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断了自杀的念头(1 / 1)
回到家,我把衣服脱下来,拿着扫炕的笤帚把姐姐的棉袄扫了扫,然后翻过来,给姐姐叠上,放在了柜子里,姐姐也很宝贝这件衣服,所以我也比较珍惜别人的宝贝,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收拾好,我也没脱鞋,就在炕捎找了一个地方,盖了一件破棉袄,躺下了,自从我懂事,我从来没这么大白天的在家睡过一个午觉,躺着过,从来都是穿上鞋就是一天,不管是干活,还是出去,今天很特殊了,看着我谁也没理的躺下了,家里可能也觉得意外,谁也没说话。
我用破棉袄捂住头,思考了一个问题。如果自己很渺小,即使你付出了百分百的诚意,别人也不会在乎,如果自己很强大,强大到让人刮目相看,给别人一点诚意,别人都觉得你够意思,受宠若惊,这就是人性。我也没必要在死乞白赖的努力付出,我干的多了,就变成了应该的,一样不干就难受。总也不干的人,干一点活。家里人就高兴的不得了,就像我跟姐姐一样,我总干。没人说我好,姐姐偶尔干点活。这大姑娘就好的不要不要的。既然大家这么不待见我。我也没必要在表现了,努力的融入到这个家里,既然这个家有我不多,没我不少,我又何必死皮赖脸的融入。我还是过好自己,争取早日摆脱这个家。争取将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哪怕就是我争取不来。我也得努力试试,哪怕尝尽人世间的苦,也是人生的一种收获吧。我再也没有了想自杀的念头,心里种下了一个执念。给自己一个家。过的像个人样,让别人刮目相看。
我心里暗暗下了决心,给了自己目标,心仿佛也强大了一点。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
我一觉醒来,已经要黑天了,父亲呵呵呵呵冷笑了两句,说到,这家伙睡的,你可享福。睡过瘾了,这家伙的,直打呼噜。
我没理会父亲,坐起来,清醒了一下头脑,是呀!这一觉睡得太香了。我不在六神无主,不稀罕在讨好谁,以后我做的每一个付出都是我的责任,和给自己铺路。
母亲看看我说到,老姑娘,做饭吧。
我没有在因为一句老姑娘而感动,只是问了一句吃什么饭。
母亲说,还吃大米粥吧,我说好,我到外边拿了柴,点火,把大米粥煮到大锅里,又放上一个蒸屉,把剩下的馒头放在上边,热上。烧开了锅,我就下窖拿土豆,削了几个土豆皮,母亲说在放点酸菜里边吧!我又拿来菜刀,把酸菜缸里浮头的冰砸开,扒拉到一边,捞了一颗酸菜出来,带冰碴的酸菜缸真凉啊!我冻伤的手不知道是捞酸菜冰的还是酸菜腐蚀的,手疼的厉害。我赶紧用炉子上的热水先洗了洗手,在把酸菜和土豆洗了,给土头切成丝,又把酸菜切丝,然后我切了葱花,拿了花椒面,又切了两丫蒜。大家可能看着我在没有一边干活,还想一边求表扬被认可的样子,都有些不适应,也都尴尬着没说话,父亲骂道,你拉拉个脸给谁看呢,不想干别干了,你别吃饭了。我直接无视了父亲,我没有在因为他的谩骂和看不上委屈难过,我拿过来家里的小锅,把炉子上的水拿下来,把小锅放在炉子上,倒上点豆油,盛了一盘黄豆放在锅里炒,把黄豆炒熟,放了一点酱油,一点盐,一点葱花,拌好,放在边上,这是给父亲的下酒菜。
然后我准备炖菜,家里没有肉,豆油本身又有些豆腥味,我就把油烧的很热,用花椒面炸了一下,又放上蒜片和葱花爆香,又把酸菜放在里边来回的翻炒到酸菜蔫巴了,又把土豆丝放在里边翻炒几下,才放水炖。因为是在卧室的炉子上做饭,母亲说到,炖菜,放水就行了,你看你整这一屋子的油烟。我没理会母亲的话,因为以前啥都听她的,做出来的菜,一股子酸菜的腥气味,父亲骂不好吃,白吃饱。啥也干不好,母亲也说,你瞅瞅你的菜怎么做的,又是酸菜没洗净了啥的,没一个人说酸菜油水小了不好吃,放油多了你们嫌弃费,放少了嫌弃不好吃,这回我换个方式做又嫌弃油烟,你们又不做,还非得让我做。我心里烦气这一家人,但是我依然没搭理他们,我把锅盖盖好,就出去了,缸里没水了,我得去挑水。要不晚上洗碗都没水了。这一家子人没人去挑,父亲要么不去,要么去了也是破口大骂。弟弟们还小,母亲动嘴,还得老姑娘呀!老姑娘能干,就得老姑娘干呀!我听着母亲的话,比听父亲骂人还难受呢。
这一天家里用水,我要是挑够用了,出去了,回来还好,只要不够用,我回来,父亲挑过水了,那他准骂人,我唯一的念想就是快点长大,快点离开这个家。
