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涅槃（2 / 2）

“元觉，你该启程了。”

那黑衣僧双手合十，走到老僧身前，对他拜了一拜。

慧行开口问道：“和尚在拜什么？”

元觉回道：“拜别长者。”

慧行笑了，将那卷经书递给他，说道：“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此去，向北而行，你会遇到指引你的人。”

元觉双手接过经卷，收入怀中。

这时，白衣僧递过一只竹箱，他接过来背在身后，又对众人单掌礼别，最后转身离去。走出很远之后，他才回过头，背对着夕阳，最后看了一眼小院。

“上师，您……”白衣僧开口欲相问。

慧行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言，随后又说道：“也真，你与无疆先出去，我与云瑶有话讲。”

应无疆一脸莫名奇妙，但也真却心生不妙，正待再次开口，却见慧行轻轻说了一句：“去吧。”

随后他便觉得有口难开，转身，面色如常，与应无疆出了院里。

谁能想得到，一个不通武道的人，却似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慧行对云瑶挥了挥手，说道：“丫头，你跟我来。”

云瑶此刻有点糊涂，她全然不明白师祖是什么意思，只是亦步亦趋的跟着老人进了屋里。

到了屋里，老僧不知从何处取来一盏青灯，放在云瑶眼前。

云瑶发现这一盏灯很奇怪，明明没有灯油，却一直亮着，灯火如萤，明灭不定。

“孩子，仔细看，认真看，看这火焰。”

云瑶向那灯火看去，只一眼，就入了迷。

少女的心神，一瞬就被火焰吸引，似乎整个世界只有这一缕火焰。

那好火焰，好似一个小小精灵，在她身前翩翩起舞，少女不由自主跟着舞动起来。

实际上少女根本没有动，至少她在屋子里的身躯，绝对没动毫厘。或者说，屋里的世界仿佛陷入了永恒的静止状态。

唯一例外的只有慧行，他的眉尖渐渐浸出细密的汗珠。

而他手里那盏青灯也化作了一点荧光，被他点落在云瑶的眉心。

慧行收回手，身子一软，直接跌在了地上，喘息了片刻，才重新站起来，站稳时，神色已恢复如常。

这时候，云瑶恢复了正常，面色惊惶的说道：“师祖！我好像看……”

慧行开口说道：“我知道，但是孩子你记住，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说出来。对任何人都不要说，除非你遇见……”

“不，也不能说。”

“罢了！如果你真的能遇见那个人，到底说还是不说，由你自己决定吧！”

也不知云瑶究竟看见了什么，双眼垂泪，神色惊悸，还一直在颤抖。

只有在看到身前这个老人的时候，她才觉得世间仿佛还有温度。她哭道：“师祖，我该怎么办？”

慧行笑了笑，替她拭去眼泪，说道：“跟从自己的心，它会告诉该怎么做，相信自己。”

说着，慧行突然咳嗽起来，五官七窍溢出了赤红的血液。

“师祖！”

云瑶惊惶至极，手足无措的想要去擦拭那些血迹。但云瑶却发现自己根本触及不到师祖，她的手竟然直接穿过了慧行，什么也没有碰到。

慧行依然在笑，一脸慈祥。

这个时候，也真突然出现在屋里，他手中提着已经昏迷的应无疆。

“上师！”

也真一脸悲戚，双目通红，提掌往前一印，口中吐出几个字。

“唵、叭……”

六字真言只念出第二个字，就再也念不出来了。

“傻孩子，不用试了。”慧行笑着说道。

说完之后，他指了指屋外，对也真说道：“桌上有三封信，你替我一一送到。”

说完，之后他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应无疆，罕见的流露出一副心疼的神色。

随后他又说道：“也真，你天生佛性，又证悟神通，未来必有一劫，此劫非死不能度。”

说完之后，他双手合十，颂了一句‘阿弥陀佛’，便化作莹莹光辉，烟消云散。

光辉散尽，只留下七颗舍利，其中三颗，落入也真怀中，另外四颗飞出院子，消失不见。

那四颗中有一颗没飞多远，便悬在元觉身前。

元觉见状，且哭且笑，口宣佛号，对那舍利拜了一拜。

那舍利似有灵性一般，见元觉不受自己，荧光闪了闪，便径直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