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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血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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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沉沉的天上向下飘洒着洁白的雪粒和小小的雪花,大地上已开始泛了白。

此际在远处断崖旁,站着一个灰色高挑的身影,近看却是一位穿着连兜帽披风的姑娘。有兜帽在,看不清面目。这姑娘正是霍雨儿,她自站在当年上崖的地方。此时不是大阵自动开启生门之时,但她有师父所传的阵旗,自可以凭手动操作,打开一扇通往外界的门。

就是此时!

霍雨儿算准了时辰方位,只将手中的旗子向算准的地方一掷!说也奇怪,这一掷之下,旗子并未落地,而是凭空无风自展,旗侧的空中骤然现出一个门来。她也不迟疑,挥袖收了旗子,同一时间闪身跃出了门去。待回头再看时,哪里还有门?有的只是满天的大雾和一片密林,与在阵內之时所见全然不同。

霍雨儿知道是迷阵的效果,也无甚疑惑,脚下和面前则是真实的土地。前方不远正是那条铁链,铁链之下,便是当年恶犬追击她姐弟二人之地,也是霍风埋骨之所。

雪只下得更大了起来。

霍雨儿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来时那天,也是这样的冬日,周围也是这般地静,只是今天多了一点天空正在下着的粉一样的雪。

霍雨儿老老实实地一下一下地用手抓着铁链,顺着它垂落而下,只是方向与当年完全相反,仿佛如此,时光即可倒流回那个温热的大男孩儿还在她背上的时刻。

她心中感叹,时光如梭,真快,一晃就是两年,许多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也有许多事情,却一点也未变,一如铁链上那残留斑驳的,已呈黑色的当年血迹。

时间不可能真个穿梭回去,至少霍雨儿现在的能力还达不到,她的双脚,终是落在链下的土地上。“这是真实的土地,顺着这里出去,有家的方向。”她心道。

霍雨儿细密的神识扫过脚下的土地,无视了满地满天的雪,一寸寸地在地面上、泥土中翻寻。她的精神力虽强,但也只能在地面下一寸以内搜索。好在地方站得很准确,不一会儿功夫,就搜到了第一根残骨,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直到搜出五根,则其余再也无有了。

霍雨儿蹲俯下身体,手指颤颤地拨开泥土,触碰、摩挲,之后拾取了一根根已被风化的,灰、白、黑、褐色夹杂、浸满了泥土的骨殖,再小心翼翼地放在从包袱中抽出的一块手帕之上。不知何时起,面颊上已是两行泪水无声长流。

五根骨头,整整齐齐地并排放好,霍雨儿又轻轻抚摸着,视之良久,遂不敢再看,只将手帕一下子合上,打了两个很结实的结,将系成的这个小小的布包妥妥贴贴地放进了包袱。

“弟弟,姐回来了,姐要接你回家。但在此之前,却先要拿那秦德利的人头祭你。”霍雨儿取下面具,拭净眼泪,无声地在心中说了一句,又将面具戴回,深吸口气,只一抬腿,就向前大踏步地滑行而出……

霍雨儿內力强绝,脚下轻捷,无论雪的厚薄,均是一掠而过,只留下不称为脚印的轻微痕迹,精神扫出,当年来时的路历历在目,便只循着原路奔驰。她越奔越快,仿佛要将心口一团燃得越来越旺的火稍稍冷却一下。她知道,这条路的尽头就是莽山剑派的山门,俗家弟子休息、活动的庭院。

当年跑了大半夜的路,现在霍雨儿不到小半个时辰已是跑完,比之当年的獒兽都快了二倍不止。那院落的围墙已然在望,天色已是近于黄昏,院里还有一声声狗的吠叫。

霍雨儿神识扫过,见得院内有六个,屋內有两个粗布衣着的弟子,一如当年秦德利的穿着打扮。仔细地扫视每个人的样貌、体态,秦德利并不在其中。顺带听了几句弟子间的说话,倒是那两个在屋子里床铺上斜倒着的弟子的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其中那个年轻些的弟子道:“蔡师兄,那当年的秦师兄当真是你引进门的了?”

