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夜探(2 / 2)
萧云山神色疑惑,搁下茶水便回去坐下了。“小侯爷把缭云斋当作什么地方了?我这里随便一支曲子,哪里不比你的东西值钱?”
“本侯的东西比起你,确实不值钱。”
“……”
徐清淮本就不确定自己的东西是否就是丢到了这里,若是真丢到了这里倒还好,只怕是丢到了外面,被人拾去了。但今日来此,他只是为了那东西,还有他曾经见过的一朵花纹刺青。
那莲君生性胆小,既怕他又不敢违逆他,于是听话地脱了上半身,但是只脱下了一点便露出了那朵肩背上的莲花刺青,于是徐清淮便没有让他再脱下去。可那莲花并不是他所见过的那朵,若是在同一位置,便极有可能是萧云山了。
“小侯爷整夜待在我这里实在不成样子,若是没有别的事,便请回吧。若是不想走,我倒不在乎为小侯爷开一间房,只是钱还是要小侯爷自己出。”
“好歹相识一场,怎的还得要钱?”徐清淮起了身,看了一眼他,“那本侯便明日再来寻你。”
徐清淮曾在侯府里见过一朵极为艳丽的花,如牡丹泣血,印在一个人的左肩背上。十七岁时,抚宁侯大摆诞辰宴席,徐清淮本不愿回去,但因要拿回侯夫人的遗物而勉为其难去了一趟。只是那日他在侯夫人的房里见到了一个拿走遗物的人,打斗之间,那人的衣裳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徐清淮便见到了那朵花,像一朵妖花一样蛊惑人心。</p 但那人身手不凡,被逃脱了去。他至今也不知道除了他,还有谁会拿走他母亲的遗物。
萧云山道:“小侯爷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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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衙的所司来人轮值,在冬日里冻得手脚冰凉。
南衙十六卫也曾是镐京城里风光无限的机构,可随着数十年前先帝时期大昭各州州府少受京城的管辖的影响,各州便逐渐有了各自的势力,也发展出了难以制衡的世家。
后来南衙十六卫便逐渐成了镐京里混吃等死的地方。既没有多大的权力,又要看人脸色。所司里的人昏昏沉沉,只闻门外来了脚步声,才满不在乎地抬了眼。
来者着一身御林军的装束,一瞧便是北衙的人。“南衙的轮值册子和这个月的案宗备好了便即刻交上来。”
里面的人不语,只管交上了东西,那人看了一眼,没好气道:“死气沉沉的,难怪了你们南衙要裁人了。”
这话瞬间让人清醒了,“大将军要裁人了?”
“是呀,守城之责不需要十六卫数万人来做,既要留着你们混吃等死,还要给你们发放俸禄,这卫军未免当的太轻松了些。圣上虽未下旨,却也早就有意裁撤,你们便卷好了铺盖准备走人吧。”
“圣上没下旨裁人,大将军为何僭越职权?”
“僭越?”那人轻哼一声,“南衙本就是风中残烛,既无世家撑腰,又尽是些寒门穷子,既然南北衙职权交叉,何不裁撤了去?你当国库是专门用来养着你们这群废物的?”
这御林军与南衙的人不同,说话都是硬气的。临走时还不忘再说一句,“来这地方收卷宗也是够晦气的,竟还问这问那的。”
晴光大照,所司老远便又来了人。徐清淮披着厚氅,暖阳照着一双长睫,眉眼显出几分凌厉,一经入门便挡了人的视线。
徐清淮随意道:“领腰牌。”
值守的人相视,疑惑道:“什么时候了还领牌子……不是说裁人了吗,怎么还有人进来?”
徐清淮一摆袍坐下来,将这几个当值的人看傻了,清嗓道:“哪个卫的?”
徐清淮翘着腿,带着几分犹疑,淡然道:“金吾卫。”
“金吾卫的人?”金吾卫确是多了人,还是陛下亲自下令封的,这事所司的人都知道,但听说那人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既是前线杀敌的将军,又是京城侯府嫡子,想来应该是英姿飒爽的,该不会是面前这等……小白脸?
“陛下亲封的金吾卫大将军,不认识?”徐清淮轻哼一声,而后起身不耐烦道:“快些拿来,本侯没空等。”
还真是金吾卫大将军。方才徐清淮那样懒散随性,自然是没有将军的气势,可一站起来便立马有了威严,大抵是因为年龄看着不大,不像是将军的样子。但他适才不耐烦的时候皱起眉头便立刻狠辣了起来。
于是这几个当值的被吓着了,立刻拿了东西交过去,道:“没认出将军,是属下们有眼无珠了,将军千万别怪罪!”
徐清淮接过后揣进怀里,冷声道:“你们南衙所司便是这样当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