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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水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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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炎三十八年秋,岳崖学府

如果把南昭卿表面的强硬、孤傲、清冷扒干净后,底下剩的,就全是知性与温柔了。江楚想,她的大雅风度是与生俱来的气质,而那份清冷是份人格面具,但都抹不掉她这骨子里的温柔脾性。

她在别人眼里似乎总是要带着生来的孤傲,站在最风光处,接受别人的倾慕。但她在江楚这里,他知道她站在山巅上,根本看不清别人的仰视与倾慕,有的只是独自承受的风霜雨雪。

所有人都可以是她的朋友,但没有人会是她的朋友。她和他一样,看上去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一个清狂下的清寂,一个孤傲下的孤独,却是殊途同归。

日月就这么一天天的倒换着班,七月流火的日子也只剩下了尾巴,夏天褪尽了热气,迎上了金色的秋凉。而秋闱也将在泊州的江舟城进行。

秋闱前,学府支了笔不小开销用在了酒肉上,在膳堂里摆了几大桌子的宴席。十来桌小的拼成几张长桌,学府前后百十来学生凑出几堆,像极了某些地方风俗的百家宴。昭卿在江楚身边坐下,当真是捡了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好位置。

一条长桌饭菜酒肉备两份,左边一份右边一份,南昭卿好死不死坐在了中间,这挨不上一勺那碰不到一筷,索性翘着腿托着下巴发呆去了。

她耳边响起声响指,是江楚拖着手要了她碗筷去。那一顿饭,江楚实实在在当了次男妈妈,在她吃饱之前,屁股基本上没在椅子上落过。

昭卿微微扬着头看着他,他背着头顶上的灯光,眼睛却亮堂。耳边是他不断轻柔的询问声,问她有没有忌口的东西。最后到她碗里的大多避开了辛辣与凉冷,问他为什么,他说不刺激肠胃。

昭卿想,可能是那夜自己病发,让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误以为是肠胃的顽疾。虽然针对旧疾的方向错了,可对感情的方向却没一点偏差。她记起自己当年半死不活躺在沈家商船上,因为沈付情有个疼她的爹而酸楚,如今眼前竟也有了疼自己照顾自己的人。

她轻轻摁在江楚胳膊上,笑道:“够了,谢谢……”见江楚稳稳当当坐下来抿了口酒,问道:“如果当初那杯青梅酒再端给你,你还会拒绝么?”

“(笑笑当然不会……”他歪歪身子对她悄悄道:“其实没几天我就后悔了,我怎么知道你南昭卿的一杯酒那么难讨。”

“那你当时为什么拒绝我?”

江楚抿着嘴笑笑,摩搓着大腿轻轻喉咙,压低声道:“较口劲呗……”他被昭卿轻轻捶了下胳膊,却笑得乐呵,而后他又接着问道:“咱就说你刚刚说的那个如果,能不能不仅是如果?”

昭卿愣了一下,合着这小子还惦记着自己煮的青梅酒呢!她托着下巴觑着他,挑眉笑道:“我考虑考虑。”她见江楚笑笑偏过头去,自己也打下眸子,盯着自己用勺子搅着的汤,“上次那事,对不起。”

“嗯?”江楚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哦那事,怎么又提?不是说了翻篇了吗。”

“只是觉得,缺你个正儿八经的道歉。”她搁下勺子双手插在腹前,靠在靠背上看着他,“我很好奇,你是那样说的,是不是也真那么想的?”