那个被称作蔡师兄的随道:“这有什么假?你别看他现在展扬,当年就是那准准的流氓混混破落户儿。是她妈妈不知使了什么好处,托老李来说项,我看在老李面上才收下的。”

方才那年轻师弟接道:“可这个秦师兄也不像流氓啦?今个上午我到镇上去接铁锭,路过了他家门口。就瞧见他这家门阔的,真是比镇使的宅子门也小不了多少。”说到这,他满脸都是艳羡的表情,随后接着道:“也是那当儿,我就正好看见他送刘员外的三公子出来,看他那样子,别人不说,我还会误以为是个秀才哩!那股子书生气还真是怎么瞧怎么像哩!”

蔡师兄接道:“这人走了运字儿,发达了,就不是一个样子了。当年他得了花红,倒也伶俐,当场给了发赏的那个虬龙帮的堂主一半。那堂主看他懂事,这就成了一家人。就是有了这个靠山,他这场富贵才算是稳便了。所以说到头儿里,还是这份儿靠山厉害。说起那时,骆飞骆长老闻听出了这事,气得都吐了血,直说要下山去取了秦德利性命,可掌门还不是将这事隐忍了下来,反着人封了后山?你说,不是看在忠王爷的面上,还能是哪般?我看这虬龙帮,也着实是走了天运,原本就是地痞帮派,但有了后面的几番经营,现在也真个是藏龙卧虎、呼风唤雨,就是隆兴了起来。你瞧,派里现已传了话,让弟子们不可与之冲突。所以搁这地界儿上,我们莽山剑派可是早就没有威望了。再说十日后这屠龙大会,忠王爷就要对武林动手。传闻他这面已是召集了十几位一流高手,且有那欧阳家主、吴观主两位绝顶高人支持,此次这大陆武林,恐怕也都得要臣服于他了,我们这小门小派,到底是咋个出路还是难说得很呢……“

”小声点儿,师兄,这个事儿派里不让乱传乱说啊,莫叫别个师兄听了,须传到执法长老耳朵里……“年轻的师弟压低声音道。

“哼,派都快没了,还执的屁的法。”蔡师兄小声嘟哝了一句,就是“刷”地拉过了一条被子来蒙了头,再不吱声,直接睡起了闷觉。

霍雨儿见他们再无别话,便收了神识,心道:“听这一番話,倒是省下了我另再打问这秦德利的气力,他就在前面的五集镇上住,寻找应自不难,也是省却不少手脚。原来当年师公也是知道了此事,竟被气到吐血,这笔账这回就一并算吧。另这屠龙大会的名头奇异,莫非与魔龙有甚关系?”

惦记过了魔龙,她却是又想回这边,心道:“这莽山剑派虽出了个秦德利,但终是并非于己有仇,且也是父亲当年门派,无大闹的必要,便放过吧。只是这群獒兽,养之有干天和,当剪除了。”

霍雨儿不再多想,一个拧身,越过院墙,在那后院门前落了脚,随后,身上纹章运转,以半成力现了个二属的二丈鲛鱼鱼魂。精神力随之向犬舍直击而去!

圈中的六只獒兽待得精神之力扫过,全惊得呜也呜不出声,竟是个个屎尿齐流,都已吓得破了胆子,失了魂魄,眼见着是活不成了。

一眼也不愿再多看,霍雨儿又是闪身,几个纵掠,消失在了去往镇子的路上。待得有弟子听犬舍中声音不对,来查验时,只是见得几只犬在地上抽搐翻滚,已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徒然挣命罢了……

天擦黑,五十里外的五集镇上一家名叫福来酒店的店子里,满是热闹,食客快要坐满了。酒店在老街把头儿,往来车流人流不少,故而正值这晚饭时分,路过歇脚的客商,本地的酒客,就都汇到了这里,之中自是人声鼎沸,面红耳赤的酒客划拳行令之声不绝于耳。

