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福姎(1 / 2)
《安棠》
端午次日,镇国公府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启程回越芜,出城时,宋婍一路都与沈洛仪待在一起。
宋婍虽一直盼着回越芜,可真到这日,又百般不舍。京城之中,贵女如云,她们多以高雅自居,嫌她举止粗俗,故而鲜少有人愿意与她深交。
然而,自阿嫂入门以来,便一直真心待她,这些日子下来,宋婍对沈洛仪倒也不仅仅只是姑嫂间的情分了。眼看着再见便是年关了,宋婍是真真想带着沈洛仪一同回越芜。
见她长吁短叹,沈洛仪顿觉好笑:“不过是暂时分别,怎就如此多愁善感起来?阿婍若是得闲,便与阿嫂互通书信可好?”
宋婍连忙应下:“阿嫂言之有理,待我回到越芜,定当勤修书信,与阿嫂讲述我的近况。”
沈洛仪笑着颔首,侧首掀起车帘看向宋鹤延。
因着在城内,宋鹤延倒也能与宋郢并排相骑,宋鹤延坐在马背上,腰背挺直,但又不失柔和,察觉到沈洛仪投来的视线,他微微垂首,两人视线相交,感知到沈洛仪的担忧,他唇角上扬,轻轻摇首,示意自己无碍。
沈洛仪这才放下车帏,与宋婍交谈起来。
到了城外,沈洛仪与宋鹤延两人上前拜别宋屿与胡犀。胡犀拉着沈洛仪又细细叮嘱了些,无外乎是莫要太过操劳,以及记得辰时起来晨练,沈洛仪一一应下。
眼看时辰将到,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起,一行人翻身上马,准备启程。
宋婍站在原地,眼神中满是不舍,频频回头望向城门口,仿佛想要将这一刻深深烙印在心底。她的情绪显然影响到了周围的每一个人,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宋郢见状,侧首略带无奈地看着妹妹,轻声说道:“准备走了,爱哭鬼。”说着,他轻轻地将宋婍的头扭了回来,递给她手中的缰绳,示意她该上马了。
宋婍侧身,利落的翻身上马,挥手向沈洛仪告别。
沈洛仪也向她挥手,随着一行人逐渐远去,沈洛仪的目光久久未能收回,宋鹤延侧首看向她,想起了那年冬,彼时只他一人,天寒地冻之间,唯一人给他温暖,如今,两人终得并肩而立。
回去的马车上,宋鹤延出声:“阿棠今日可有别事?”
沈洛仪摇首:“无事,祈安可有要事?”
宋鹤延轻笑:“无甚要事,既如此,倒不如去京城新开张的茶楼吃会儿茶,据说那茶楼的说书先生挺有意思。”
沈洛仪欣然颔首,宋鹤延便出声吩咐历冬前往瞻园。
车马缓缓转向,不多时便抵达了京城中闻名遐迩的瞻园茶楼。两人步入茶楼,一股淡雅的茶香扑鼻而来,伴随着轻柔的古筝声,整个茶楼弥漫着一种宁静而雅致的氛围。
宋鹤延与沈洛仪在侍者的引领下,寻了一处靠窗的雅座坐下。窗外,是京城的繁华景象,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窗内,则是茶香袅袅,静谧而舒适。两人轻抿一口香茗,茶香在舌尖缓缓化开,仿佛能洗净尘世的烦恼。
此时,说书先生的声音适时响起,他站在中央的讲台上,手持折扇,身着长衫,一开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讲述的故事引人入胜,情节跌宕起伏,让沈洛仪听得津津有味。
见她入迷,宋鹤延也没有出声扰她,只在一旁饮茶不语,却没成想,路过茶楼的齐浮佑一眼便看见凭栏饮茶的宋鹤延,他也本就不知该去往何处,见此,便跨步迈进茶楼。
到了二楼,说书先生的故事恰好告一段落,他轻拍惊堂木,那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厅堂内回荡,如同余音绕梁,引人回味。随着这一声响,原本凝神静听的宾客们纷纷回过神来,四下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有的宾客意犹未尽,低声与同伴讨论着方才故事的精彩之处;有的则起身走动,或去添茶续水,或寻个更为舒适的座位;还有的则直接走向说书先生,想要打听接下来的情节发展。
齐浮佑穿过嘈杂的人群,到了宋鹤延与沈洛仪茶案前,宋鹤延蹙眉看向他,他避开视线,笑着向沈洛仪行礼:“嫂夫人,方才看见祈安在此,方上来讨杯茶喝,未成想嫂夫人也在此,多有叨扰,望嫂夫人勿怪。”
沈洛仪起身还礼,含笑道:“我与夫君二人本也无事,才得空来此品茗小憩。裕景来了正好,正添些雅趣,让这茶会更为热闹有趣。”
言罢,她轻轻抬手,示意侍从为齐浮佑添上一副茶具,正准备亲自为他斟上一杯香茗。
宋鹤延起身轻轻拉她坐下:“让他自己来便好,阿棠坐着便是。”
齐浮佑本也想拦着,见此,连忙应声:“是啊,嫂夫人,我自己来便好,否则,宋祈安......祈安会责怪于我啊。”
沈洛仪笑着出声:“夫君最是善解人意,岂会责怪你。”
齐浮佑侧首看着宋鹤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是啊,祈安他最是善解人意了。”
宋鹤延面不改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