江楚手上一顿,也搁下筷子靠在椅子上,“那不然呢?这世道逼着女子走向烟花柳巷,又要遭世人唾弃。世道给尽了男子宽恕与机会,对女人却只剩了深闺女红,好像她们生来就该这样似的,都哪跟哪的道理。”

“那你觉得,要是女子有了与男子平等的机会,会比男子更优秀么?”她鼻息长了些,继续道:“好像世人都觉得男子比女子更优秀,就算女子不甘,久了也慢慢认了。”

“世人从一开始就觉得男人比女人优秀,他们带着这种观念进行资源倾斜,这对女子本身就不公平。用观念造成的事实来佐证或反驳观点,并不合理。”

昭卿不觉翘了嘴角,但她并不打算就此罢休,言语是可以骗人的,她很想知道黎江楚到底是哪种。

“可要是我就是他们口中的那种女人呢?”她眼皮子一掀,说完竟有些想躲闪江楚的视线,却又被她自己强按下去,直直扎进了他眼里——她就是想在那里,扒拉出哪怕一点蛛丝马迹。

其实她话说出口就后悔了,她希望这句话被席上嘈杂的声音盖过去,让江楚抓不到分毫,因为她保不准江楚会不会因为这话对她产生别的情绪,就像是没底的赌博,永远不知道自己到底会输得有多惨。

可她却又暗暗希望江楚将她的话听到一字不落,就像是明知道这不好却依然要任性撒泼告诉他,我就是这种杂七杂八的货色。

江楚刚想开口说什么,偏偏身边丢了眼力见的何鸪搡了他一下,“诶黎兄,别光顾着聊天了,再不吃可都凉了。”江楚偏过头去敷衍地点了脑袋,可就这一瞬的意外,让昭卿什么都没能从江楚眼里挖出来。

当江楚转过脑袋来还想开口的时候,南昭卿已经拖着下巴笑着随口搭上了席上的玩笑话。她想也许有时候她就是这么差劲,本来的温暖被她一句话烧到什么都不剩。而他俩在那晚的席上也再没说过一句话。

她自己撕裂的美好,终究只能自己吃一记闷哼。

第二日,杨先生站在学府门口把学子们一个个目送下山,最后看着江楚和萧也韫,拍了拍他俩肩膀笑了笑,而后捋着胡须示意他俩大胆行去。他背着只手,眺着二位少年的背影,突然吟道:“鹏北海,凤朝阳,又携书剑路茫茫!”

……

他们是秋闱去了,南昭卿却掐着这点时间下山办事儿去了。白殊阅前几日写信给她,组织上有了新命,行动地点在山底下城县的酒楼里。

酒楼里莺歌燕语花红柳绿,实在是晃得昭卿眼疼。她翘着腿坐在方桌旁,左手拨着珠串,右手捻着茶杯微微晃着里面的茶水,全靠着一张耳朵捕获着楼下的乱局。白殊阅与一男子在二楼逮人,剩下俩在一楼堵路,牢笼已经围起,全看困兽如何挣扎。

“姑娘,你这还有别人吗?”三个男人缓缓走来,一个开口问道。

“坐吧。”昭卿眼睑没抬,拨珠的手指却顿了一下,而后继续拨下去。

“怎么来着酒楼却只喝茶啊?”当头的男人坐下来,“这样吧,我与姑娘萍水相逢也算有缘,不如我请客,饭菜酒水任姑娘挑。”

昭卿抬眸扫了他一眼,又垂下去轻轻吹开浮沫,浅笑道:“今日不喝酒。”

“呵呵,喝茶还是喝酒……”他前话徐徐吐出嘴,身后站着的两个人已然挪了步子绕到了昭卿身后,“由不得姑娘!”话音一落,他突然从袖子里抽出把短刀向着昭卿喉头割去,身后俩人同时抽刀下劈。

昭卿将手里的茶杯抛飞,稳稳坐在椅子上抬脚蹬向桌腿,好让桌沿抵住那人前胸以卡住其攻势,又顺势借力带着椅子一起后滑,在身后俩人落下的刀刃间避闪。

昭卿坐着木椅在地板上划出四条长痕,在椅子停下瞬间左脚撑起身子,右腿顺势向后一点让重心后移,旋身抬手接下空中的茶杯,一收一松手腕一翻,将茶杯连同茶水一齐送到了身后的桌子上。