霍雨儿两刻前即已到了这镇上,趁着当铺尚未打烊,取了身上随手带的海底捡来的几粒珍珠,当了些银子,之后眼见了对面街有一处大宅子,门正敞开,还有门丁在门厅处守着,门匾上书“秦宅”。随口向路人打听,知那确是秦德利的家。

也是天未黑透,尚不是动手的时候,霍雨儿便暂将杀心按下。正逢见不远这福来酒店,便自踱进了店,上二楼寻了个靠窗的小桌,随手点了两个菜、一壶酒,只在桌上放了。自靠了窗,神识略在秦宅里扫过,当下心里已是有了数儿。

这宅内人还在活动,一个五十许的妇人,在三个妖艳女郎的陪同下打着牌九,秦德利则在另侧的书房里来回地缓踱着步子,不知在盘算什么。厨房里,厨师、伙夫正在忙着做饭、炒菜、热酒。还有三个丫头在灶间烧水。院角偏屋中似还有那家丁样人二、三个,只是在歪倒着抽些个旱烟。

秦宅里自是不小,深处有一花园,有那池塘,之中此际已是结了冰。但之旁的大间暖阁里则是炉火熊熊,当中一个大池子,想是主人洗浴之所,看来这秦德利便是很会享受,这晚饭后,乃要洗浴净身,且与妻妾快活罢?

霍雨儿只是心下冷笑,自见这恶人,当日那副恶毒的面孔就浮上心头,想是自己仍放他一马,但他却是更恶毒地放出獒兽,赶尽杀绝般害自己二人性命,此时恨不得立时就拧了这个人头!只是这正值镇民安生之时,如直接杀将上门,固是不妥。遂暂扣住杀机,便是放他再多活一刻。

只这期间,店内酒客更满,各桌活络非常,忙于灌酒之人虽不少,然边喝边闲聊着摆龙门阵的也多,只听得各桌上你一言我一语,嘈杂乱嚷成一团,一下子听去看去,只乌泱泱喧闹一片。然霍雨儿神识灵敏,却是不受干扰,于这两层楼内随时倾听各桌言语,只如手到擒来一般轻易。稍稍听听,倒是在这消磨时间之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只听得一楼南首儿一桌客人说道:“这‘屠龙大会’消息一出,现整个大陆都是震动起来。这忠王爷果是大手笔,借此次大会,将与大陆武林做一番了断。名义上说有的门派私通海盗,损害渔民利益,要武林组成组织,加强自律,以助于海盗清剿,实则是要将这手也伸进武林里,莫要再对他的事掣肘。“

另一客人问道:“那他有什么事啊?武林又怎地掣肘他?”

方才说话之人自是压低声音,道:“老弟你还不知吗?忠王爷当年父亲乃是太子,后名为因病薨了,实则是遭人下毒。而忠王爷又是太子的唯一世子,眼瞅的江山转眼成了他人的,他这口气能咽得下?眼下这渔家里忠王爷已收了天下近半的渔牌,暗里这钱庄、饭庄、船厂、矿山、盐场、酒庄等等的股份也不知占了多少,他的财富多到吓人,听说已经跟得上大半个国库,你说,这么多钱,是用来干吗?再者,渔家豁子早已是忠王爷坐的头把,各个世家哪个愿与他结怨?而官家那边,因为趟着先太子这层嫌疑,对忠王爷从来都是迁就怀柔,只要他不带兵杀上金銮殿,那就没个谁去找他的麻烦。反之,在他左拉右拢之下,现在也是已不知多少官员、多少带兵的将军拜到了他的门下,有人保守估测,至少有那六成不止。所以这大陆上,当下也只有这武林,还是在他手心以外的地方。想来这次屠龙大会之后,如果是忠王爷的人在会上占了上风,那么这天下,也就再无人能拦阻他了吧?等那最后气候已成之时,这天下就恐不好说是谁的了。”

