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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耐官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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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闻听,心头火起,于是将这桩案子交由大理寺“推问”。

大理寺新任评事王禹偁是个直性子,徐铉的为人他太清楚了,说七十六岁的徐铉跟外甥女姜氏有情况,他王禹偁头一个不相信。

很快,王禹偁给出审理结果:维持原判,此案纯属尼姑诬告,没影子的事;徐铉、张去华是清白的。

太宗心存疑虑,又派刑部宋湜、向敏中等人复审。开封判官张去华是向敏中的岳父,向敏中向太宗请求,不参与判案,太宗准奏。

经过大理寺、刑部两部的审理,结果还是继续维持原判,“刑部详覆,议与大理寺同:尼道安当反坐”。张去华审判正确,道安以“反坐”罪论处,只要等到太宗的首肯,即可结案。

这就有意思了,下级部门审案,上级部门十有八九是为了维护下级的权威和面子,维持原判。无论你道安说什么,拿出各种证据,各部门领导都没错,错的只有你尼姑一人。

说你错你就错,不错也错;你错就是你错,我错也是你错,不服不行。这就是那时的官场逻辑,不服,你还想造反不成!

太宗皇帝这时不知道是起了怜香惜玉的心,还是出于对佛法僧三宝的敬重,他总觉得,徐铉、王禹偁这伙人有问题。不会是你徐铉、宋湜、王禹偁、张去华,勾结一气,欺负一个弱女子吧,况且这女子还是一个尼姑,谁都知道,佛门不打诳语。

太宗不想治道安的“诬告”罪,他的原则是“有诏勿治”。你们说尼姑有罪,我就不治她的罪,朕就要看看,你们几个能怎么着?

如果是别人,这事也就罢了,一切由你皇上做主,你想咋办就咋办。

太宗这回遇上的是爱较真的王禹偁,“禹偁词学敏赡,遇事敢言,喜臧否人物,以直躬行道为己任”,宋仁宗“以其性刚直不容物,命宰相戒之”。

这是一个总想着“致君尧舜”的直肠子官员,他坚决不同意太宗的“勿治”主张,开始三番五次的“抗疏雪铉,请论道安罪”。王禹偁坚决要为徐铉雪冤,定要治道安一个诬告罪。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只病猫。被臣子逼到墙角的太宗,火力全开,他终于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王禹偁再次被贬为商州团练副使;张去华被降职,贬为安州司马;宋湜被降为均州团练副使;徐铉被贬谪为静难行军(属邠州司马。

到了静难军府治所在地邠州,这里的冬天奇寒,当时棉花种植还未普及,有钱人常穿动物皮毛御寒。或许是学佛的缘故,徐铉不忍心穿动物的皮毛。一天,他终于染上风寒,病倒了。

有故人来探望他,徐铉作《赠维扬故人》诗道:

东京少长认维桑,书剑谁教入帝乡。一事无成空放逐,故人相见重凄凉。

楼台寂寞官河晚,人物稀疏驿路长。莫怪临风惆怅久,十年春色忆维扬。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徐铉叫人帮他穿好冠带,急索纸笔,写下遗言:“道者,天地之母”几个字,笔落命终,享年七十六岁。

开封判官张去华被贬安州司马,作为女婿的向敏中,虽然没参与办案,但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作为大理寺官员,他也不能独善其身,只能躺着中枪。

不久,向敏中被降职,外放广州知州。

向敏中入朝辞谢,他向太宗当面叙述此事。太宗为之感动,答应任期一满,就召他回朝,接着,又升任向敏中为职方员外郎。向敏中感激涕零,这才走马上任去了。

一尼告状,五官遭贬。原告道安自己也锒铛入狱,史载:“坐不实抵罪”。

后世评价道安为“妖尼”“妖巫”,事实上,无论怎么说,道安还是那个一心吃斋念佛的道安。她之所以敢舍得一身剐,也要“告御状”,无非是为了教训一下,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

或许,在她的心中,总有那么一个执念:天不藏奸,地不纳垢。

◆伏兵擒鬼

太宗晚年,想给儿子赵恒选拔栋梁,他看中两个人,一个是张咏,另一个是向敏中。

《宋史》载:“太宗飞白书敏中洎张咏二名付中书,曰:‘此二人,名臣也,朕将用之。’左右因称其材,并命为枢密直学士。”

真宗即位后,向敏中进升户部侍郎、枢密副使,当时,枢密使为曹彬。咸平初年,授官兵部侍郎、参知政事。咸平四年(11,以安抚大使同平章事,充任集贤殿大学士。

已故宰相薛居正的居宅有诏命不得买卖,薛居正的孙子薛安上无能,把宅子偷偷地卖给了宰相向敏中。

薛居正的儿子薛惟吉的寡妇柴氏,要携带资产嫁给张齐贤。薛安上不答应,他状告小娘,卷走他家的祖产。柴氏也不示弱,认为是向敏中在幕后搞鬼。柴氏说向敏中曾向自己求婚,没有答应,因此暗中庇护薛安上。