那俩人一记落空转身再攻。当头一人欲抽刀出鞘,不料直接被昭卿一手顶了回去,拔刀不成他便撤手直拳,又被她摊手外格抽臂击肋。另一个杀过来,却被她抬膝截腿顺势挨了一脚侧蹬。

俩人打车轮,一个挨招换另一个再上。

昭卿后撤避开一刀下劈,擒腕翻折缴了对方手里的刀,一把攥住刀把扬手一抽直接把旁边迎上来的抽晕了过去,自己则顶膝高抬一脚朝天直接蹬在了身前人的下巴上。

口水混着血水自他口中喷出,在空中泼出抹弧度。

刚刚那被桌沿顶到前胸的,此刻缓过了劲,双手一撑桌面将自己上身撑起,同时双腿蜷缩,而后在双臂与桌面间的空隙中发力前伸双腿,像极了压缩至底后弹出的弹簧,竟将自己整个人横在空中飞蹬而出。

昭卿连手都懒得抬,侧开身待那人整个身子在自己面前横飞过一半,抬起右腿腿一脚鞭在了他腰上。她借着余劲旋身,身子向后倾倒的同时,还未落地的右腿摆开裙脚,整个人恰好坐回椅子,左腿也顺势翘上了右腿。

而那位整个人登时侧飞狠狠撞在了栏杆上又抬了回来,在地上滚了两圈还没来得及起身,一把大刀已然插在了自己脑袋边上。

南昭卿手腕搭在刀柄上,又端起那一滴都没洒的花茶,“说过了,今日不喝酒。”她抿了一口便搁下了,倾了倾腰一把擒住男人手臂发力一折,让他手里的短刀脱了手,自己则一把接住,用刀面轻轻敲在他脑袋上,示意他别乱动。

“眼力不错,跟楼下那窜逃的一伙?”

“你们是什么人?”

“(用刀面又轻轻敲了他一下净问些没用的……东西呢?”

“(咬牙不告诉你!”

“行,那就留着和阎王说吧。”她没再发问,自己坐在那徐徐喝净了一杯茶水,白殊阅跟其他几个也绑着残党过来了。四个人都不肯交代,只好连人一起带回去交差。昭卿跟白殊阅俩人端着胳膊在后面走,体力活全留给了那仨男的。

那仨男的也不愿背不愿抬,三根绳子栓四个人,在满酒楼的围观下,硬生生拖着走了。后面俩路过雅间门外,里面是乱糟糟的动响,男人的欢声淫语,与个姑娘撕裂的哀嚎——听上去不像你情我愿。

白殊阅一句话不说抬脚踹门而入,昭卿端着胳膊站在门外,瞧见地上趴着个衣不蔽体的姑娘,看上去不过十五六,一副刚被蹂躏过的凄楚模样,自己便迈进了屋子后撩一脚勾上了门。

白殊阅把短剑抽出来,又收了回去,抄起凳子向着那衣衫不整的男人砸去。

昭卿没管那边一声声惨叫,解下外衫蹲下来披在那姑娘身上,帮她裹紧了紧,再把她搀了起来。那姑娘踉跄着起来却站不太稳,浑身都在颤抖。昭卿柔下眉目,一只胳膊搂住她轻轻揉揉她脑袋,温柔一笑。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那边缩到墙角的男人抱拳举过头顶,连声求饶。白殊阅看了眼手里砸到就剩个腿儿的凳子,对着男人补了一脚,便把手里的凳子腿儿扔掉,才发现那凳子腿的棱角在手心里杠出几道深痕,险些嵌进肉里。

昭卿搂着姑娘往外走,白殊阅跟在后面,那墙角的男人却喊道:“你们等着,我一定去官府告你们!”

白殊阅:“呵,找得着我们再说。”

那男人却又吼道:“你以为是你们救了她吗?!她没钱给她爹治病才甘愿找我的,你们把她带走我看谁给她钱!”

