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1 / 2)
“你又来做什么?”玥彤似乎有些不耐,眉心皱起来。
“玥彤姑姑,”阿七讪讪笑了笑,答道:“皇上差在下来此,过问凤栖宫的生活用度,可有不便之处?”
半信半疑地打量他一眼:“养心殿不缺下人,你一届武夫,怎懂得这些?”
阿七笨嘴拙舌不知如何回应,只得挂着笑着站在原处。
见他这副局促的模样,玥彤终是叹了口气:“此刻没有时间,娘娘要去趟养心殿,晚些你再来寻我罢。”
阿七连连应“是”,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皇上今日似乎不大高兴,方才我来时,见数道军令传去,许是有什么要紧事。”
“知道了,我劝娘娘晚些再去,”玥彤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想着不白拿他的消息,从袖中取出一串钥匙,“你随我来。”
玥彤住的那排厢房离主殿很近,许是经常洒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栀子花的清香,远远袭来,只是迈入其中,便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前些日子我在东郊那买的。”
打开床头的抽屉,将手中之物往纪桑手心一放,赫然是一把雕饰繁琐的短剑,其上镶嵌珠宝,熠熠生辉,哪怕还未出鞘,亦能觉察出其下的锋芒。
“当时本来想送给我家参军的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不过仔细想来,此物还是在你手中最有用处。”玥彤的声音不卑不亢,亦不许人推拒。
那短剑落在阿七手中,烧得几乎发烫。
他低头看了看那剑,又抬头注视着玥彤的容颜,脸上霎时泛起红晕来。
“谢过玥彤姑姑。”
阿七嘴角的笑意险些掩不住,忙不迭将那短剑收好,临走时脚步都有些虚浮。
宴涟漪到养心殿外时,夜色已沉沉掩下来。
她独自一人,在离主殿很近的东暖阁歇脚等候,张德将温热的茶水端上来:“皇上在与几位大臣议政。”
宴涟漪点点头:“本宫候着便是。”
张德行了礼,便阖上门出去了。
茶杯方触到宴涟漪嘴唇,忽然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随之传来的是姜漓的怒喝。
“简直荒谬!”他声音显然蕴了怒气,只是远远听见,便觉着脊背生寒。
“朕给你们这么些时日,你们便想出苛减军费这一条举措?”
“从前姜国为何战事溃败,不御外敌,你们心里当真不清楚吗?”
声音不算大,可短短几句仍令人心尖不由得发颤。
宴涟漪伫立在窗边,朝外望去,养心殿内烛火璀璨,那正殿处琉璃瓦的单檐歇山顶和一道道暗红的朱漆门,不知捆住了多少代帝王和芸芸众生。
姜漓在人前与在她面前,似乎大为不同。
他是九五之尊的帝王,脚下踏过无数尸山血海,方将世间权力集于一身,随意的一个眼神和话语,便轻易能置人于死地。
从前嫁与姜原,她无时无刻不谨记着自己身为后妃,恪守规矩。
可如今,许是姜漓在她面前姿态太过伏低,她总是会忘记身外之物,分明是不被容许的身份,却仿佛他们才是世间最平凡的夫妻,将要随着悠长的时光白头偕老。
正殿内似乎有人低声说了什么,随后,室内又重新陷入了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张德才从主殿出来,召宴涟漪进去。
她脚步很轻,一路穿过屏风背后通往正殿的小门,隐约听见脚步和交谈声。
宴涟漪偏头透过那围墙的缝隙望去,远远看见几个身穿朝服的大臣,其中不乏熟悉的面孔。
他们三两成群聚在一堆,唯独落下一个身形年轻的男子在最后,似乎与那一团窃窃私语声分隔开。
临入正殿的一刹那,宴涟漪辨认出那男子的脸孔,清俊温和,正是从前那萍水相逢的沈时。
她未多想,迈步过了门槛,忽的一个折子从高台之上抛出,“砰”的一声砸落在她脚边。
宴涟漪闪身得快,只是轻微磕碰,却还是被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上座之人却比她更为着急,三两步便从那宝座上跌跌撞撞走下来,在她身前驻足。
“你来了?”姜漓没料到她来得这样快,脸上的怒气还未消退,神色却显露出几分慌乱。
他蹲下身去,手指抚在宴涟漪脚腕处轻轻揉了揉,眉眼间含着歉意,问道:“涟儿,疼吗?”
“不疼,”宴涟漪怔了一下,摇了摇头。
依然不放心,小心搀着她到榻上坐下。
“怎么突然来寻我了,”他语气已全然温和下去,带着温热的气息荡在耳边,“我每日都会去凤栖宫看你,无需如此劳顿。”
她掏出那本未央宫里寻来的册子,递到姜漓跟前,轻声道:“子煜,我想给你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