霍雨儿只觉这番话说得诛心,莫说其中的因果谋划是真是假,只这其中的形势倒却是不走大样儿的。不由心中称量,这忠王爷果不愧为一代枭雄,一点一点地在当朝天子面前扩张势力,拿的又都是各种行业自律整顿的冠冕堂皇的名义借口,让官家有劲儿使不出。同时,又操持经济命脉,总有一天,这天下却要瞧他的眼色,真也是个阴谋阳谋都能玩得转的狠角色。

这对手势力之大、之强虽自一次次地超出霍雨儿的意料,可她就是无一丝害怕的心思。

“师父天都敢捅个窟窿,我这与之相比又算得个什么?这忠王爷与我血海深仇,只是个不死不休,我又岂会怕了?敌人要不强,我还要这一身本事何用?又何须遭那千刀万剐之罪,受这不人不鬼之苦?”想至此,她不由得豪气徒生,举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满杯酒,直倾入了口中。一口咽下,只一条火线顺喉而缓降至腹内,口中刺辣非常,然肚腹温暖,心中暗赞端地是好酒、烈酒!

霍雨儿稍感晕上双颊,但好在有着面具遮挡,他人却也是不知。

又听得那一桌另一客人又道:”老方,那你方才说的‘屠龙大会’的龙又是怎个回事?“老方听对方发问,显然也早有所备,乃得意道:“这话唐老弟你是问着人了。嘿嘿,实不相瞒啊,我堂弟的连襟就是‘天福居’的二管事,这‘天福居’你知道吧?就是这次屠龙的主家儿。”

那个唐老弟接道:“知道啊,前次在京城,杨老板不就是在那里请的客吗?当是皇家持股的京城第一大饭庄,这大鱼的料理天下一绝,每日的大鱼都得杀个二、三条的?”

老方道:“没错,就是那里。我就是打那儿得来的准确消息,这所谓的‘龙’还真个是了不得。据说八腿八翅,又几十丈的身量,巨大无比,都不在了《鱼经》之中,乃是天外奇鱼,因不知何故受了伤,被皇家船队捕了来。忠王爷调集了豁子中的不少高人,又从民间召集了不少好手儿,苦研二载,终是破解了其奥妙。现定于这十日后的正月初五,在‘天福居’天字甲号池屠了此龙,并全城分宴。听说忠王爷是要亲自动手主祭了。不管如何,这忠王爷别个不算,这‘天下第一祭师’确是没有人不承认的。”

唐老弟叹道:“只是可惜这主祭的场面,我们这些平常人想看恐怕是难了。”

老方道:“这倒是,虽是做的一场公开大祭,但要能凑到前面去看,那也定是不容易。不过,据说这龙在斩杀之后,池子将敞开半个时辰,容寻常百姓在池边排队参观……”

霍雨儿听得这龙“有脚有翅“,虽说数量不太对,但想来应当是魔龙无疑了。暗道这趟酒楼来得值,没白让秦德利多活一会儿。

就在她思索间,又一桌的话语引起了她的注意。

只听得这二楼西首儿的客人之间小声接谈着,一个声音有些尖细的男声道:”你们听说了没,就在前天,在这滕州海上发生了件怪事?“

其他人都问道:“何事?你只讲便了。”

那个声音继续道:“确切的消息。就在达洛青港往西五十多里的海面,有条临近的渔船看见了两条特别大的鱼一前一后地向东北方向去了。当时皇甫家外门的一个新晋的祭师就随着这个船出海,他叫船跟上去看看,结果后面那条鱼就停了下来,前面那条还是往前走,很快就不见了。”

旁的人好奇:“停下来的鱼干吗啊?什么鱼啊?”

