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快哉哀哉总有戎马至。（2 / 2）

“家族联姻的本质，只是联姻罢了。”

言下之意，只要两派势力的利益能够顺利耦合，婚姻有无只是可否利于这种形式的合法性。

只要能够达成想要的结果，那么过程是什么不重要，但顾应好歹也尊重客观事实，北国相对是注重伦理纲常的，不打一顿可没人会听话。

比血腥更有用的，是更加恐怖的疯狂。

对于这些视自己人生命如草芥的家族，以肆意践踏人间最后一点良知的方式，获得所求的方式。

也许，顾应可以用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试图自欺欺人，但那些被冤死的亡灵和受到强迫的人儿，他们也曾是谁的丈夫、儿子或者父亲。

人生在世，最好别活的诡异，死的憋屈。

……

“哈哈，恭喜，恭喜呀！”

此时的兰花庄里，婚礼依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窦鹗即便如此忙碌了，也还是要笑脸相陪。

还不如每天入定涤心到通宵达旦，如此还能增进些许修为，在醍醐路上多走几步，也好过这种忙活到最后，一丁点好处得不到的人情事故。

在这个月落明堂上，悠扬快乐的笛声快动。

一盘花旧袍的胖子挥斥众人道：“喝！两百六十个席位，哪有你们这些厨仆偷懒的余地？”

眼下，女奴、仆人的衣服内用粗布而外穿丝绸，俾童戴得首饰不再是木杈槐冠而是金和玉，一般家丁都换了铁甲、铜面或畜生骨头的护具。

讲的就是一个排场，要的就是一个体面。

而在大院中前庭有一株古老的柏树，枝干色似青金，根柢固如盘石，洁白的雪屑润滑着树干。

在此露天场地四周十方围墙，青黑色朝天耸立的琉璃瓦若有二千尺长，不少名士雅客遇合与时既往，至今，柏木板桌犹在仍未被众人占满。

“嗖～呯呯！”一根根火线高入云雾，飘来气焰，接着出声形似花团，乍时遮蔽出明月的寒光。

灯笼高照直通龙山，昔日小路环绕的破旧草堂都经过装饰，何况窦家宗庙和泥王公大夫祠，如此般情景，不过趁着日落，便令其地灿烂犹如宫殿。

一扫往昔森森气，敢叫月夜如白天。

至于郊原植被繁茂增生了古致，屋宇深邃又有漆绘，从宽空路上两岸连绵门窗盘据。

顿时吸引了不少独立农夫高兴，他们虽然自耕得地，但是位高孤傲者苛捐杂税颇多，也难得会看到这般大酺宴，必定多招得了北国烈儿。

“真是得到圣人，扶持有神明伟力的仙家！”

一位黄衣游侠正直身观景，原于造物者功业的自然，居然可以在一个时辰内被改变成这样。

这就犹如大厦倾倒般似慢实快，而支撑这一切的栋梁，便是那居住在重重丘山间，即便在发展万年，凡人也难以撼动的策源太学院。

“猎蝶帮到访，闲人退散！”

一伙奇装异服，多紫薄丝绸的人士赶来，由于一匹千里马太贵，他们普遍也只是乘着马车来路。

而那些衣服没有任何花纹彩理的凡世人，在同一单调色的破布裹身麻之中，这些凡夫难免会震惊于武者的面色红润、身姿矫健和形象精致。

然而他们的殷勤又能够让哪个武者采纳呢？

顾应虽然觉得这个世界超凡者与社会紧密结合，可也不会真有人把这些苦哈哈的家伙当同类。

虽说他们也有勤练刀耕诀和苦修火种功，可是圣人这等良苦用心，时间久了也难免会被蝼蚁辈侵蚀，这恰如梧桐叶芳香非凡，于是招来往宿鸾凤。

天下志士能人关注民生者，又一贯难得重用。

“人间，怎么总是这般污秽。”顾应小装了一个手，这局还是挺有哲学深度的，可惜无人欣赏。

“不错不错，阁下已经逐渐明白了太平道的初衷，打算入教吗？”沙普尔的爽朗声音竟如魔音贯耳，完全不受到外物的影响。

传音入心术……顾应才想起来他还没学过。

“只需要让阁下听到就好了，何必拘泥于中原的形式。”沙普尔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

聪明人不会循规蹈矩，但这样侵犯人隐私实在是让人讨厌，但怎么对付，又该可以防止日后下属如此结党营私，都是个麻烦事儿。

“有敌军正在赶到这里，你有什么打算吗？”

得，这个消息很重要，但顾应引申出的想法不太妙，毕竟做人要考虑立场问题。

有一些想法转化为现实，可以解决问题，但身边的有功者、亲戚们分分钟教做人的，没办法，人总是会因为今天的利好，忘掉了旧日的恩情。

并时，一万人马皆青黑盔甲，冲入丁仪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