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踏戎行（2 / 2）

从近处开始分流出一支骑兵，迅速集结，从一旗飞扬，就知道人数百余，以微弱能见度，顾应看到了甲光向火明，张红桥举矛高歌。

“此地别公子，壮士发冲冠！”

就是这样一首本地词曲，大家理应都听过，所以当时有人复合：“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

“青山起战鼓，何处不是敌，将军何须埋骨地，马革裹尸在今朝！”张红桥手臂腕力强劲，单手兴矛似不动山，抖杆热声如军钟鼓。

动静如此大，已经是不怕引敌人来。

张红桥走马跨河，对岸顿起幽光，已经是有敌人埋伏，谁也都知道，只是当看不见。

他大吼道：“昔日是仇敌，今日成一家，我同汝等，举国名分大义，确定生死不有其他变故，唯战！”说罢，身形如火，长杆绽寒花一。

何必驻足不前，况且人生本就难以预料。

闭目塞听，不思不想，尘世真少见，可敌方人数几许更不可知晓，这一冲锋许需莫大勇气。

蹬着马鞍，感受寒风烈烈，张红桥根本看不到脚下碎石，远望只有敌人，不知模样，似和死人一类，忽然有一颗滚动球体砸桥，扑通有水花盛开。

“嘡嘡！”明白有人，但武器敲击声在这平息。

张红桥不怕身边有几人是敌，有几人是友，只知道前路无一回将，于是杀心大盛。

步戈战歌，这一武技所有招式，就是得像太阳和月亮交替发光一样，堂堂正正昭昭，声情气清楚就像星辰依次出现，是逐渐树立斗志的根本大法。

明镜铠所以造张红桥形，挥矛大类车轮转动。

顾应指挥传令兵，将重心集结在阵后，步兵压左右，骑兵逐渐疏散朝中军靠拢，呈蛇形聚战旗。

“大目，今天我要告诉你，自古以来，任用武略者或辅佐，哪里必是要从科举及第里选。”他缓缓开口，阳光洒在地面，士兵沿着雾影纷纷重列。

“报，左面出现胡骑！”一名斥候急声念到。

“回去领一百彻钱。”顾应凝视东面，对自家侦查兵说：“或者跟着我，冲杀敌众。”

不据守要塞和攻击敌人，虽然有军法在，但根本压不住人心思变，况且早已有人掉队了，也不知是躲到了哪个孤零零的村落，为荒寂所瞠目结舌。

他没有打过大仗，只是尽量做好这一切。

既要充分发挥金钱保障士气和调节人心作用，还得在变阵时，合理分配和监督这些他们。

“将军有令，不从者斩！”周围士兵有些违逆意思，尹大目迅速严厉声音，睁大铜铃眼，管他三七二十一，当即就要拿长柄刀砍人戒众。

顾应急躁地抬斧制止，“铛！”音清晰。

“你们跟我冲，这里没有将军，错，责在我，罪，不与尔等，当然，不从也无妨。”他喝道。

科学只能确定军阵规模和总体布局，一支军队的强大，终究是看战略落实上，能否加强众人的需求和供给管理，宗旨是让信仰和实际贯彻结合。

“云从龙，风从虎，谈笑之间兴王道！”

顾应策马就往东面突驰，他这白马勉强是良驹，不过颇通人性，很少不听从命令。

其他人可能性情轻薄，没有作烈士态度，真就到现在只有几百人从马，这些人都是真正精锐府兵，其余乡勇，首先他们只是自荐自举入伍。

“为什么？”尹大目看着士兵抖腿时嘀咕道。

忽然有飘渺音在此人脑中回答说：“那阁下所指责，非为小事，是大节所向，使生死两忘。”

“从前，北国杨夏高祖世时，天下滥杀无辜者不少，屡次有大臣上疏，请求杀尽野蛮粗暴的武夫，认为不杀必定成为国家祸患。”沙普尔声动。

在乡勇相拥中，他打扮普通，便不甚显眼。

“到五隐帝共治世，逐解除宗师有武将兵权。”于是他可以娓娓道来，也无人问津。

“国家安危易形从此出现，每逢敌出便能预见失败，这才是文质彬彬的君子治国，吾主不笑，我也得可笑一番。”沙普尔笑了笑，无慈无悲。

……

顾应不知道该不该说话，很好，敌人极为公正，明摆开一行，数有千百人。

然而，像他这样驱马蹄飞快，就是想截断长腿接续用短脚跑路，也终究就没有办法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再者，现在也不是说笑逗乐时。

他视线在路边白雾里飞快移动。

他统率军队，纪律本就严明，没有人敢有懈怠，攻打东面敌寇，飞石流矢落在顾应身边。

若是换做寻常人，肯定惊慌失措，这些玄甲士兵却个个面不改色，战马也镇定自若，素养足媲美近代化军队，直接手举大枪如一线，无声突击。

过目就仿佛是黑色流水，人具面甲衔枚。

片片云雾悠悠，顾应看着不远处红艳艳莲花飞，这抛物线简直就像是喝醉酒。

但他在脑子里一千遍、一万遍提醒自己，不要小觑他人，赶紧动气凝结出雪白水波于斧刃，先劈了这朵莲花，破坏掉其内灵气循环。

战线已经在他计划中被碎片化了。

同一空间，军队是要维护这样一个整体阵列内，这样有利于在最短时间里集中力量。

可是一千多人别谈纵深了，干脆学刘黑达背水战，把士兵都一字排开，有力出力，没力吆喝两句，前提是尹大目和张红桥靠谱。

不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事也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