昭卿察觉怀里的那妮子僵了一下竟真停了步子,便轻轻捏了捏她胳膊:“你爹的病,姐姐出钱,没事的。”

“她已经脏了!除了我我看还有哪个男人愿意要她!”那男人最后一句嘶吼,吼到昭卿整个身子突然一震,瞳孔晃了三晃,那晚席上的情绪又蔓了上来。是啊,她已经脏了,还有哪个男人愿意要她?

……

秋闱一完事,学府里的学生算是松了口大气。后院的学生在霍匡的准许下,一起操办了射艺赛。想在萧宋参军,射术必须过人,因此这射术,是后院每个武生的基本功。黎江楚本来不打算掺和这东西,可霍匡连拖带拽硬是把他拉到了后院。

霍匡拉江楚,江楚这贱坯子便拉上了萧也韫,两个前院的文生杵在那里,与后院一水的刀枪剑戟格格不入。近百武生分好了组,一组一组进行比试。黎江楚、萧也韫、好巧不巧的分在了最后一组。后院武生这射术没什么太大看头,都是看家的本领,而黎江楚与萧也韫才是大的看点。

是出彩还是出丑,一试便知。

霍先生走到江楚身边,一把揽住他肩膀,手指悄悄指着后院的那帮汉子们:“诶看见了昂,都在呢。给我丢人没事,别给你爹丢脸啊!”

“(笑丢了人我爬回去见我爹。”

萧也韫看了眼江楚:“你先?”

“(笑萧斋长先请,我学习学习。”

萧也韫听惯了他的屁话,久了倒也没觉得什么。他握紧长弓,取了一支箭,两支箭,三支箭,四支箭。他弦上撘一支,手里再夹三支,而后引满弓弦,“嗖——”

四矢在顷刻间接连而出,箭矢荡起风卷,吹起他额前青丝。瞬息四矢已贯侯,如井之容仪,便是“井仪”。后院的武生们看了都不经挑眉,想不到这平日一身温文的人,射术竟丝毫不落下风。

江楚凝望着箭靶,缓缓道:“执笔能挥下千秋,心志却全在这弓上生平。也韫,或许你不该是个墨客。”

萧也韫回头看着他,笑道:“如果可以,我宁愿焚尽平生鲜血,铸在边塞城关。但……”他没再说话,言语皆付淡淡笑意中。

江楚转身向后走去,取了三支箭矢,两支夹在耳朵上,另一只搭在弦上,微微眯眼,在弓弦即将拉满前松了手,而后立马取下一矢,搭在弦上拉满了弓,最后取下另一支搭在弦上,手指旋拧一道劲,瞄着前一直箭的尾巴,松开了手。

三矢连射,笔直的排在空中,一支比一支快,却又刚刚好,第一矢刚精准中鹄的,第二支箭矢立马顶着第一支的尾巴将其撕裂,卡在了第一箭的中间停下的那一刻,第三矢立马紧随其后,箭簇旋拧瞬间贯穿了前两支箭,三支箭一起贯穿了鹄的。

此三箭一出,后院的武生们瞬间惊掉了下巴。各个举起手来帮彼此把下巴托上,可手一放下巴又掉了下来。那被霍匡一并请来的杨先生,在远处捋着胡子连连点头,霍先生一手叉腰一手搭在杨先生肩头,满面笑容。杨先生皱着眉头摆摆手,把霍先生的胳膊扒拉下,“哎哎哎,拿开拿开!离老夫远些,有没有个当先生的样?”

萧也韫:“参连”。他背着手看着江楚,江楚也看着他,俩人就像是灵犀一点,在周遭的喧嚣中,会心一笑。江楚看了眼周遭,才发现最应该在后院的南昭卿竟不在这。

……

江楚是最后在湖上的小舟中找到了她,他脚尖轻点一跃上了小舟,小舟顿时在湖面一起一伏,荡开一圈圈波纹。他拂去船头的浮灰,而后盘腿坐下。昭卿看着他的举动,蹙了蹙眉。他这以前让她感冒的行为举止,今日却如此扎她的眼。

江楚:“找你好久了。”

昭卿拨着珠串,一颗一颗,声音清脆,“找我做什么?”

