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修道不（2 / 2）

你自己就没一点数？

再说了，自己虽然虚弱，好歹还是站的起来能走几步的。

他没有多想，深呼出一口气，双手撑地，咬紧牙关，使出了全身的气力就要站起身。只是下一刻他就懵了。

自己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哪里像饿了几天的人，浑身仿佛充满了气力，别说走几步，快步跑上十几里地都没问题。

许莫得意的打量了一下自己，难道自己还是个天才不成？

他正要向中年男人走去，却发现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十丈之外，立定身形，皱眉等着他，似乎有些担忧。

许莫下意识环顾四周，才发现一条街上，甚至说整座城池都似空无一人，他现在听不见一点声响。

万籁俱寂。

他感觉不妙，却说不上来。

刚要抬腿迈出，双肩像是抗住一座山峰般，整个身躯陡然一沉，自觉有力的双腿像是被压弯的钢铁一般，再难伸直，脑袋似乎受到了万钧的压力，垂落着抬不起来。

好家伙！

原来如此艰难？

但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活下去的路了。即使这条路是别人给自己开出的道，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不只是对活下去的渴望，还有对母亲临终遗愿的遵守，以及内心深处突然冒出的一种狂热无比的欲望，驱使着他，给他一个充斥着脑海的念头：我一定要走到尽头。

许莫浑身颤抖着，牙关紧咬，全身的骨骼咯咯作响，眼睛里突然充了血，天地变作一片猩红，失去了所有的视野光线。

只有心底里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回荡不息，听不清。

失去了所有的感知，任由那一丝意识带着自己不知方向走去。

仿佛失去了与天地的联系，身躯似是虚无。

恢复了一点感知的瞬间，许莫只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气，脑子里没有一点意识，只听得刺耳的轰鸣。

整个人就要向下跪倒。

突然的一只手扶住了许莫，他没有倒地，双膝委屈着站住了身形。但他又恢复了一刻钟前的那种虚弱，只能勉强站立着不倒。

光线和声音疯狂涌入许莫的眼睛，耳朵和大脑，让他吃力不已。

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也重新变得人来人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幻觉，还是错觉？

许莫抬头看了眼中年男人，这就是道法吗？

中年男人松开手，许莫没了支撑差点就要如一摊泥落在地上。

“你比我想象的要做的更好。”中年男人道。

许莫不明所以，自己不就是走了十丈的路程而已，这有什么好不好的。

“所以我这算是可以了？”许莫喘着气说道。

中年男人嗯一声，点头道：“以后你就算是我的弟子了。”

许莫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吃饭了，他娘的，刚才那段路真心不想再来一次了，真的是难以言喻的身心俱疲。

“什么时候去吃饭？”许莫问道。

中年男人故意答非所问道：“师傅都不叫一句？最基本的规矩都不管，在宫里学了这么些年的规矩礼仪，全都还回去了？”

许莫无语至极，呵呵笑道：“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你要不是我师傅，我他……”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注意着点素质。咱们修道之人虽然不是儒生，也是要修身修心的。”

许莫纵然万般不情愿，仍是深呼出一口气，费力作揖恭敬道：“是，师傅。”

中年男人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许莫心里呵呵呵一笑，“那敢问师傅，能吃饭了吗，我真的要饿死了，没听说过哪个道家神仙的弟子是饿死在修行路上的。”

中年男人笑了笑，略微挥手，许莫就恢复了一部分力气。“走吧，现在就去吃饭。”

“吃什么？”许莫问道。

在他想来，道士虽然不像和尚那样要时时化缘，但应该也没什么钱吧。

中年男人淡然道：“看你，我不需要这些烟火谷物。但你也不需要担心，我有的是钱。”

他向前走去，许莫跟在他身后。

“师傅？”许莫轻声小心翼翼问道。

“怎么了？”中年男人道。

“你叫什么名字。”许莫问道。

中年男人没觉得有什么，说道：“杨朴。”

许莫饿了几天，终于有饭吃了，却突然觉得又不是那么饥饿了。

“许莫。”

杨朴忽然说道。

“嗯？”许莫抬起头，望着师傅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恍惚。

静待许久，却没有听见杨朴再说什么。

只是他又像听见了什么，似是自言自语。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还是乐观一点的好。

世道很坏，但还没有那么坏。

许莫笑了笑，他其实没觉得这世道有多坏，他又没见过多少世界，没有那种见不得人间疾苦的心。

与他何干。

只是觉得自己所处的环境确实不好，这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