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上 新生的青华(少年浅白的新学期)(1 / 2)
本属于春天的四月,已如夏日一般明亮。
清晨的阳光照耀着仍蒙露水的核桃树,略带泥草气息的凉风掠过新生的秧苗,吹散浮动于上的光斑。田间的河溪缓缓流动着,秧苗之上的光斑浮游至河面,闪烁着灿金的光芒。
白鸟轻轻拍动翅膀,向着渐白的浅色天空飞去。它留下闪亮的一笔,直到,消失在轻描淡写的天际。
……
“……”
一阵悠扬的乐声唤醒了朦胧的少年,他起身摸向乐声的来源。手机仍响着,他俯下身去……
整衣之后,身后的老哥也缓缓睁眼,口中轻唱着刚刚的歌词。
转身拎包的少年顿了会儿,听床上的老哥道。
“要不我还是送你吧,你说呢?”
“是吗?就算你这么说……但你躺在床上还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
“你这就要走了吗?这么快。”
少年轻哼回应,拎包走下楼去。
片刻之后,少年回到这个生活已久的床榻旁。
“你怎么就起来了,我就来找双鞋子。”
“你要走我肯定还是要送你的呗……走吧,送你上路咯。”
……
门框中的天空映烁着灿金色的光辉,穿过薄薄的云雾,也穿过这扇门。照耀着他和身旁的人。空气是像冰雪初融的气息,灿金色的光芒明明没有什么热量,不是烈日的灼光。却照入了他本该沉寂的心灵,使他的内心荡漾起灼热的波光,灼热润湿了他的眼眶。
他凝视着被染成金色的手指,与那指间流转的光芒,也许是心中微不足道的念想驱使他这样做。直到看清了这灿金色的天空,幻想着眼前的远方……——
“未来是怎样的?是否就和自己所眺望的一样,拥有方向?……”
少年放下手,转身微笑道。
“走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两人相视而笑,缓步走下楼去。
……
门外鸟声正浓,天空也渐渐褪去了旭日初升时的金色。冰雪一般的气息像到了山脚,逐渐温暖起来。
从门外照进的阳光也渐变成了似夏日的灼光。
眼中的世界已全然变为了夏日的景象,在这个绿树成荫,田野遍布的乡间尤为明显。树上春生的花朵已变为了青葱的叶片,春风拂煦,草与木的枝叶都迎合似夏日的气息而律动。灼光照耀而生的光斑浮游于每一片光影之下。
田间仅数丈宽的河溪,田中秧苗、坡上青葱的草木、仍未退去春色和闻其名之花、乡间屋舍,乃至于四周环绕与目力所及的高山。
光影在其中跃动、穿梭,一位绝美的少女就正如光点一般,薇蓝与纯白色相间的天空是她的裙花,光辉是她的衣纱。
……在蝉还未钻出地面的日子,是恬静的,可以听到水流的声音。
池子边被少年与他的老哥称为“鸭先知”的族群正懒散或巡视着领地。“春江水暖鸭先知”么,大概鸭与鹅之类的动物总是对空气中的热能很敏感吧。
鸭圈的树上,鸟儿被树旁的狗子观赏着。树上的叫了一声,地下的轻摇了下尾巴。在一片灼光旁的阴影中缓缓又有节奏地上演着。
在弯道上,掠过一群燕子,俯冲飞下他脚下的田野,直到河边。他看去,眼角却掠过一道拥有双翼的白光,未等目光追上就消失在桥头坡下的核桃树附近。就像是天空中轻划的一笔一样,转瞬即逝。
在剩下的一段很短很短的路程中,少年的脚步是快速且有力的,没有发出夸张的声响。这段他感受了数月的小径,他在即将告别的时间里感受着,感受着这里令他神往的一切。
而那空中划过的,就仅仅只是这幅画卷上浅浅的一笔。
……
“我来了,弄头发弄久了点。”
“哦,车应该马上就要到了。你的假期马上就终结了哟。”
“啊,对啊……应该是没什么东西忘带了。我要去交钱关监狱了。”
“那快去享受你剩下的高中生活吧。”
“呵,哪来的享受啊……”
笑说着,等待的汽车终于开来。
“好了,拜拜。”他转身挥手道。
汽车的引擎声盖过了回应,他也终于没有回头。
车上已经挤满了人,看样子应大多是与他同校的。
此时已经没有座位了,拥挤得他也看不见老哥的身影。