我来到井边上拴绳子。打水,挑水,井沿上因为长期洒水冻了不少的冰,我牢牢的抓住辘轳,我真怕什么时候脚下一打滑,把我掉下井里,我倒是不怕死,但是我怕这么个死法,我从记事起就冷,迷信的我是相信轮回的,我怕我当鬼也是被冬天的井水冻死的,会永生永世的冷,我最渴望的是温暖。
我费劲巴力的摇了两桶水,挑了回去,我刚一进屋,就看到姐姐下地了,(东北的冬天,大伙没事,都是坐在炕上猫冬姐姐下地给粥锅又添了一点火,给炉子添了一点煤。又上炕了。母亲赶紧的问道,大姑娘冷不,来坐炕头,我心里暗暗的冷笑,我这么干也没听你安慰过我一句。向来都是她所谓的鼓励,像哄傻子一样老姑娘可能干了,就得你干,别人干不好,你能气。刚开始我真的乐颠颠的干,开心着呢!其实现在我知道,在她们眼里,我还真就是那个小虎二丫子。给两句好话,就能忽悠我找不着北,他们也许永远都不知道。我这么干,只是也想像别的儿女那样得到一点父母真心的疼爱。
我又挑了两挑水,回家,饭也熟了,大弟弟已经放好了桌子,小弟弟也下地拿碗。碗在地下的碗橱里已经冻在一起了,小弟弟拿起来就要磕打,我赶紧拦住,父亲呵呵大笑说到。老儿子不能这样磕打,会把碗磕打坏的。
其实我特别的羡慕父亲对弟弟的态度,这要是我这么做。父亲早咬牙切齿的小虎二丫子了,我的记忆力,父亲就没有跟我讲过道理,教我做过什么。(也不能没良心。我学骑自行车的时候,父亲说过一句话,你的眼睛看到哪里,你的手就拐到哪里了,就不会倒下了,要眼心合一。我一直把这句话奉为真理,等后来我学开车,我教我儿子开车的时候都用上了这句话。这么个道理,这是父亲认真用心留给我的第一句,我的人生用到了,也感恩他给我的教导,虽然他给的教导少的可怜。我依然感恩他
我拿起小弟弟手里的碗,放到盆里,把地下水壶里的热水倒进去,弟弟问我为什么不倒开水。我说倒开水碗是冰的,碗是瓷的,冷热交替碗会炸裂的,碗坏了,就不能吃饭了。所以只能倒热水,不能倒开水。
小弟弟哦哦了两声,那我知道了,我笑了笑,摸了摸小弟弟的头,我也很是偏爱这个小弟弟,他小的时候,父母的离异吵架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阴影,他的个子一直比同龄人矮,因为家里穷,营养也不够。这个家父母长期处斗争状态,也没有人教过我们怎么生活。怎么做事,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自己摸索出来的。那时候我和姐姐也小,加上懂的也少,家里也是有了就给他穿,没有了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我们给他换衣服也不到位。孩子没少受苦。成长当中受到了阻碍。
我让弟弟去桌子的另一边,把泡分开的碗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大弟弟拿来筷子,我开始把炉子上炖好的酸菜土豆丝盛出来放倒了桌子上。弟弟喊到,好香呀,今天的菜不腥。我摸摸他的头,又去大锅里拿出馒头,盛出来粥,大弟弟端馒头,我端粥,馒头放在了桌子上,粥放到了地下的柜上。
我去厨房把锅刷了出来,又添上水等着一会洗碗用。把灶坑里又加了一点柴,等我进屋,大家已经都吃上了,父亲也说今天的酸菜好吃,母亲也说好吃。这要是放在以前他们这么说。我可开心了,现在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大伙吃完了,盆里也没啥菜了,我吃了一碗粥。刚要盛第二碗,父亲就说到。我老姑娘胃口可好了,吃饭可虎食了。(虎食就是不挑食的意思我心里暗暗苦笑了一下,这个家穷的能不挨饿就不错了,还挑食?
如果说的不是我挑食又是什么意思呢?嫌弃我我吃的多了?你们都一天到晚的躺着,坐着,还吃两碗呢,我上桌的时候你们都吃的剩个底了,等我上桌了,我刚吃一碗你们就明里暗里都是话,我一天干多少活。你们都看不见,咱也不知道这话是随口一说,还是有啥想法?也不知道是我敏感了,还是他们意有所指了,反正我也无所谓了。我继续盛了一碗,泡了点菜汤,吃完了拿下去收拾,父亲乐呵呵的说到,先吃完不管,后吃完刷碗。我心想,你们后吃完也没看你们谁刷碗,除非我不在家的时候,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