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九零 成婚(1 / 2)
柴通来得快去得也快,让人颇有些措手不及。
等柴迁将这小插曲说与柴锁之后,引得后者连声喝骂,显然最近压力太大,太子又逼得紧,只好趁此机会拿他儿子过过嘴瘾了。
“柴通真个没跟你说什么过火的话?”
月光摇曳,婆娑散落,被庭中树木划成几道残影,碎在地上好似铺了一层银子。柴锁柴迁父子二人吃饱了饭,在庭内散步休息,白日里诸事繁忙,到了晚上柴锁才想起这茬来。
“没有,碍于身份也不该多说什么。”柴迁轻笑一声,“他须是太子的儿子、大周的望义公,喝再多的酒,睡再昏的觉,行为处事和言语说话,都不是那几个世家子能比得上的。”
前世柴铂最终受困于政争,连人带党羽尽皆覆灭。柴通逍遥快活是有个当爹的做靠山,爹倒了,他这所谓的望义公也顺势被夺,直接贬为了庶人,在顺宁朝又活了几年。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大好年华,却因为酒色伤身,加上积郁满腹,早早地便丢了性命。
皇家之人,混到这个地步,其实也算是有些可怜了。
“你这两日要沉住气,像今日之事,他们就是要激你出去对峙!”柴锁快走两步,转过身来,柴迁也顺势停下作聆听状,“得亏今日那柴通心虚,几个浮浪子也没什么好说的,灰溜溜走了……否则就你说的那番话,被人拿来轻易做了文章,到时候内外攻讦,可不是好办的!”
“是……”柴迁没得说,只能垂首称是。
“还有,这两日大婚,虽然从简,毕竟也是大事,京师上下都瞧着的。”柴锁对儿子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语气也轻松了不少,“还是那句话,谨言慎行,过了二月初一便好了。”
“大婚之日,怎么弄得好似大灾之日一般?”柴迁刚笑着说出这句,便被后头走来的杨氏一声暴喝,旋即脑袋上挨了一记暴栗,差点没疼晕过去。
“什么大灾之日?在北边跟金人打仗,就学了这么些东西来?”杨氏显然余怒未消,一双丹凤眼冷冷相对,让转过来的柴迁瞧着心底兀地一颤,“你要是学得这般本事,那什么团练使也不用当了,仗也别打了,乖乖回来给老娘读书,学那圣人君子之道!”
“娘!”柴迁唉了一声,脸色顿时委屈,“知错了,知错了……”
“这便知错了?”杨氏看着像是对柴迁说话,实则一并对柴锁说了,“父子俩人脾性倒是相仿,好的没继承下来,坏的倒是学了个通透!”
柴锁闻言眉头一挑,不过立马又恢复了温和脸色:“说得左了,他这与我有何关系?又不是我教的……”
柴迁一头黑线,见杨氏脸色逐渐回温,才稍稍笑道:“口不择言,口不择言嘛!今后不会再有这般话语出口了!”
略微拌嘴后,府内婚事操办的事项也继续运转,杨氏哪里有时间在这里闲聊,丢下一句抄一遍论语后就匆匆离去,只留下满心苦涩无奈的柴迁和心情明显舒畅的柴锁在原地继续交谈不提。
时间推移,转眼就来到了二月初一。
尽管有意压缩规模,但陆续赶到的各府马车和后面拉着的一排排礼物,无不昭彰着这次婚事的隆重。别的不说,单就装礼物的箱子,从鎏金、边纹、锁式、材质看来就不是凡品,随便放到某一寻常人家家中,都是要当做宝贝珍藏起来的。
古人有买椟还珠的故事,但这些箱子中装的可都不是普通货色,自然比这箱子要贵重得多。
柴锁在枢密院已经有将近两年光景,结识的将佐、兵官也不在少数,这些人平素都穿着军服铠甲,即便是没有军务时在城中行走也多是着军中发放的棉服,看着雄气逼人。此时又成群结队来到吴王府门前,互相高声招呼,将气氛烘托到了极点。
柴锁自然欢喜,柴迁久在军中,当然也晓得这些在京中的老将都是未来可以倚重的柱石。不管是前世还是如今,他更为亲近、更有好感的也一直都是军人而非文臣,这也是从军数十年的生活所影响的结果。
迎来送往之间,不少枢密院和兵部的老将新官都和这位闻名于京师和北地的吴王世子见了面,交谈几句,都称赞是个好模样的人物。柴迁心中欢喜,脸上笑容更甚,来往宾客瞧见,也都被他感染,愈发热烈了起来。
由于柴王两人在北地一同生活了两年之久,按照旧俗是绝对不合规矩的,但这两家也都不是随便拘泥之户,从容处置,大度宽心,也便促成了这一佳话。当然,这样的消息在此时还未流出,一直到多年后随着后周国土拓展、江山渐固,礼法制度也被屡屡重视,又需要严正明形,这才被摆到了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