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善道教主(1 / 2)
沂国王城通向须昌的官道上,一群飞骑正在疾驰,卷起的烟尘不时刮向两侧农田的上空,缓慢消散在蓝天碧野之间。
眼见临近前方的巍巍群山,这群飞骑却突然不再沿着大道继续直行,而是下到路边的绿荫岔道,接着纵马驰骋,一溜烟没入前面的那片白墙墨瓦的村舍之中。
“参见荆教主。”站在村口瞭望的精壮男子见到来人,躬身施礼。
荆采也不回应,径直到得村中一处利落整齐的庭院前,方才勒住马,跳了下来,将马缰甩给教众,脚不沾地,直接冲进了院内,大步跨入大堂,奔向正位,向堂内两旁正襟危坐的众人瞥了一眼,道:
“北海嘉为何还没到?”
“北水使向来谨慎稳重,从不失约迟到,今日想必是遇到棘手之事。”有人应道。
荆采道:“那就借着等他的时间,我介绍两位新来的教友。这位是杨仁,这位是范羌!”
接着他向杨、丁二人道:“本教有东、南、西、北四使,各自负责一方教务。每个使者均是依据天时、地利、人和而精心选命,故只授予东、南、西、北四姓家族!”
随后指着座中一位如铁塔般的虬髯大汉道:
“这位是南火使,南宫胤。”,又介绍紧邻左首一位肥胖圆脸之人,道:“这位是西金使,西门彬。”,最后一位是东土使,东野临,墩实精壮。
他刚引荐完,外面就趋步进来一人,气质文静,五官端正。
荆采笑道:“来得正好,这位便是北海使,北海嘉!”
那北海嘉正欲开口,猛然见到杨、丁两个陌生人,显然感到意外,竟硬生生把待说之话吞了回去。
荆采道:“杨仁和范羌虽然是新来,但武艺高强,临阵经验却是比你等都为丰富,正是我教所需之人。如今,此间事急,等不及走入教仪式,暂先派来充实力量。”
南宫胤闻言,顿时面露不愉,不及说话,却被北海嘉抢先问道,道:“既不是教友,当如何称呼二位,还请教众示下?”
荆采道:“索性就直呼其名吧!待将来在教内任职后,再隐去真名不迟。”
中土使周栩素来心细如发,对杨、丁二人解释道:
“在本教内,凡任高级职务,且不与外交往者,均以职名称呼,不用真名。教主之意,你二人明白了吧?”
杨、丁二人连忙对荆采叉手施礼,谢过提携之恩。
“这二人能不能靠得住,还需耗费时日核验,但这身上的武艺,倒是能立刻试出来。究竟如何,本使想探探高低。”南宫胤道。
杨仁“哼”了一声,瞧都不瞧他一眼,手按刀柄,径直望向荆采。
“他二人手段如何,你等日后自然便会知晓。”荆采道,“南火使,你那里营寨修筑完了?”
“前日就把营垒筑建完毕,教友们已经就地留住在南城之上了!”南火使道。
“我等也筑建完毕,并已同南火使的营垒用悬桥连成一体。”东木使与西金使齐声道。
“那北水使呢?”荆采问道。
“这就是我为何来迟的原因!”北水使叹了口气,道:“北侧龙口岭地势险要,营寨修筑极难,而沂军却又推三阻四,屡屡刁难,故此既未能与其他营融为一体,也未能与岭上的沂军营盘连通。”
南火使道:“莫非你只是垒了两处墙壁?”
东木使道:“我等三处加起来,都不及你那里一半重要。若你那里筑建不成,我等岂不白白徒劳一场?”
西金使道:“话虽如此,可北水使那里的难度也确实比我等要大出许多!沟壑险峻,壁立万仞不说,一边要同我等相连,另一面还要沂军营垒打通。而那些沂军又岂能愿意将此要地拱手让出?”
“是啊,说来说去,要是教主能把沂王说服,或者让沂军退出去,或者让沂军协同我等!这龙口岭的事,早就迎刃而解了。”南火使道。
荆采道:“我与苏先生又岂能不知这个道理?沂王那里,我等正在想劝说沂王。可这里,也不能停下来。北土使,你还得再想想办法。”
北水使皱着眉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日思夜想,绞尽脑汁,实在是无计可施。如果待沂军自动撤走,或者等到他们有幡然醒悟的那一天,恐怕就为时已晚了。”
“那你有何高见?”荆采问道。
“除非令沂军更换一位能听进去教主之言的将领,或者我等出其不意,一举把龙口岭夺占下来,方能如愿。除此之外,别无良策。”北水使道。
“你意莫非是要刺杀徐中尉?”荆采道。
北水使默然。
“那如何使得,若是被沂王知道了,一旦起兵报复,我等岂能在此间继续立足?”东木使道。
北土使忽然望向荆采,道:“这二位尚未入教,教主就将他们带来,参与商讨此等机密之事,莫非临来之前就已下了决心,有意令此二人出手料理此事?”
荆采赞道:“难怪苏先生经常夸你深沉有才智,果然如他所言!此次,我会亲自前去会一会徐中尉,再尝试游说,同时让此二人扮作普通教众,先去识别面容。但他日确定必须行此不得已而为之计后,便立刻出手。”
“我教中兄弟成千上万,何须再费周折从外面招来历不明之人前去行刺?只要教主一句话,明日那徐中尉的首级便可呈现上来。”南火使道。
范羌早已按捺不住,上前伸手抓向他的肩头,喝道:
“此等狂徒,徒自动嘴,不如动手!且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领,竟敢屡屡口出狂言。”
南火使在教中素以急躁火爆著称,却丝毫没有料到眼前之人竟比自己还要飞扬跋扈,当下勃然大怒,虽然被打个措手不及,但他毕竟功力不弱,电光火石间竟侧身闪开,但范羌随手变向,紧随其后依旧抓向他的肩头。
其他三使见状大惊,迅速围向范羌,一同向他背后袭来,殊不料他突然一个转身,三人所袭目标瞬间竟换成了南火使!
三人连忙收手,而范羌之手早已搭在南火使的肩上。南火使登时动弹不得,面色涨得通红,范羌笑道:
“早若如此,又何必让我出手?足下武艺,不过如此,可口气却实在大的紧。”
北水使等三人投鼠忌器,气得怒目圆睁,却又不敢发难,杨仁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两边都不相助。
荆采忽然一阵大笑,倏然间便欺到南火使身旁,向范羌铁爪一般的手掌轻轻一拂,道:
“都是自家人,点到为止,就此罢手如何?”
他心下暗恼南火使说话鲁莽不知轻重,见范羌出手替他教训,自是求之不得,但范羌毕竟初来乍到,终究还是外人,也不能让教中四使寒心,故上前解救,顺便抖露一手,慑服众人,令范羌知难而退。
范羌见自己明明已经使出十分功力,抓住南火使,却不料荆采漫不经意的一拂,就给轻松化解,心下骇然,已知分寸,连忙退后数步。
杨仁本是事不关己,此刻见到荆采显露如此功夫,也不由得微微一怔,赞道:“荆教主,好功夫!”
荆采道:“有气力不可用到自己人身上!北水使,此刻便带我等前去会会徐中尉!”
当下荆采、周栩、北水使、东木使、南火使、西金使在前,杨仁、范羌等混在随行教众之中,紧随其后,一同前往龙口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