尖细声音答道:“什么鱼,船上是真没人看清,那祭师也没言语。但这事不是出在这儿,而是这鱼停下之后,这祭师就好像丢了魂似的,很快人们就看着他不正常了,只是嘴里嘟哝一句话‘回去,回去’,再就是没停过,谁喊唤他也是无个反应。完了那大鱼也不见了。船不得已就回来了,人也送了郎中,但不知后来如何了,好像是没治好,然后当是豁子分部的人来把他领走了。”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无人作声。

尖细嗓的人又道:“其实也还有个说法的,就是太过诡异了。”

众人道:“啥个,你说,別吞吞吐吐地。”

尖細嗓道:“好好,我说,就是好像有个船员说了,他习惯于看见大鱼就喝鲛血,防备闹邪。这回他也是喝了,就看見一大片黑布像裹尸似地给那个祭师都裹成了个粽子,他跑了一辈子船也沒见过这个阵仗,之后就像大家说的那样了。他就说这是闹海鬼了,说老人说过,人要是上辈子造过孽,这辈子就该叫海鬼勾了魂去……”

众人面面相觑,尖细嗓也再不吱声,事涉禁忌,几人只几声干咳后,即去扯起了别个。

霍雨儿听了这个事儿后,昨日那只水母的样子自然地又在脑海之中浮现了出来,随即是师父那些判断的话语。她知道,这件事正是应了师父的判断,那怪物已然将手伸向了人类祭师。不过她还是感到这个事件中的信息有点少,只得是在心里先将之记下,留待将来有机会时再进一步求证。

各桌还在热火朝天地边喝酒边吵嚷着,四周弥漫的酒味、菜味和旱烟味越来越浓郁,霍雨儿这里再未听到更有用的消息,转眼看这外面的雪不知何时已然停了,天上的乌云悄悄地消散了不少,一轮半月已是过了树梢,向那中天爬去。

神识再扫秦宅,那秦家已然是吃过了晚饭,秦母自是回到了房间去歇息,而那三个女郎却是围拥了秦德利,直向那暖阁而去。暖阁里丈许见方的一池热水已是备得妥了,袅袅地在那里冒着热气,想是留待这几个鸳鸯在其中戏耍一番。

霍雨儿招手唤来了小二,将一块半大碎银放了桌上与他,要他去会了帐后,再打一瓶酒与她,待出门时拿走,余下都是给他的打赏。小二见这银子远远超过饭资,遂欢天喜地地一溜烟去帮霍雨儿办她交待的事儿,待她整理过衣衫、背囊,从从容容地走到酒店门口时,那小二已是拿了两瓶酒在那儿等她,笑道赏钱实是太多,他自作主张就多打一瓶与她。霍雨儿自无不可,都接了,收了袖中,推开门,向那外面落雪的街道扬长而去。

此时夜已渐深,天色是全黑下来,只因了这雪的缘故,街上倒是不暗。雪住了,风却未停,咴咴地刮拂声里,只将那高处的雪粒子吹得往下四处地撒。

寻常人家早已关了门户,自在家中寻那温暖处歇息。街上一个人影也无,也唯只这酒家中还有人留连,喝酒喧哗,没有回家。

霍雨儿顺着长街不紧不忙地走着,神识实已锁定了那个人。到了秦宅门前,她也自未停,如未见那门一般直向内中走去,周身护身罡气过处,门上竟无声无息地留下一个人形的大洞,过后转眼已是不见了她身影。

如行走自家庭院一般,霍雨儿似慢实快地几步过去,就到了那暖阁外,之中那男女肉体的互相追嬉,那一些互相引逗的作为,只在她神识中一闪而过。

霍雨儿心坚如铁,于之视如无睹,只是一片精神震荡过去,还未开门,那阁内池中的三个女郎和池外伺候的三个丫头已是齐齐无声倒将下去。只有一个池中的女郎欲沉入水中,霍雨儿已是飘身走入了屋中,一挥手,自是隔空将之提起撂在了池边,只余那秦德利站在那里见着这诡异的景象发懵。

转眼间,他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兜头披风的人来到了跟前。被推开的门洞开着,带进了外间的寒风,虽站在热水池中,他也是止不住地打起了寒战。

还不等他说什么,霍雨儿信手一抓,右手已然如包在皮手套中的钢钩,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脖子,内劲一吐,将他的连哑穴在内的几个穴道封了。又是随手将之提起,却是只比提只烧鸡还轻松得多,返身出了屋外,随手关了门,脚一点地,已是上了屋顶。迈步飞掠,自屋脊之上,于月光之下,宛如一缕轻烟般,一路飘然而行,几个起落间便是出了镇子。待到了镇外,她四下一望,余皆不见,只剩一片茫茫雪地,纯白如无边的地毯般铺向远方。

