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视乡勇谈兵事(1 / 2)
当即,顾应跟上一群骑兵策马入仁和堂。
但见阳光下,到处是成伙结队立正的乡勇,这些无甲兵早在服役期间,就经受过基本步兵操典。
此刻,在空地靠近将前处,地上还倒了一些人体,瞧服色是披步兵钢甲的丁勇,兴许是哪个富贵人家中仆役,不知道怎样不行,才给抓了典型。
顾应的目光横扫,直接驻马冲进方阵间隙。
二十五名士兵以五列纵伍为主,排成一个长短兵器相互配合的横队,其正面和纵深均为七米多。
这忽然受骑兵趁机鱼贯而入,多少是让比较密集的阵列变得相对疏散,其人持短兵多在15米,长兵多为55米,显然都是制式装备。
顾应观察了一阵,基本素质上是前重后轻。
百人卒队分一行左右,大概二百人,接近半个常备军旅编制了,其沿着右翼部署斜线列拉长。
这应该是前军或者先降,每一百人单配一名卒长(行军上士、三位督战士官(行率、持铃号手、歌手、旗手,军徽枪手各一名,共18好汉。
当然冲不动,一冲就挤,一挤就烂了。
张镞利刀长矛三重挟以强驽,列轻骑为左右翼,这种长短方阵历来是简单有效适宜普及的。
但是横队过于笨重,不如纵队灵活,依靠超长枪、飞斧、盾牌与腰刀,对犬戎重骑兵无力,况且全部配铁甲贵得很,免费给个铁枪头就不错了。
凡见过军容齐整者,大都会同意顾应这看法。
在北国,正规军通常有统一制式的鲜明军服,无数绸旗、麾旗雄姿飘飞,其徐如林,侵略如火。
这些愚昧糊涂的乡勇,根本没法长时间抗拒真品杂牌军,这时候,意料之中的粗犷声音响起:“哈哈,再不来的话,俺得反过来找你了。”
顾应看见张红桥长矛在手,负羽穿盆领大铠。
长髯汉子此刻像是觉得武器碍手,干脆丢给一盘健奴,也不管兵器落地声,大摇大摆冲击阵列。
有护甲包裹黄衣的自己顿时滚鞍下马,没有选择前进,而是张开双臂,稳定身形,等着这铁塔汉一个熊抱过来,避免出现尴尬事件。
“哈哈哈。”张红桥像风一样抓住了顾应。
这黑衣兄弟天生长着虎头相,尽管爱武功,更爱读圣贤书,哪怕文学方面多年依旧一事无成。
如今在这悲凉之冬,顾应庆幸他还能够遇到不会残害凡人的武夫,如今戎服行装,也没有昔日遁逃婚宴时的窘迫,自是认为才能应该施展了。
要知道,自己可是有上揽云霄之志。
尽管不曾许诺过,要做什么人世间第一流人物,可有机会,谁不想成为一时英雄。
片刻后,顾应用尽量轻柔语气耳语说:“靠谱吗?”他个人不太喜欢传音术,觉得这般就不够堂堂正正,还有被小人诬陷的风险。
一阵冷风吹过来,张红桥半响不说话。
天外风刮得急切,草泥河上凌冰已经冻结,广袤的黄土原野上,此刻白丘连绵不断。
忽然一切尽在不言中了,顾应认为靠这些乡勇们戍边,可能还不如那远远的高高烽火台,一层一层山峦引领向上,截灵气节度阵地。
“不过这些人一月多少钱?”顾应轻声问。
只看了两人互相后退一步,众多战旗被长风吹卷,没有一个人敢低头,不过骑兵坐下马可停歇。
路面冷饮连接着骑兵的足迹,北风里隐隐传来悲痛声乐,眼下已有冰冻如玉的河流,戎族的笛声和那金钲敲击之音,却像是没有尽时。
板荡乡凭借三尺厚垣,与世隔绝不了。
“干戈已经不可收藏起来了,戎贼兵马仍在这片原野摇曳,都督,校尉们却从乡色退去了……”
张红桥这些日子也听到随处有凯旋的捷报,可如今这片土地上高扬的旗子,真真假假就像笼罩在大雾里,情况可能越没有想象中乐观。
不过一旦胜利,总归是能立下石碑记功名。
顾应走到九尺见方站台,清声看着各色衣服者说:“二三子,千钱一旬我看不够买命。”
他随即缓声道:“四千钱!战时每个人杀一甲士换四万钱。”周围人一时间凌乱起来,这时有人目瞪口呆,有人气得胸痛,有人直接摔录事笔。
这价格拍脑子就能定,前提是得赢。
如果功败垂成,这些士兵就是想要赏钱,可能都没脑袋要,况且他本来就打算兵贵神速。
尽管单纯用利益驱使,绝对没办法打逆风仗,但他只需要能够指挥一支步兵,无论是巡视河防,还是开闸放水,把握都会更大。
战争,就是尽可能团结每一分力,把握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