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2 / 2)
“你?死人的意见不重要吧?”
居高临下俯瞰他的少年面露古怪,像是真心实意的抱怨,怎么净是
说些废话。
“我以为,在做出这种逾越规则的行为之前,你就已经做好了,不被规则保护的心理准备?”
本来不就是如此吗?
秩序是约束集体中个体行为的公约,也是保护集体中每个个体的行为准则。
还是那句话:没有绝对不允许的事情,只要能够付得起代价。
要么就规规矩矩遵纪守法,要么就各凭本事违法犯罪——又想要逾越规则的特权,又不想放弃规则的保护……
哪有那么多的好事,都让一个人占了?
东谷勇人看着飞鸟彻羽的眼睛。
从那双眼睛里面,看见自己张皇丑陋的面容,怯懦无能的灵魂,和不值一提无人在意的生命。
就这样判决了他的罪责。
“你没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
“不是这样的!我也……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本来就是我们排到的肾源,就因为他们有钱!我哥现在就只能躺在病床上等死!我能怎么办?!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我哥不能死……”
“那你为什么不去报复插队的那一家?或者把自己的捐给他?”
真烂。
没能力解决问题,没血性打击报复,没担当自己捐献,就抓住和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的其他病人,挑软柿子捏。
这种诡异的相似感,让飞鸟彻羽有种久别重逢的兴奋感:
让他想起自己作为香槟的时候,偶尔会出去跟着出任务,面对的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双方如出一辙……说不定香槟后来居上的坏。
所以理所应当的,谁也没什么必要怜悯谁,更狡猾更有耐心 的活下来。
垃圾?就只好被淘汰。
一声爆鸣在东谷勇人耳边炸开,弹药的硝烟味合着蛋白质烧焦的糊味萦绕在鼻尖,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紧接着就又是一枪,擦过头颅,嵌进背后的墙体。
直到打空弹夹,刚刚诞生生命的手枪讨好地贴到飞鸟彻羽手边,蹭蹭。
只留下原地瘫软成一滩烂泥的家伙。
怪可怜的。
飞鸟彻羽稀薄的道德底线,只能保证对方的生命安全。
……至于心理健康?
——癫了又不影响活命。
没死就行呗。
飞鸟彻羽本来想再踹他一脚,但是对方这副作态,又实在有点恶心,感觉没有办法对自己那么残忍,遂只好悻悻作罢。
在听到声音选择破门而入的,一众特警的注目礼中,飞鸟彻羽跳下桌子,露出一个很是恶劣的笑容,将刚刚打空子弹,尚未冷却的枪管捅进歹徒嘴里。
突逢巨变的猎犬们尚未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保护歹徒的生命安全,反客为主的少年就率先扣动了扳机。
“等……”
——毫无疑问,是空枪。
飞鸟彻羽不想和他有什么肢体接触,于是用抽出来枪身,拍拍神谷勇人侧脸上,刚刚被踹出来的红印:
“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当着警察的面杀人吧?你以为我是你吗?”
可怜的歹徒早就吓破了胆子,唯一能回应的方式就是身下不容忽视的尿骚味。
飞鸟彻羽:……
眼前的少年嫌恶的摊手,将手里的空壳子随便丢进旁边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怀里,然后被对方手忙脚乱的接住。
“开个玩笑——遇见我算你倒霉。”
*
……活跃的血肉顺着手臂蜂拥而上,很快占据整个小臂,甚至丝毫没有延缓的趋势。
下一个瞬间,原本被萩原研二随手塞在衣服口袋里的,来自新同学的见面礼展开自己的肚皮,露出自己内部密密麻麻撰写好的咒文。
原本肆无忌惮地在攻城略地的血肉,就像是被食盐驱逐的蜗牛,顷刻之间就退散的干干净净。只留下没能退散干净的血印子,残留在萩原研二的衣袖,像是吸饱了鲜血的水蛭,狼狈地吸附在青年的手臂上。
被几人翘首以盼的少年推开店门,将略有凌乱的衣衫打理整齐,不用环顾四周,很是精准的就和他们对上视线。
准确的说,是和被诸伏景光半背半架着的萩原研二对上视线。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飞鸟彻羽明知故问,看起来兴致勃勃,心情大好,和刚刚在警校报道时的那个面瘫的警校新生简直判若两人:“现在流行在医院门口勾肩搭背地……团建吗?”
这话实在毫不掩饰,就差是将“鸢尾弥生另有隐情”写在脸上了。
鬼使神差地,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面打开吊灯,被刺目的光线晃了眼睛,萩原研二突然想起来,之前这种说不清楚的熟悉感是来自于哪里了。
半长头发的青年福至心灵,顿悟的瞬间,连身体的不适都可以暂时抛掷脑后:
“你是那天晚上那个……酒吧绑架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