官司打到了御史台,得到向敏中买宅的状文。真宗以向敏中以前说不再议婚事是妄语,罢免他为户部侍郎,出任永兴军知军。后任延路缘边安抚使。

夏州李继迁死后,其子李德明上表请求归附,真宗任命向敏中为鄜延路缘边安抚使,不久返回京畿。

景德初年(14,辽军秣马黄河,真宗在寇凖的建议下,亲征澶州。临行前,真宗将西北的军事全权托付给向敏中,并发了一份密诏,“许便宜从事”。

向敏中收到诏书,就藏了起来,和往常一样视察政务。

当时正值寒冬腊月,当地的习俗,腊月里要举行“大傩”的禳祭活动。演员装扮方相及十二兽,击鼓、跳舞,张大声势驱疫逐鬼,称为“大傩”,又称“逐疫”。

有人密报向敏中说,一支禁军部队,准备借着大傩时作乱,日子就选定在禳祭活动的当天。

向敏中立即派一队勇士,身披甲胄,暗中埋伏在走廊下的帷幕中。

次日,禳祭活动开始。向敏中像没事一样,置酒设宴,召集所有的宾客,幕僚、官兵、摆设宴席,观赏驱鬼仪式,没有一人预先知道。

起先扮鬼的“傩”只在中门外表演,酒至半酣,向敏中叫他们进来。

扮鬼的“傩”很快靠近向敏中案席的台阶,向敏中突然振袂一挥,事先埋伏在帷幕后的甲士,一拥而出,将扮鬼的“傩”全部生擒活捉。

经过搜查,发现这些傩果然带着短刀。向敏中立即宣布,将这些作乱的军官及主要参与者当场斩杀。

清理完现场,向敏中命人用灰沙扫地,去除血污,照旧张乐宴饮。

在座的军官宾客都吓得两腿发抖,边藩于是安定。

真宗听闻此事,称赞道:“大臣出临四方,只有敏中尽心于民事而已。”于是有再用向敏中之意。

景德二年(15年,因李德明盟约没有决定,改向敏中为鄜延路都部署兼知延州,委任他策划处理,又改任河南府知府兼西京留守。

◆和尚掉井里了

向敏中任西京留守,接到一件下级呈报了一起的离奇的淫僧杀人案。

卷宗上说:有个和尚与一个村民的妻子勾搭成奸,两人深夜相约私奔。半路上,和尚反悔了,下了毒手,来了个夺身、谋财、杀人灭口,夺了女子的盘缠。

和尚行凶后,想来个毁尸灭迹,将女子的尸体抛弃在一口枯井中。该着和尚倒霉,在抛尸时,脚下一滑,自己也跟着掉进枯井。

由于枯井太深,和尚想尽一切办法也没爬上来。天亮后,被人发现,就这样人赃并获,和尚被官府给擒获了。

和尚被抓捕,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在本案中,和尚的犯罪动机、犯罪过程、犯罪事实,逻辑严密,条理清晰,证据确凿,合情合理,无懈可击,可以说是一个铁案。

淫僧杀人,消息一出,舆论一片哗然。大众一致认为这个和尚就是个淫僧,该杀。

也难怪吃瓜群众会这么想,在当时,有些人为了活命,不得已投身佛门,可以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心恋红尘,无心修行。这些僧人经常会利用身份之便,干出一些不齿之事,司空见惯,百姓也都习以为常。

按大宋朝律法,和尚将被判处死刑。地方官只有审讯权,没有执行死刑的权力。

地方官员也没啥异议,直接上报给了河南府。准备由河南府呈报朝廷,最后由皇帝判决,依律诛杀这个淫僧,就此结案。

说和尚杀人,向敏中一百个不相信。佛门慈悲为怀,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一个深明因果的人,能为色为财,伤人性命,这明显说不过去。

可是,他又找不出一丝事实上的漏洞。这事,让他倍感焦虑,思索数日,没有头绪,案宗一直压在河南府,迟迟未能上报朝廷。

听闻益州知州张咏回京就职,已经在路上,不日就会到洛阳。向敏中高兴坏了,请不来的活神仙,自己送上门来了。他派出手下,天天在城门口瞭望,无论如何也要把张乖崖给留下,请到西京留守府小聚。

“向常之,别说我没提醒你……有屁……你就……早点放啊……!快说,找愚兄有何要事?别耽误我们兄弟喝酒!”张咏是个直肠子,快人快语,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向敏中将事情的经过简单描述了一回,问道:“夺身、谋财、杀人灭口……,复之兄你说咋办?”

