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1 / 2)
《驯犬》
宋明昭垫着江遗睡了一下午,食髓知味,顿感初棠垫了五六七八层的软铺又冷又硬,无法忍受,又让江遗陪着她睡了一夜。
临睡前想起江遗早晨说起他贴身藏着匕首,又怕他一身无孔不入的暗器扎到自己,还勒令江遗将一身的暗器卸了上床来。
江遗的表情就像是令他脱光了衣服一样耻辱,从腰间到大腿根,叮铃哐啷卸下来一堆,这竟花了一刻钟时间,不知在扭扭捏捏什么。
宋明昭才不管那么多。
柔软的怀抱,牢牢握住的温暖的手掌,唯有这些能让她睡个好觉。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耽搁。
可第二日,宋懿就派人来扰了她的清梦。
小太监赔着笑,再三说明昨日荣亲王入宫哭诉,陛下气了一夜,头疼不已,才一大早把宋明昭唤过去。
宋明昭没睡醒,闭着眼睛冷笑:看见我岂不是更头疼了?
小太监一身冷汗:“怎么会,陛下最疼爱您。”
嘴上痛快,但还是不得不去。宋明昭不情不愿地起了身,
临走时不忘调戏一把江遗,将他按在床上不许出来,匆匆留下一句:“等我回来,被子给我捂着。”
江遗木着脸,躺在床上宛若一具尸体。
暗卫做到他这份上,这辈子也算是到了头了。
宋明昭被宋懿叫走时日头还早,他一个人躺在宋明昭的内室的床上,看着窗外日头一点一点升起来,仍然睡不着。
明明两夜没有合眼,明明在这样无比安全柔软的床铺里,明明宋明昭已不在身边,他却仿佛置身悬崖之上,有种摇摇欲坠的不安感。
莫名其妙成为公主的暗卫,宋明昭没由来的过分亲近,还有他如今无所事事像男宠一样躺在床上等待宋明昭回来的场景,都像梦一样荒诞。
好像有什么地方让自己人生错位,一切都乱了套,他茫茫然躺到这里,仍然没有理解自己的处境。
前十八年人生中从没遇见过如此晦涩的难题,江遗凝重地皱紧了眉。
屋外忽闻一阵嘈杂声,一男子尖刻的嗓音分外刺耳,江遗都不需要凝神细听,都能分辨出其中的内容。
“没人?你真当我是死的吗?昨日公主那么早就回来了,我派人来寻,天还未全黑,就打发我的人说已歇下了。”
那人歇了一歇,似乎攒了一口气,爆发出更声嘶力竭的质问:“谁不知道公主每隔一日都是歇我房里的?人呢?我倒看看是个什么狐狸精勾走了公主!”
江遗闭了闭眼,意识到自己可能成了别人口中的“狐狸精”。
宋明昭辱他也就罢了,连她养的相好也能上门叫骂羞辱他,这日子到底是过不下去了!
他黑着脸坐起来,一把掀开了被子,大步走了出去。
原本捂的严严实实的被子被微凉的春风一吹,迅速冷却下来。
屋外一众人拥着一个瘦瘦弱弱的郎君劝说,那郎君穿着一身薄薄的霜白色袖衫,被料峭的春风一吹,更显柔弱,墨发被松散地束在青玉髓发扣里,整个人透露着一股病弱风流的气韵。
江遗走近两步,发现他眼皮略略红肿,像是哭过,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他寻梭了一下四周,终于确定刚刚中气十足在外边骂人的人是眼前这个病秧子。
......原来宋明昭喜欢这样的?看起来一根指头就能把他戳出个窟窿。
江遗冷着脸,并不打算与此人过多解释。但那人见了他,怒不可遏,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不知哪里来的野种也敢爬公主的床,趁早滚回你该呆的地方去!”
江遗眉眼深邃,在外训练将皮肤晒得粗糙,个子又高壮,任谁看来也不像是清流公子。
文流青自小在京城长大,父亲入狱后他无处可去,使尽浑身解数终于爬上宋明昭的床,在公主府有了一席之地。
近来宋明昭快到议亲的年纪,他分外敏感,生怕在这紧要关头宋明昭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对大清早从宋明昭房内出来的人,自然不吝于用最刻薄的言辞来形容。
江遗简直烦透了,莫名其妙被一个娘们似的男人指着鼻子骂,还说自己是野种一样的东西。
还没有人有过这样的胆子。
江遗并没有转身,仅仅用那只被文流青攥住的手反手一扭,那娇弱的京城公子的肩胛处便传来清脆的响声。
不堪一击。
对付这样的家伙,甚至不需要任何招式,仅仅使用一半力气,就能让他站不起来。
江遗愈发看不上宋明昭的眼光,背后众人齐齐围上去,文流青在后面痛骂哀叫,有人手忙脚乱地去请大夫。
没有人管他。
他烦透了这群人的吵闹,心中气血翻涌,上不去下不来地哽在喉间。
他想练
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