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盐案结束 新政启动(2 / 2)
“禁你的足,一方面是为了护你不被你皇兄清算,更重要的原因,是磨磨你那胆大妄为的绝情性子!
那可是你同胞兄长?!你怎可行下那丧尽天良之事!你让朕死后如何去面对你母妃?!”
康明帝的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刘晖此时再无侥幸心理,当即跪行至康明帝膝前,大哭道:
“都是儿臣一时糊涂,事后也悔之莫及,儿臣这十年来日日思来都心如刀绞,只愿那夜儿臣未曾一时冲动,父皇啊,儿臣该怎么补偿王兄啊!”
康明帝慧眼如炬,怎会不知这儿子此刻在作态,可终究无奈的长叹一声,悠悠开口道:
“晖儿,你的长相像极了你母妃。当年那些没王法的佞臣逼着朕不得不杀了她,此刻想来朕仍心痛欲裂。那时你王兄才刚刚会走,你也尚在襁褓之中。朕当时便发誓,绝不再使皇室自相残杀!
朕答应了你母妃,保你兄弟二人一世安宁富贵,却不料你王兄却因你而落得如此绝境,当时朕真恨不能立时活剐了你这畜生!
可朕不能啊,你母妃是朕这一生的痛,她本不愿嫁入皇家,是朕爱煞了她,她才免为其难随了朕。却不料朕还是未能护住她。
朕对不起她,所以想补偿给你们兄弟二人,可为何上天要如此安排?
看看你王兄那至纯至善的性子,再看看你!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此次若非父皇发觉,你便又要行弑兄杀父之恶事!你心里可还有一丝一毫的人伦亲情?!”
一口气托着刚刚好转的身体,说了这么多话,气急间,康明帝不住的惨咳起来,像是要将肺也整个咳出来一般。
因父子二人要密谈,侍侯的宫人早已被支开,刘晖忙递过茶水半跪着为其顺气,康明帝的脸色略好了一些,抿了口茶水接着道:
“十年了,朕也不管了,你这性子看来是改不了了。别等你皇兄下旨,自己去宗人府内狱圈禁吧,朕已知会了你顺王弟,一应吃住会照顾好你的。”
听到此,义忠亲王脸色变了,本以为说了这么多,能够躲过这一劫的。
一旦真被圈禁宗人府,那可不是王府,没有暗卫,没有随从,什么也没有,暗无天日下,他将只能终日无所事事老死其内,那比活着更痛苦。
刘晖重重的磕着头,不会儿便见得鲜血顺着额头流下脸来,与眼泪混在一起,当真凄惨无比,俊朗的面上极尽可怜,嚎啕大哭道:
“父皇恕罪啊!儿臣知错了,父皇您将龙翊卫收回去吧,儿臣回府立即解散了影卫,身边再不留一丝力量。
只求父皇别让儿子去那见不得人之处,若如此儿宁愿去死啊父皇!”
