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回府养伤 秦姐林妹(1 / 2)
云想阁大厅内霎时间一片人扬马翻,众人不断的推搡着,有的自恃身份之人竟冲出来对着围拢的兵丁喝骂着。
顺天府可不是吃素的,有那上手的,当即不论身份一刀鞘打翻在地,领队的开始一一唱名拿人,不一会儿一楼便有好些人被押出了门。
刘溢打眼看去,皆是自己培养的暗探。男女皆有,男的平时便在阁里做些苦力,女的有的是舞女,有的是歌伎,其实身上都有武功,不料此时却被一锅端了。
心里倒吸口凉气,这如果没有内应没有名单,怎会如此干净利落?!
此刻二楼楼梯处也传来脚步声,显然即将上楼拿人。却见马勋和陈叔蘅根本不理那些惊慌失措的女子,对视一眼后仍只端坐饮酒毫不在意。陈叔蘅面上竟还有一丝讥讽似的浅笑。
刘溢心里七上八下,正欲下楼质问一番,却见天字号包厢大门被粗暴的推开,一队兵卒入得门来,将房内之人团团围住。
领队的认出的刘溢,面带笑容拱手开口道:
“世子,陛下吩咐,世子即刻进宫面圣,不得拖延。请吧!”
刘溢无奈的叹息一声,看了眼不为所动的陈马两人,又看了眼面色大变的江圆圆,转身下楼而去。
领队待其走远,才下令道:
“来呀,尽数拿下!”
于是屋内除了陈马两个衙内,其余侍女皆被呼喝着驱赶下了楼。领队才对两人拱了拱手道:
“两位公子想来必不知内情,还是早些回府为好,若当真沾染上些什么,陛下那里也不好交待不是。”
两人同时冷哼一声,马勋忍不住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陈叔蘅一眼瞪了回去,只见他率先开口道:
“我二人只出来游玩一番,自然什么也不知道,这便回府去了。劳烦这位大人如实说与段大人听,别被某些小人胡乱攀咬了去才好。”
“陈公子客气,这也正是段大人交待的。”
“甚好甚好。”
说完带着一脸不忿的马勋转身而去,领队的脸上笑容渐冷,等两人下了楼才冷哼一声,脸上现出轻蔑。
与此同时,京中各处,一队队的顺天府和巡防营官兵开始出动,一夜之间,竟有三处青楼,七处当铺和十几处茶摊,大大小小共计四十多处店面被查封拿问,有心人不难看出,这些皆是原义忠亲王的产业。
直到五更过后天色微亮,朝阳即将东升时,这一波清洗才终于结束。
今日是农历八月十六,一大早,京中各城门处便贴了张各示:
义忠亲王刘晖,禁足十年来克守本份,心存仁孝,特解其禁足,值此中秋佳节之际,特擢其为太上皇修建陵寝,父子二人为大玄先祖守陵二十年,以彰皇室孝道。
这一昭告,让不明所以的京城百姓皆感念义忠亲王的孝心。只有少数了解些内情的,都在佩服雍盛帝的手段之高明。
贾瑞此时仍在养伤,心里不免哀叹。
本只想好好过一个中秋节,两天时间自己身上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此时身在牢狱消息闭塞,也不知道老两口如何着急,香儿一定哭过了吧。
正无聊的趴在床上想着,高全忠领着两个内监又来给自己送饭。
通过两次的接触,贾瑞渐渐与他熟络了起来,便想着能否从他嘴里打听一些情况,便开口道:
“高公公,这送饭的活计怎还总劳您亲自来,让下面的人办便是了。”
高全忠不在意的继续将一碟碟的小菜糕点拿出来,一边开口道:
“这顿吃完啊,您可就出去了,以后能伺候县子您的机会不多了,奴才能不抓点紧吗。”
边笑边递过筷子,贾瑞心里暗惊,口中道:
“高大哥客气了,您是陛下的近侍,怎能如此屈尊,若不嫌弃,便称贾某一声老弟便是。”
高全忠的白脸上笑容挤出数道褶子,开心道:
“那大哥我就不客气了哈,贾老弟少年英雄,如此年纪得陛下这般器重,以后你我兄弟二人少不得要多多亲近些才是。”
贾瑞心道宫里的人看起来全是人精啊,前有郝晟,后有这高全忠,也笑着道:
“那是自然,不知为何只关了一天便放了小弟?说实话,小弟本打算在此间住它十天半个月的。”
“那怎么成,岂不委曲了老弟,这是陛下特意交待的,说怕老弟家里担心,便不用住那么久了。
贾老弟大宴上的一番惊天之言,当真是忠肝义胆,陛下圣心甚慰啊。
老弟回家后且安心养伤,陛下说了,老弟年纪虽小,却有大才,以后必是百官楷模,陛下定有重用的。”
贾瑞没想到自己在雍盛帝心里的地位会如此之高,看来皇帝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用他这把刀了。
夹了口菜,又与高全忠客气了一番,想了想便问道:
“不知最近外头可有什么消息,小弟心中也想尽早为陛下分忧,奈何人微言轻,以后还需高大哥多多指点才是。”
高全忠便笑道:
“也无甚大事,你那师父林如海林大人,不日便要回京了。还有好些个陛下前几年派去地方的官员,前前后后十几人都要回京述职了。
想来不久朝堂形势就会大变,老弟也需有所准备才是。不然陛下即便想加恩,也无从下手啊。”
贾瑞何偿不知,这毕竟还是以功名论成败的社会,自己离步入朝堂还很远。于是郑重的道:
“贾某深感陛下厚恩,必不负圣君信重,还要劳烦大哥回禀陛下,贾瑞此心此身,愿全权交于陛下,任凭差遣,定粉身碎骨以报!”
说完对着大玄宫方向一拱手。
高全忠眼里欣赏之色更浓,道:
“这么说明年的秋闱老弟是必要参加的吧?想来有林探花的指点,应是没什么大问题。这样吧,临走之前老哥我送你件大礼吧。”
说完轻轻拍了两下手,只见两个狱卒抬着一个箱子放在了牢门口,只听高全忠道:
“老弟回家后找个安静所在再打开,此物或可助老弟一臂之力。”
贾瑞听得此言便不再多问,两人开心的吃完了饭,高全忠又亲自送了贾瑞出门。
直到被抬着的贾瑞和那口大箱子消失于宫门外,高全忠才状似自言自语的道:
“这把剑,是否过刚易折呢?”
眼中思索之色更浓,最终只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回宫。
宁国府,丛绿堂。
此堂位于府内西北角,自从挪出以前的正房,尤氏便居于此。
她也只二十六岁年纪,生的白皙标志,身量丰腴,一派成熟美妇风情。放在现代绝对比那些个流量女明星也毫不逊色。
此刻少妇端坐梳妆台前,枊眉轻蹙,红唇微抿,面泛愁苦。
自从贾珍被除族驱逐,她便有了另立门户的心思。她并不是一个保守的女人,实不愿跟着那落魄的贾珍回金陵,可以想见,没了贾家的身份,那贾珍回去后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囧境。
她嫁给贾珍,便是为了这富贵日子,又岂可轻易舍弃?!于是狠心表演了一番,总算暂时可以留下。
可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她一个‘外妇’,一直住在贾家府内,总有一天会被人注意到,到时仍免不了被驱逐出府的下场。
前日听说那三房贾瑞将继承宁国,她喜不自胜,心想虽那贾蔷年幼,自己实不能做些什么,这贾瑞听说以前可是个色坯子,且听说他对王熙凤垂涎已久,兴许正喜欢她这类的妇人。
到时等他进府,以自己的姿色引诱一番,只要成了好事,哪怕没有名份,也可继续留在这富贵之地。
不曾想仅过了一日,那贾瑞竟被关进了大牢,大起大落间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于是每日对镜哀怨,不知自己会落得个什么结果。
秦可卿此时的心境却是与这尤氏正好相反。
因雍盛帝下了恩旨免了其罪妇身份,又责令顺天府户籍处给了她和离文书,此时的她已然是清白身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