小胖子的义气(1 / 2)
一夜无眠,在罗聚义的脑子里,不断的在复盘着这两日的事情:这么短的时间里,算的上是凶杀案的,只有自己撞上的那具尸体,那日晚上吃饭的时候,面对二婶的抬杠,二叔明显不在状态,当时自己就判断有事,但没想到是和这件事扯上了关系;
二叔绝对是被冤枉的!罗聚义无比的肯定,因为二叔没那个水平:不论身上的刀伤,还是后脑的击打。二叔在军中混到的最高职位也就是伍长,虽说战斗力不能算是战五渣,但要和什长放对厮杀,造成那种伤害,而他自身又毫发无损,那几乎不可能;而要想造成后脑那种伤害还不破头皮,那他得拿着木头做的榔头,在对方不反抗的情况下敲上七七四十九锤;再说动机,他好好一个生意人,为什么要跑去杀一个边军。
罗聚义想的脑子发胀,也没想明白问题的关键出在哪里,昏昏沉沉一直到临近清晨才睡着;让人生气的是,大早上响起的一阵敲门声,恍惚之间,他以为是二叔回来了,结果打开门一看,是一个面目平平无奇的中年和尚,前来化缘。
“阿弥陀佛,贫僧灵癫,自西域佛国而来,今晨路过此地,看贵宅有富贵蒸腾之气,故而前来化缘。”那和尚左手托着一个金钵,右手拿着一根禅杖,略一施礼;
“没钱,也没吃的,大师别家看看吧。”气急败坏的罗聚义说着便要关门。
“二郎且慢!”婶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罗聚义回头一看,家里众人也都惊醒,看着大门这里,奶奶,婶婶和罗聚勇都眼眶都充血肿胀,看来都是没睡好的。
婶婶到厨房里,拿出几个昨日剩下的馒头,交给屋门外的和尚,未多说话,便折回了屋内,而那自称灵癫的和尚,拿了馒头,道了声佛号便离去了。
这一日楚儒生的篱笆墙没有遭到破坏,衣服裤子也没有受到无妄之灾;
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学舍里的众人似乎都知道了罗聚义家里的遭遇,于是对于上午呼呼大睡,下午不见踪迹的他视而不见。
县衙,正门外,当值的捕快和班房很快弄清楚了这个探头探脑,四处张望的小子的来历:罗守财的侄儿。
早上来了一个自称罗守财母亲的老太太为罗守财击鼓鸣冤,搞的大家好一顿折腾;下午又来个小鬼头,鬼鬼祟祟,四处打探,衙役等众人猜测,看来罗家少了这个顶梁柱,就算是完了。见他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和举动,众人也就不理不睬。
傍晚,罗宅,面对着没心思做饭的奶奶和婶婶,一家人只能看着冷锅冷灶发呆,只有罗雪竹抗议的说着:“娘,我饿了,咱晚上还做饭吗?”似乎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这丫头这两天还是能吃能睡。
“吃什么吃,家都快没了,就知道吃!”婶婶没好气的说着,“厨房里有咸菜冷饭,要吃自己弄。”
罗雪柔带着雪竹,向着厨房走去。
“云生,云生”怯生生的声音从门缝飘进来,要不是宅内沉默如死水一般的气氛,估计罗聚义都听不到这叫声。
罗聚义打开门,对着趴在墙根叫魂一般的孔思良说着,“这几日家中有事,便不陪你出去玩了。”
“我自然知道你家中有事,我是来帮你的,诺,这个你拿着。”小胖墩从怀里掏出一叠折的方正的宣纸,“这是我从我爹的案牍上,抄下来的,是关于你二叔的事情,你可别说是我给你的。”孔思良左右环顾一圈,接着说“你可别跟别人说我来找过你,我得赶紧回去了。”说完,便贴着墙根,跑了出去。
楞在原地的罗聚义眼里渐渐发亮,对啊,孔思良他爹孔元勇,是县衙的吏目,第一手消息的整理者啊。
按照大唐的制度,官府立案后可以先行逮捕有重大嫌疑的当事人,再进行人证物证的搜集工作,等到事情理清楚后,要么开堂审议,要么宣判发通告。当然,这其中不管是开堂还是宣判,都少不了刑讯逼供的部分,如果一旦被当做重大嫌疑人,如果没什么背景,在严刑逼供之下,屈打成招的事屡见不鲜。而一旦被定罪,除非有通天的关系,否则想翻案,难于登天;就凭罗家的这些关系,干一点走私的小买卖还行,面对大唐帝国的司法部门,却是连台面都上不了的。
所以罗聚义反复思虑的唯一解决方案就是:找出真凶,拿到铁证。
二叔肯定不是真凶,但肯定和死者有过接触,要不然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被抓走,这两日一直困扰他的地方就是,他怎么接触的死者,以及原因和过程。
这份卷宗,就是最好的解答:
死者同僚口供:死者曲史,前一晚与两名好友,于城西勾栏处喝酒,当晚宿于他的老相好阿香处,第二日一早大家便各自散了去;
阿香口供:死鬼吹的牛越来越大,说最近要发一笔横财,到时候为我赎身,可最近出手却越来越小气,原本一两银子一晚,睡了三晚了,才给了老娘二两银子,真是可气;什么,有没有留存物品在我这里,哼,要是有,老娘早就拿去给他卖了换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