“唉。。。”
康明帝长长叹出口气,他又何偿愿意如此,心中多有不忍,便道:
“这本是朕的意思,不如此如何在你皇兄面保你一命?!你要知道,如今你的大皇兄,已经贵为皇帝,他的话,才是圣旨。
这样吧,大宴过后你皇兄多在大明宫偏殿,你去求告于他,别说是朕让你去的,看他可能原谅你吧。现在便过去,朕在这里等着你。”
刘晖的眼中露出一丝希冀,忙抹了把眼泪起身告辞而去。
康明帝无奈的轻叹,他还是不愿意这个儿子当真去那生不如死的所在,只要他真心向他皇兄服个软,若再真得了雍盛帝的些许恩点,此后,该就不会总想着造反了吧。
老皇帝理想化的想着,他其实也不知道,他的儿子雍盛帝会如何处置,毕竟,坐上那个位置,都是会变的。
三更已过,热闹了一天的京城大街开始变的安静,除了一些青楼伎馆仍是笑语连连,整个街道人流慢慢散去,只那各色五彩的灯笼仍高挂街边。
中秋灯会要持续三天,明日依旧会如火如荼的举办。
古人言‘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便是如此。
此时,京城‘云想阁’内灯火通明。
二楼天字号包房内,几个京城有名的衙内正齐聚于此,享受着轻衣薄纱的美人们温柔小意的侍奉。
‘云想阁’乃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青楼,名字便来源于诗仙李白的那句‘云想衣裳花想容’,其中的花魁江圆圆,被人称为‘京城第一花魁’,只十五岁的年纪,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她本是康明朝高官之女,因其父直言进谏晚年的康明帝,被其治罪,男丁全被流放,她则随母亲入了教坊司。
这江圆圆身材小巧玲珑,五官精致典雅,眉目间顾盼生辉,令人不禁生出倾慕怜爱之意。
此时她纤纤玉手托着琥珀色琵琶,两行枊叶弯眉轻挂在饱满的额头之上,朱色红唇微张,清脆的嗓音带着侬软的情调,眼中所看耳中所听,当真越发勾人魂魄。
这番纯欲纯美,使得厅内所有女子皆黯然失色。
各衙内也皆露垂涎之态,可也心知云想阁有后台,且这江圆圆卖艺不卖身,能听她献唱一曲不但需天价的银子,还得看她乐不乐意。
今日若非义忠亲王世子刘溢在此,还真不一定请得动这满京头名的花魁。
他们却不知,这‘云想阁’本就是义忠王府的产业,一直由世子刘溢打理。负责收集京城各府的情报。
这江圆圆从小便天赋极好,不但有着过目不忘之能,学什么都快,更是难得的武学大才,此刻虽看着柔弱,实则真实实力不容小觑。是刘溢的一大助力。
今日中秋夜,刘溢几日前便于这些衙内约好在商议要事,不料父王进宫前吩咐他暂且按兵不动。计划谈正事的聚会,只好变成了真正的听曲享乐了。
江圆圆一曲终了,只听得一粗狂的声音边拍手边哈哈一笑道:
“第一花魁果然名不虚传,听得本少燥热非常啊,哈哈哈!”
江圆圆和刘溢齐皱眉头。
此人名叫马勋,乃‘四五八公’一系治国公马魁之子,性格嚣张跋扈,顺天府里的勋贵枉法案宗,有一半得出自这马勋之手。
有一人便看不惯他这口无遮拦的样子,浓眉微皱开口道:
“马勋,今日大家受世子之邀一聚,不是来听你口花花的。你我虽同为武勋,要丢人你找别的地方,别当着陈某的面就行。”
此人名叫陈叔蘅,同属四王八公一脉,乃是齐国公陈翼之子,生的比那马勋还要高大几分,一身的肌肉显示他常年练武,说出的话却比马勋显得文雅许多。
马勋平时跋扈惯了,却着实怕这陈家世子,他本就能言善辩,可碰到这肌肉架子,说不过了便要动手往脸上招呼,谁受得了,于是便难得的没有反驳。
陈叔蘅也不再理他,只转过头谄笑的看着江圆圆道:
“江姑娘不必介意,吾等武人不通文墨言语粗俗,得罪之处陈某向姑娘陪罪了。”
说完起身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配着他枣红色皮肤和一身衣衫也撑不住的肌肉,显得有些怪异。完全没有文人士子的一丝风雅之感。
江圆圆也不在意,展颜轻笑道:
“公子客气了,小女子一介伶人,哪里敢承如此厚待,多谢公子体恤。”
说完浅笑着福了一礼,当真是我见尤怜。任何男人看了都想扶起她安慰一番。
刘溢正欲借此气氛缓和的时机,开口试探一番,不料此时楼下传来异动。
几人的房间在二楼,此刻可以清晰的听到门外大队人马‘踏踏踏’整齐的跑步声,夹杂着一楼大厅传来的杂乱的惊叫声。
刘溢脸色大变,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忙打开靠街的窗户向下看去。
只见一大队兵丁已经包围了云想阁,一队正模样的人正拿出文书对老鸨大声念着:
“查实:云想阁乃倭国刺探我大玄军情之据点,擢将其内相关人等一律捉拿归案,交由顺天府详细勘察,不得走漏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