汽车很快驶过了小桥。直到看不见那座桥后,少年的目光才恢复沉寂,也许一同沉寂的,还有他的心。
一望无云的青色天空下,阳光被尽情地倾洒。
少年眼前横躺的流水江上,被阳光照射出闪烁不断的鳞光。
一座紧密排列的建筑群,直屹立于流水江上。
堤坝式的基底抬高了与河面的高度,腰间有一条环堤公路,从墙上紧锁的铁门可见其并非通处。白漆与红漆的大楼与堤坝贴的很紧,虽然没有巨大的高墙将其与外界隔绝,但楼栋之间的间隔狭小,给人一种不可窥视的感觉。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更显得如此。
……汽车终于停下,他也终于不用在这拥挤的人与箱包之间伫立。他背上大包,拖上箱子,绕过前面驻足对话的几人,不紧不慢地向着大门走去。
“……”
眼前的一切都是老样子,正门上有几个金色的金属大字。——“通州外国语学校”。
这里就是少年与车上学生的目的地。
……
正门之后即是一座白色七层大楼,也是现高一教学楼,他的教室就在这里。
走过教学楼,来到正门直对的广场。
右手边的红色大楼的一楼是校园超市与一旁由外向内的充卡室、医务室和理发店,现在已经有零星的学生在出入着。
右转走上超市楼旁的坡道,右手边便是足球场;左拐进有atm机的大楼通口;穿过稀疏的人流,走过楼宇间小湖的亭子,那还有另一个超市;穿过行政楼的通道,顺便拐入厕所看看自己上翘的发丝,感觉还挺合适的。
于是向他所在的寝室楼走去,左手边是与其相邻的会议大楼及花台。
终于拖着沉重的箱子来到南门旁的寝室楼,爬上三楼,气喘吁吁地打开了“3-25”寝室的门。这就是少年的寝室了,径直走向了中间靠右的11号床铺。寝室的门板上清楚地写着11号的主人——“浅白璱”这就是他的名字,也作“浅白”。
……
浅白正靠着寝室走廊的窗户发呆。
行李和床铺刚刚收拾好,感到些许疲累的他只是眺望向窗外。
楼下的操场上,还没换上校服的学生们熙熙攘攘,喧声不断,阳光将这里照得分外明亮。
走廊里面也已经有了吵闹的感觉。
对面走廊上有一人终于缓缓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向着浅白这一角走来了。
他一手搭上浅白的肩,浅白只是将他的手移开。他叫李连山,是一个不胖不瘦,不高不矮,带着圆眼镜,头发稀乱的少年。
李连山终于走到浅白的身前。尽管带着口罩,但浅白还是能看出他口罩下的神态。
“来了吗?”
“来了啊。”李连山应道。
“来到学校很高兴吗?”
“怎么可能,你是在说笑话吗?我现在可是难受得很。”
“那为什么在笑。”
“额,这不是见到你之后就不自主地嘴角上扬了么……”
“哦,呵呵……”浅白望去走廊的中间一头,缓缓说道,“清弦同学还没到吗?”
“他每次都是这么慢呢。”
“嗯……对哦。——唉,三个月真是不够啊。……我们今天怎么会在这里呢?”
“不知道啊……谁知道三个月就这么过完了呢。”
两个人就这么在寝室门口进行着无所谓的对话。
……于清弦还是拖着箱子走进了走廊。这名短发少年高出浅白三四公分,脸色总是有点发青,这倒不是因为他严肃,倒不如说他很闲,和他名字一样。
“你终于来了啊。”
“太慢了,太慢了。”浅白附道。
“你们都来的这么早的吗?”于清弦说道。
“这个点已经不早了好吗?”李连山应道。
“你有考虑过我八点就到了的感受吗?”浅白附道。
“这个……先让我喘口气再说。”于清弦回道。
“请——”李连山和道。
“对于这个问题我就没什么实感了,我八点半才起床呢。”于清弦回道。
“合着我到的时候你还在睡大觉是吧。”浅白应道。
“那是,毕竟昨晚和李连山一起熬到了三点多钟呢。——那行吧,你们先聊,我进去了。”
李连山看着于清弦走进寝室的身影,无奈说道:“他……这怎么就走了。”
“我们也进去不就是了。”浅白应道。
“那好吧。”
浅白望向窗外,建筑之间的青空闪耀地发着光,直至视线被门檐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