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敌友力量悬殊难死战(1 / 2)
晋北阴雨连绵,仿佛天漏了,遍地却都是血。
短短数日,顾应终被困于敌军中,遥想先前还是畅饮狂欢的婚宴,现在却犹如待在一艘破船上。
“哗啦啦……”久雨下了,冬季似乎是在取笑中州人的软弱,面对这些人已年迈,但气概仍在的戎服掠袭骑兵时,请看,老兵腰上多插着骷髅几颗。
起初,顾应对付得了二三弓骑拉风筝。
待马吟万千声,血填地砖缝时,一行重骑踏声轰轰,打乱大刀队中线,也冲散了许多持盾步兵。
己方具装不够,尽管有多门霹雳火炮和连射弩机,但敌方一见到火力太猛就下马,随即迈着几乎相同的步调,以每分钟平均百米的速度持续推进。
骑马射箭,纵横驰骋,顾应都被直追近千米。
咚咚的鼓点声中,一支线性冲锋的骑兵忽地神兵天降,令持斧乡勇和握刀民兵一次次溃败。
那些持刀私兵、佩剑守卫正庇护贵人们先行,导致能够斩马的劲卒越来越少,天空中飘飞的白龙飞舟开始丢下黑火药桶,即便被雨淋湿也能爆炸。
“再打一次,再打一次就跑了……”
没人知道自己坚持的原则到底对不对,但每个人都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顾应只觉既然世界允许每个人去判断对错,可以让自己做选择的主人,那么但行此事也无妨,“啊啊啊!”的惨叫声热热闹闹。
身体没有双脚就不能行走。
而一旦斧刃进入血肉内,人就会死亡,不会,也会在血细胞不断流失中,失去活下去的既可能。
顾应庆幸于自己的武器被赋予了新属性,足够坚固,可是北国的这场战争,严格而言只是内斗,如果……这些民众不以下犯上就好了。
杀人,应该是为了活下去的最后手段。
庭院地面雪白树上栖息着乌鸦,冬霜无声无息攀附了墙面漆砖,今天晚上,人们仰望当空明月。
“呼啊呼,沙普尔,这怎么回事?”顾应双目抽痛,并没想到好好的喜事成了丧事,而且由于晋州一带不少势力首领集中于此,结果就给敌军端了。
才几万人的敌军,周围还有无数个乡镇环州。
“不服气吧,毕竟为帝国镇守边疆这么多年,只能干看着别人过好日子。”他给出了见解。
同时因为北国世家私兵并不受天子论功封赏,而是按照对其效忠家族的贡献获赏,战斗力有,但只会忠心耿耿保护主家,以至于各自为营。
顾应则没想到许个愿会变成这样悲剧。
他算是第一次破戒了,哪怕是快饿死的时候,他都没利用不朽碑,结果,显而易见。
什么是难受,什么是舒服,难道有人会不知道?总不能为利益最大化连自己人都骗,况且谎言还分善意和恶意,怎么能强迫每个人不分这些。
开放世界,要小心卑鄙的人。
顾应抓紧了手中的长斧,雨水打凉了脸庞,他沉声道:“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
他自认为心是光明的,但在不劳而获的诱惑下,只是讲一句犯错,根本不可能洗白他的罪过,他明明是想让世界变得美好,为何就办不到了?
如果真有上帝视角,那么一定会有人嘲笑他。
既有朝受天命之荣,夕饮冰雪之苦,至今一事无为,夜里难寐的主角,很弱的。
顾应可以认为自己是摸黑走夜路,看不见太远,听不见太多,摸不到全部,甚至他除了猛踩油门前进,什么都办不到。
至于什么时候撞到南墙,那也不得而知。
现在只能够不骛虚声,牢记住向美的使命,在这个时代,注定要成为庇护一方的强者。
“哈哈,阁下的几位同伴呢?”是沙普尔,他正骑着一匹黑驴,缓缓从巷子间出现,看着眼前人伫立左侧的墙壁,一脸的狼狈不堪。
“我没想阻阁下的,只是希望你延续好事态。”
沙普尔架着驴继续说:“其实,我只是吾主的小画师,前来一览中州风云罢了。”
对此,顾应看着这位传教士,一般来说,只有被认为能够获得大量利益的事情,才会有人去做,可这个白人如此作为,可能最后什么也得不到的。
纯粹为了信仰?
宗教,本质上是靠营销和福利策略,毕竟不是人最原始需求,很难从量变到质变。
“那就别挡我路了。”顾应想不通干脆不想,否则要是滞后了时机,错综复杂的外部因素冲击下,导致开局不好,那态势也很难良好。
“能让我远远跟随你吗?”沙普尔笑问道。
顾应赶紧点了一下头,没时间给他反思了,特别是这种没有意义的,无私的思考,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