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沙与蜃楼(1 / 2)
一个看起来像红墓市的地方。
天空中既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但有着蓝天和火红的云彩。
这里的楼房都是扁平的黑色剪影,上面有着黄色或白色的窗户。
这些如同纸片一般、高低不等的楼房一张叠着一张,互相组合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黑色迷宫。
棕黄色的街道上没有人,没有车,没有宠物,甚至连灰尘都没有。
整座城市,只有一个在这里已经流浪了百年有余的可怜人。
这个流浪者有着一头纯白的发丝,面容俊俏而坚毅。
他不知疲倦地在这座黑色迷宫里游荡,试图找到离开这里的出口。
但他无论从哪个方向走,都会最终回到这个城市的原点也是终点的地方。
家。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在这整座如同纸片的城市里,只有这个普通的双层小平房是立体的。
流浪者似乎没有肉体上的疲惫,但当他每进行过几次徒劳无功的尝试后,就会进入这个房子,让自己的精神得以舒缓。
房间内是典雅的欧式风格,客厅壁炉里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
壁炉正上方,有着一张巨大的油画。
画里总共有四个人,两大两小。
一个身披黑色华服的银发成年男子落座在画中右侧的沙发上。
他身旁站着一位身穿黑色内衬、红色披风的金发女子,而女子则搂着两个刚刚长到她腰间的银发男孩。
画里没有灯,但是有一道暖阳从成年男子身后的窗户射入房间。
这道暖光照亮了画中母亲那美丽动人的面庞,却给她的丈夫以及两个儿子那精致高雅的脸上皆留下了一半的阴影。
流浪者每次回到这里,就会仔细端详这幅油画。
他会伸手去轻轻地抚摸画中那位美丽的母亲,去表达对她的思念,去感受她曾经遭受过的痛苦。
烈焰点燃了他的皮肤,刀枪穿过了他的胸膛。
接着,他又去端详母亲搂着的两个小男孩。他们一人穿着黑衣,一人身着白衣;一人端正站立,一人微微歪头;一人头发后顺,一人头发乱蓬。
两个男孩之间的差异也映射着流浪者内心里的矛盾。他有那么一刻想抹掉两人的脸,但又作罢了。
最后,当他的眼神定格在画中父亲之时,流浪者的心绪就变得清澈无比。
思念、迷惑、羡慕、憎恨,以及渴望。
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燃烧着的壁炉之内,在熊熊的炉火中取得一根细材,借着上面残留的余烬,将画中男人的脸抹得再也无法辨识。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无限掌中置,刹那成永恒。”
在念诵了一首诗歌后,他原地侧躺,将四肢蜷缩在一起。怀里紧紧抱着母亲送给他的遗物,一个红宝石金项链,然后陷入不知何时才会再度苏醒的睡眠之中。。。
———
罗马,协和大道。
“(意大利语先生,瑟蕾莎小姐去哪了?”
“(意去踢天使的屁股了。”
托尼没有明白恩佐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又不敢多问,只能四处张望寻找魔女瑟蕾莎的踪影。
“(意别找了!她现在应该也离我们不远,只不过我们看不到她罢了。”
“(意那。。。她一个人没问题吗,恩佐先生?”
托尼这个天真的问题终于让恩佐找回了失落好久的笑意。
“(意哼!我不敢说那魔女就一定比但丁和维吉尔要强,但至少肯定不比他们弱!”
“(意我明白了。。。那,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意什么都不用做。那些狗东西在畏惧,看来他们也明白维吉尔即使出了点状况,也别想靠近他身边分毫。托尼,那些家伙一旦朝我们走过来,就毫不犹豫地往维吉尔身边冲!明白了吗?”
托尼瞪大了眼睛,颤抖地问道:
“(意那个。。。我一向不质疑你的,恩佐先生。。。但现在。。。你如何确定,我们靠近就不会被他砍得七零八落?你是相信他,还是相信但丁?”
恩佐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雪茄含在嘴里,而托尼此刻还不忘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给他点火。
“(意呼~~我相信的是瑟蕾莎。托尼,你先回酒吧把裤子换了,臭死了。”
中午13:分。
这场惨烈的战斗已经进行了4分钟。
但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维吉尔的单方面屠杀。梵蒂冈方面以整个乌尔班圣怜苦修骑士队的惨烈牺牲换来了片刻的喘息。
剩下的两个圣裁机关,为沙多会黑衣修士团,和第十三圣驱魔团。
前者在开战之前就想通过其独有的魔具“黑夜斗篷”来率先偷袭魔女瑟蕾莎。
结果被维吉尔发现并及时阻止。
黑衣修士团所拥有的魔具黑夜斗篷是梵蒂冈又一现代科技和古代魔法结合运用开发的产物,其能够帮助使用者达成完美的光学隐形。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狄俄尼索斯之衣”这件能大幅强化身体柔韧和反应速度的魔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