“凉拌!赶紧开饭吧,愚兄这儿早就唱开空城计了!”张咏摸着自己的肚子催促道。

“好!告知大厨,上菜吧!”向敏中大手一挥,对着身边的亲随吩咐道。

“好啊!你这留守府配有大厨,不会是想请我们吃水席宴吧!”

“宴是好宴,水是好水,宴中有水,水中有宴,宴宴水水,水水宴宴,你说是啥就是啥!”向敏中手捋须髯,笑着起身答道。

“听明白了,就是个如假包换的水货。”张咏跟着起身。

二人去饮酒用膳,虽不是什么水宴和山珍海味,倒也甚是丰盛。

宴毕,二人回到中堂,张咏道:“盘缠哪去了?”

向敏中一头雾水,问道:“什么盘缠?”

“和尚的盘缠?和尚杀人后,盘缠哪去了?”张咏再次问道。

“对啊!盘缠哪去了?”向敏中心头也起了疑问,因为犯罪现场没有发现盘缠,所有人都疏忽了这条线索。

向敏中从这个疑问处,发现了端倪,他决定亲自提审和尚。向敏中立即派人将和尚押送到洛阳受审。

和尚到了府衙,向敏中亲自过堂审问,张咏落座旁听。

向敏中一拍惊堂木:“大胆和尚,竟敢隐瞒私情,扰乱视听,还不如实招来!”

和尚不紧不慢地回道:“贫僧要说的,全在案卷上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大人还要贫僧说什么?”

向敏中道:“本府知道你有说不出的苦衷,和尚尽管放心,本府为你做主。”

和尚摇头叹息道:“这都是贫僧前世欠下的孽债,今世若能还了也好。”

向敏中道:“和尚真是糊涂,你只执着这是前世的孽缘,或许这是今生造下的新业,也未可知!”

和尚一听,心头一震,思忖了片刻,道:“大人若真能替贫僧做主,那贫僧就说。”

原来这和尚是位游方僧人,当日天晚,和尚正好经过这位女施主家,打算在她家借宿一晚,顺便化个斋,填饱肚子。

这家男主人不答应,和尚只好退而求其次,请求主人让他在屋外的车厢里度过一晚。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男主人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得答应了。

到了半夜,和尚突然被声音惊醒。他发现有个人背着一名妇人,手上提着包袱,翻过屋墙,扬长而去。

和尚见状,不由得在心里面盘算起来,先前男主人拒绝我入屋借宿,如今他家的娘子带着财物跑了,天亮后一定会找我算账。

如果把我送到官府,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和尚还是尽早离开此地为妙,免得引火烧身。

和尚不敢走大路,专挑荒僻的小道走。谁知他情急之下,慌不择路,一脚踩空,竟然掉进了村外的一口枯井。

和尚落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还好没有受伤。他伸手去摸,这才发现脚下是一具尸体。

和尚顿时被吓得亡魂皆冒,他想尽快逃出这口枯井,然而井壁太过湿滑,他尝试过各种努力,全都无济于事。只得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念诵阿弥陀佛,等待奇迹的出现!

天很快亮了,和尚看清,井里的尸体,正是他借宿那家随强盗翻墙逃逸的女主人。已被强盗灭口,弃尸井中。

和尚于是大喊救命,村民在枯井里找到了他,把他从井里面拉上来,二话不说,将他狂扁一顿,捆了个结实,送进官府。

县太爷觉得和尚不老实,如果不是心虚,你大晚上的跑什么?而且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跟借宿的女施主掉进同一口井中,这不是劫财劫色、谋财害命又是什么?

和尚百口莫辩,一个劲儿地念佛号。见和尚不招,县太爷直接传令下去,上刑罚。和尚被打得遍体鳞伤,受刑不过,只得屈打成招。

和尚招认自己先是诱拐妇人携带财物与自己私奔,因害怕男主人追上来,只好杀了妇人再投井弃尸。因为心中慌乱,自己也跟着掉进井中,放在井边的包裹和财物,不知道被谁给取了去。自己落得个人财两空,被随后带人而来的男主人发现,抓进了官府。

此案果然如向敏中所料,另有玄机。和尚讲述完自己的遭遇,向敏中和张咏交换了一下眼神,命人将和尚押入牢房,好生款待。

整个案子,有个环节就是女子从家里带出来的盘缠,哪里去了?

按照和尚叙述,他从头到尾都没接触过盘缠,也没见过什么包裹。而且,枯井所在的地方,人迹罕至,很少有人会到那边去。这里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拿到盘缠后,灭迹杀人,逃之夭夭,和尚倒霉,掉进了同一口井里。

找到盘缠就能找到真凶,向敏中随即派出手下得力的干将,装成客商,前往案发的那个村庄,展开调查取证。

密探抵达村庄,在路边的小店用餐,边吃边跟开店的老婆婆聊天。

婆婆听说客官是从洛阳来的,便问他道:“那个和尚杀人的案子,现在怎么样了?”

