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算机心牛童马走 栖荒冢口授心传(一)(1 / 2)
次日清晨,许东阳早早醒转。趁着他人尚未起身,到后院的水井边用木盆打了盆水来,正欲低头洗漱,猛地在盆水中看见自己的模样,不由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这一惊,倒比前一日看见自己被打的胖头肿脸时还要诧异了几分。
原来那水中映出的,竟然是一张清秀的、全无伤肿的平常面孔,就连昨日打架时留下的创口,也已是悄然愈合,变得淡然若无。许东阳还有些不信,用手摸了摸脸,触手处确是青肿全消,连疼痛也几乎没有了。
心里不由对柳先生又是惊异,又是钦服,又是感激。对着水面反复看了数番,仍自不敢相信。
那孟归农年轻时便有晨起读书的习惯,年纪渐老,身子骨早已不如当年,但做早课的习惯却也一直不曾改变。许东阳自懂事以后,知道自己寄人篱下,因此便更加谨守礼节,每天清早都和孟家兄妹一道向孟归农请安。
看看天色已到了卯时,他整了整衣服,来到内院之中。刚进院门,便看到孟楚歌和孟湘灵两个正睡眼惺忪地从自己房里走了出来。
孟湘灵抬头看见许东阳,长长打了个哈欠,冲他摇了摇手,算是打了招呼。正往前走之际,忽然想到什么,猛地转过头来瞪大眼睛,指着许东阳的脸上道:“咦?东阳哥哥,你……你的脸……”
孟楚歌听了湘灵的话,连忙也转头向东阳看来,同样惊诧不已,道:“咦,你的脸全都好啦?这……这不是我眼花吧?”
东阳向他们点了点头,道:“你们没有看错。柳先生赠的药确是神效,我昨天用它洗了几遍脸,睡了一觉,今天早上便是这样了。”
孟湘灵又走到近前,反复看了一遍,还拿手摸了摸东阳的脸,自语道:“呀!昨天伤的分明挺厉害的,用了这药好得倒是真快。嗯,我记得柳先生说只剩下一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回头一定要问问柳先生,能不能再拿几包送给我们。”
孟楚歌“嗤”的一笑,道:“你这丫头也不知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你要那些药来做什么,难不成会天天被人打成猪头,要用这药来疗伤?”
孟湘灵白了他一眼,道:“就你的话最多!我要那些药就是给你准备的,回头你要是惹到了我,我就把你打成一个大猪头,再把后院犁地的耙子给你扛在肩膀上,送你去高老庄上娶婆娘,晚上再用药给你变回来,免得爷爷认不出你。哈哈!”
想想楚歌扛着钉耙的猪头样,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个人一边绊嘴,一边已同东阳走到孟归农的房前。湘灵虽然顽皮,但自小受教颇严,对礼节也是看得甚重,当下三人都肃了面容,齐声道:“爷爷,东阳(楚歌、湘灵给您老人家请安了。”请安已毕,便等着孟归农示下。
若是搁在往日,孟归农多是答应一声,道句:“不必多礼,你们自去吧”,大家便各自散了。但今日却听孟归农在房内咳嗽了一声,道:“你们都进来回话。”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不免有些忐忑。孟楚歌在前,东阳居中,孟湘灵在后,轻轻推开房门,三个人鱼贯着走进屋内。只见孟归农此时业已洗漱完毕,微胖的身躯坐在檀木座椅里,手上捧着一盏茶,正凑在嘴边嘘嘘喝个不停,旁边的茶桌上还放着一本打开的书卷。
见三个小家伙儿进来,孟归农将茶碗放在桌上,先是盯着东阳脸上仔细看了半晌,才抚了抚花白的胡须,道:“东阳,我听说,你昨天和袁村长家的小孩子打了一架,可有此事?”
孟湘灵见爷爷口中说的是东阳和袁桐打架,却不提楚歌和自己,急忙插嘴道:“不对不对,爷爷说错啦,不是东阳哥哥和袁桐打架,是袁桐他们欺负我们,我们三个和他们一群人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