秦德利此际被人捏着脖子,脸已是如同猪肝之色,加之外面寒冷,他却是个一丝不挂的,只被冻得浑身发抖,如同那秋风中的叶子一般。

霍雨儿知这秦德利的窘况,但却是一丝怜悯也无,弟弟仰头倒向恶犬的画面在她脑中一遍遍地联想出来,浮现着,那种恨如已凝成了水,又欲结成冰,她只恨不得生啖眼前之人的肉,但又恶心会脏了自己的嘴。

终是捏着秦德利的颈项有些碍事,霍雨儿看看离地头尚远,遂将他向地上抛了,手随即跟上,抓了他一个脚踝,抬步就又向那莽山剑派和断崖的方向掠去。

这秦德利甫一被放开脖子,终是复得了顺畅呼吸,一口气总算透了上来,但还未及喘息,即是一下后脑抢地,随后就飞快地颠簸起来。后脑、后背在飞掠之中不时地摩擦了地面,石头、泥土、树枝、草茎……什么都刮,本梳了髻,盘起来的头发被这一个倒拖,也自散了开来,蘸了雪水泥土后又冻了……

这只不到一刻功夫的拖行,就把他这条命十成儿中去了九成儿,人也直如一根破拖把一般,说不出的肮脏丑陋……

自又到了莽山剑派门前,霍雨儿见这秦德利只有着出气儿,没有了进气儿,浑身血肉模糊,一派污秽,也倒不欲他只在这儿就死了,乃将手中这人往地上一扔,翻进了墙去顺手拿了两件晾着未收的外门弟子的衣衫,又将着一根长绳拉了一捆柴禾,出来后将秦德利用衣衫一裹一缠。见他仍昏迷不醒,遂一捏他下巴,取了瓶酒,开了封,一大口的酒直浇灌了他口中,不一会儿,这秦德利就一阵剧烈的呛咳,把他这个人又自呛得醒了来,随后便是挺着脖颈,只是咳个不停,直如欲将那肺子都咳将出来。

霍雨儿见他醒转,也就放心,转了神识,扫过院内的莽山弟子,见得俱是睡得实沉,无人被这边动静吵醒,便不再理会那院中,只随手扔了这瓶酒,又随便用柴禾捆了个雪撬,将秦德利自扔在那雪撬之上也捆了,牵了绳子,撒开腿,又往那断崖掠去。奔行之间,取了余下那一瓶酒来,弹开了封口,直向口中倾了一大口。

只这夜月于天,白雪于地,仇人就缚,而直奔那伤心之地,去斩这仇人之首,霍雨儿于此情此景之间,只觉得胸中郁气渐畅,受这烈酒一激,这周身血液逐渐热将起来,脚下的步伐竟似飞一般地越发迅捷,远望了她只如一道黑烟,如惊鸿般一掠而过,那雪撬虽自也有颠簸,但她实是力道拿捏得极之精准,其上的人仍是好好地躺在那里,始终不会滑下……

又是半个时辰,霍雨儿拖着秦德利来到了断崖之前,一手揪了他的后脑头发,将其拉得几乎直立起来,内力又自一吐,解了他哑穴,另一边一脚将那雪撬踢得飞了老远,四散了。之后便对他道:“秦德利,你可还认得这里?可还知道我是谁?”

秦德利实已在一刻前即缓缓地清醒了,只是无法动弹,此际,他望见了这个地方,和抓他的人,他整个人随之就是一个激灵,然后即如筛糠般地抖了起来。

少顷,他牙齿打着战,看着霍雨儿的眼睛,开口道:“你,是霍家姑娘?你,你,你还没死……?”

霍雨儿仰了仰头,惨声笑道:“死?不错,我本是该死,该死饶了你这禽兽一命,该死让你又害了我弟弟的命。但你可知,害人的命,却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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