密探道:“证据确凿,那和尚昨天已经被就地正法,死了。”

婆婆连连咂舌,叹息道:“那要是发现那个和尚是冤枉的,现在找出了真凶,又该咋办?”

密探心里一怔,故意漫不经心地说道:“该着他倒霉,那能咋办?人都死了,一死百了。即便抓到了真凶,恐怕也追究不起来了,哪个当官的,会认为自己错判,杀错了人,难道还让那些大老爷抵命不成?不会再追究了!”

接着,密探又问道:“听您老这意思,难道这人不少和尚杀的?”

婆婆见四下无人,凑近了说道:“既然官府都不追究了,那我即便说给你也无妨。那妇人是我们村子一个后生杀的,他是故意勾引那个妇女离家跟他私奔,他哪是想要这个人,就是为了图人家的钱财。那妇人偷了财物跟他出来后,后生就将其杀死,尸体投入枯井。得知和尚替自己顶罪,酒后吐真言,这小兔崽子自己把这事给说出来了,这女人家也是的,不好好跟自己的男人过日子,想着跟别人私奔,都是作孽啊!”

说着,婆婆指着远处的一所房子道:“那边那所房子,看到了吧,就是后生的家。”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密探用过餐,不敢耽搁,急急赶回洛阳,奏明情况。向敏中立即派出差役,将那犯事的后生抓捕归案,在其家中搜出杀人的刀子和盗走的财物。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赃俱获之下,那后生无法抵赖,只得承认了自己杀人夺财的事实。

正义不会缺席,真凶到案伏法,游方和尚无罪释放。

此案一出,立即在洛阳一带引起轰动。河南府上下和周边百姓都对向敏中赞叹有加,佩服得五体投地,视其为神。

真宗赵恒赞誉道:“大臣出临四方,惟敏中尽心于民事尔。”名臣向敏中,果然明察秋毫,名不虚传。

《宋史?向敏中传》赞道:“敏中姿表瑰硕,有仪矩,性端厚岂弟,多智,晓民政,善处繁剧,慎于采拔。居大任三十年,时以重德目之,为人主所优礼,故虽衰疾,终不得谢。”

此案,被后世司马光录入自己的《涑水纪闻》之中,明代冯梦龙的《智囊全集》也对此案予以了转载。

说句后话,疑案告破,向敏中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当晚,他还真的请张咏吃了一顿洛阳的水席,算是对张大人的一种答谢吧。

张咏回朝,因两任益州知州,政绩突出,真宗命他执掌三班,领登闻检院。张咏碍于脑上生疮,梳洗不便,请求出任颍州知州。

真宗觉得张咏正直,有声望,不应该去治理小郡。委任他到青社或真定去,要他自选。张咏推辞不受,真宗无奈,只得委任他为升州(今南京知州。

却说王钦若为扳倒寇凖,给澶渊之盟泼冷水,将一件社稷之功说成是个城下之盟,没有比这更耻辱的事了。原本因澶渊之盟还得意扬扬的真宗皇帝,脸色一下子全绿了。

王钦若没想到自己这盆水打击面有点大,虽说扳倒了寇凖,却不曾想把真宗也给浇了个透心凉,极大地伤害了真宗的虚荣心。

“上自是常怏怏”,趾高气扬的真宗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从此怏怏不乐。

偷鸡不成蚀把米,聪明反被聪明误。

王钦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次,退朝后,他陪着小心对真宗道:“澶渊之盟,寇凖作为臣子,那是他的过错。皇上您就不一样了,你为了天下之安危、百姓之福祉,以万乘之贵,以身试险,亲征伐辽。当年先皇亲征,都没能打赢辽人,您大胜而还,这是何等的旷世伟业啊。”

真宗心想,说城下之盟的是你王钦若,说旷世之功的也是你,里外都是你对。于是呵呵一笑,诘问道:“满朝文武都已经把澶渊之盟看作是城下之盟,你恐怕很难再自圆其说,今将奈何?”

王钦若知道真宗厌倦打仗,故意用话挤兑道:“陛下派兵攻取幽蓟,乃可刷此耻也!”

真宗果然不说话了,过了片刻,又道:“你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王钦若这厮,干事的本领不咋地,花花肠子一大堆。他揪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眼珠开始飞速地旋转起来:“到底做一件什么事,才能取悦圣心,让皇上赚足面子?”

他很清楚,老大越高兴,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就会越值钱!

政坛多风雨,皇帝的脸就是一张晴雨表,历来都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大宋政坛,随时会搅起风浪,一代豪杰,韬光养晦,厚积薄发,待时而动。

有道是:蛟龙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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