江楚看她一眼,盘下腿坐在船头:“感觉你……不开心么?”

昭卿眼睑颤了颤,敛目笑道:“我不清楚。”

“下午有时间么,陪你走走?就像上次你陪我一样。”

昭卿沉默了很久,开口问道:“然后呢?再吵一架?”

江楚被她这句话塞了一下,“怎么会?我们……总之其他什么的,都好。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昭卿笑了笑,眺着远山,“江楚,我觉得我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顺其自然吧。”

江楚喉头顶了一下,他滚滚喉咙问道:“顺其…自然?”

昭卿手指间的珠串顿了顿,“那天我们就坐在那里,你说第一次在学府见到我,我在小舟上梦寐。记得吗?”

“记得。”

“那记不记得我说了什么?”

“你说,你喜欢一个人在舟上,不知去路,也不知归途。”

昭卿偏头看着他,“对啊……有时候一个人……”她吸了口气,而后道:“也,挺好的。”

江楚怔在船头,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突然想笑又没笑出来:“不知去路,不知归途……”说完他头也没回,点开湖面涟漪三点跃上堤岸,携风负手离去了。昭卿望着他背影,咬着嘴唇眉目露苦,拇指摁着珠子,狠狠陷进了肉里。

……

“不是江楚,能不转了不,十来圈了。”萧也韫撑着下巴坐在桌案前,看着江楚困兽似的转来转去。

“我最近做什么荒唐事了吗?”

“没啊。”

“我不就去了趟江舟城,还是去考试的,我……怎么回来她就……”江楚翻了翻袖口,走过来盘腿坐在萧也韫旁边:“什么叫走一步看一步?什么叫顺其自然?”

“你先缓缓……人家说的是顺其自然,又不是把你直接关门外面了,往好处想想,可能你们只是还需要些时间。”萧也韫把手搭在他手臂上轻轻拍了拍。

“那,那什么又叫,有时候一个人,也挺好的?”

“可能她……”萧也韫思忖了片刻,对江楚认真道:“不对江楚……感情里面的人没脑子,你现在别随便信你自己的感觉。让我想想……”他真的好好想了想,“我作为一个局外人,就我对她的一些了解。也许,可能,我觉得,她的过往有些复杂,或许她心里有结。”

江楚望着他,似乎在等他下文。

“南姑娘比你早来学府一年多,对哪个男子都一样,你是唯一的例外,所以你先别怀疑她的情感。另外我说,可能是她心里有结,是因为南姑娘的举止和心性有些不匹,大家女子不娇容易自强难,再知书达理的姑娘也难见她身上的一股韧劲。”

江楚直了直背,昂起脑袋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便示意他继续说。

“所以我想南姑娘不接受你,不是不愿,而是对她自己心里有个内指的东西,让她不敢接受你。这不关乎你的问题,是她自己需要迈过一道槛。”萧也韫话到此处,又补了一句,“当然这些都是我个人看法,剩下的……看你自己。”

黎江楚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她在席上问自己的问题,面色恍然,刚准备理理思绪,却听门外有人喊道:“黎兄!杨先生找你!”江楚一怔,起身拍拍屁股向屋外走去。萧也韫望着他背影,又叫住他道:“江楚,听我一句,别多想也别冲动。在这个时候,别伤到自己,也别伤到她。”

……

杨先生闭着眼坐在桌前,一把一把捋着胡须,听江楚敲门进来行过礼,才缓缓睁开眼示意他坐。

“先生您找我?”

杨先生看了他一眼,而后端起桌上茶壶倒了盏茶,推给江楚。江楚稍稍起身弯下腰双手接过来,“谢过先生。”

“你和也韫,一个德性。”

江楚愣住了,半晌问道:“学生不解,还请先生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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