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长命言（1 / 2）

“不错，俺看这里很适合防守。”

张红桥精神一振，环顾着四周白色屋?环绕着的街景，众多灰漆木桩孤零零地立在似邈远之处。

在早间迷蒙的轻雾下，蛮汉儿静静地驻足仁和堂前，不时地传来乡人的语谈，而在成片树林上空，一抹黛影浮现，应该是接到派遣令的飞舟。

张红桥想，一定要把那个乡统揪出来。

他一看到表情内敛，正在接受众人辑礼的绿衣书生，“别磨蹭了！”他心中着急，嘴里话也快。

根本就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张红桥一想到天门关大败，自己又和兄弟失散，他就决定要扼守住这通往阳曲县的乡邑，等到援兵到达。

此时，这位绿衣书生沿着门槛迈步七次。

“好，这乡统印给你。”他可能有很多大客套话要讲，但是话到嘴边，倒是干脆利落了。

张红桥不及反应，就看到对方拿出一块黄铜龟甲片，其间纹路暗含着红光，他登时抓紧长矛，心头有了些犹疑，不信对方会这么甘心。

“在下韦庄，字端己。”绿衣书生稍躬身道。

“我闻知戎军在草泥河岸畔，恐怕就要南下或与同族会晤，自然是耻于被贬身份改事犬戎。”

韦庄应该是一个真诚的人，因为只有兼具恳切心者，在表达意图时，才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好像这白霜染上身的屋檐，不改其质。

张红桥稍微打量一下对方。

他衣服绣有晋草忍冬纹，不像是那些只会唉声叹气，说话软绵绵的家伙，给人一种坚韧感觉。

“哈哈，俺看就趁现在，乡里大众聚集起来，快些组建步兵行才是。”张红桥面对着他笑道，作为一个有传道授业解惑之责的乡统，他不错。

仁和堂里的乡贤，一般没几个好家伙。

待张红桥登上路边的高楼，他眺望可能是前朝留下的老屋土墙，板荡乡上已是一片冬色。

韦庄手扶着壁沿，轻声说：“当下，我听闻大都，朔州，唐兴郡与人河下郡都没有沦陷，可是看到犬戎军队的强盛，恐怕是要休战的。”

进献几个州郡，划河为界当然是最坏打算。

但是，张红桥觉得这种非常悲哀事情，在戎人率军归附时，这晋北之地或许都要身临外境。

“穷困，地位低者向来是富有、地位高者的筹码，贵人们为了自保，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这羌蛮子可不是喜欢叩拜的奴才。

况且阴阳怪气本就是读书人的特权。

韦庄侧目一见日下的二层楼台上，此时，他呼吸如饮美酒，忽然有些兴致，便高歌一曲。

“呵，庄若可长寿千岁，身体永远康健，如同王公家堂前燕，那又怎么会在乎短命布衣的多寡。”他笑了笑，不像是安慰别人。

两人虽然萍水相逢，但现在也不是第一面见。

张红桥说来是在一两万敌军驻守的南面河岸逃离，当时便凑巧看见了率领四百私曲的韦庄。

尽管绝大多数士兵，只能够划分在练气境界，可能十万这般人都比不了结丹境界者，但犬戎只要不出现金身境界巨擎，团结的合力非常有用。

彼时，韦庄缓抖两手袖祛，眉宇纹忧。

“饿民哪怕效仿螳臂挡车，说到底也只是比其他时候更加明亮。”他摆出笑颜，眼似弯月。

韦庄紧接着沉吟：“嗯，更加明亮又如何呢？又有多少人知道，愿意了解他们所经历的阴晴圆缺呢？算了罢了。”他注视了简单用土夯的建筑。

这一片街道大多述古风，景致也清淡。

不过，仁和堂前街墙表面，红或黄具黑字的广告贴烂，一张又一张重叠，但仍有被人撕毁的。

而每隔十三步，街道两侧就要钉下镇鬼地桩，说是木桩，其实普遍有二十米，只是通常这些连郡县都少用了，毕竟如今是鬼怪难以生存的时代。

但是拆掉这古老遗物太过麻烦，便无人问津。

“哎，管什么阴晴圆缺，在世宗师，仙人不出，俺与汝不都得忍受这狗日的变化！”

张红桥下意识拄着矛杆，这时他已经有些饥饿了，毕竟武者浑身气血时刻转化内力，倘若辛勤营气，一年吃足熟肉三万斤，或气血丸十万钱都少。

当然了，高品武士普遍也不过年纳万斤米肉。

尽管山野不缺兽类，但食材还是要请专业的凡人处理，用清水净化，再一探探运回指定方位。

如此，是为了制作最基础且简单的气血丸，也就是比纯粹实用熟肉而言，武者更加安全且高效率的供能来源，因此凡人始终是有时实际用途的。

银、绢、钱、茶和谷之类，皆由常人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