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apter 4(1 / 2)
《竞技体育没有爱情[跆拳道]》
血脉压制一般的幻痛涌上全身。ng.me
“景教,你怎么了?”学生见景思麦闭上眼颤颤巍巍退了几步,关心地问。
“没事,”景思麦按住学生的肩,甩甩脑袋,“你们继续练。”
周叙砚略带迷惑地朝这边看看,慢步过来问他:“不舒服吗?”景思麦摇摇头,没有回话。
痛阈,引起疼痛的最低刺激量。
那一年在俄国,和伊戈尔的对擂应该是他受伤最重的一次,他都没觉得有什么不能忍受。景思麦自认是个很能抗痛的人,可在周叙砚面前,痛阈低得吓人。
真是邪门了。
他和周叙砚待不了一点。
一个上午两个班,后面的时间景思麦都沉着张脸,万幸周叙砚没有再来他面前尬聊。下课之后,景思麦火速冲进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在道馆门口穿鞋。
滨江分馆的三个教练,除了景思麦,还有梁燕飞和鲁达。
梁燕飞是三十多岁的姐姐,国家级一星裁判,时不时要飞出去担任一些赛事的裁判工作,所以排课不多。
下午的课是鲁达上。
鲁达他妈怀他的时候爱吃泡鲁达,后来生了个大胖小子,正好爸爸又姓鲁,她就希望儿子像鲁智深一样强壮,深思熟虑后给儿子取名鲁达,虽然这个名字乍看很敷衍。
鲁达同学常年热衷健身,不到一米八的个子,比赛都打80公斤级的,壮得像一面墙。
景思麦步履匆匆,出去就撞上刚来的鲁达,鲁达踉跄半步,站稳招手:“嗨!麦麦,赶着去甩两杆呢?”景思麦握拳砸在鲁达的三角肌上,算打过招呼,然后快步下楼梯走了。
更衣室的门没关,鲁达进去之后,发现周叙砚坐在长凳上,凝眉好像在沉思什么。
他和周叙砚还算熟识,之前去帮VR跆拳道测过数据,再加上他是个没心眼的自来熟,很自然地吆喝:“哟,砚哥来啦!”
周叙砚见有人来,眉头舒展,换上微笑的表情,点了点头:“达达中午好啊。”
鲁达看得出周叙砚这个笑只是出于礼节的,又回味起刚才景思麦跑出去时那张脸,总觉得两人好像都不太高兴。
周叙砚站起身,背朝鲁达,拉开柜门开始换衣服。
鲁达摸着下巴琢磨着琢磨着,想起三年前那场由自己判的击倒胜。
当时,他也很吃惊,麦麦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被这么给劈没了,多少有点糗。他甚至记得周叙砚站在一边志得意满的表情,似乎还挺想麦麦看到他的样子,然而麦麦直翻白眼。
后来,教练们虽然偶尔提起此事时会开他俩玩笑,但也没真想过他俩会有什么矛盾。
“那个,砚哥,你和麦麦……你们还好吧?”鲁达往长凳上一坐。
拿衣服的手停顿,继而继续动作,周叙砚撩起道服:“好啊,怎么了?”
“哦,麦麦脸看着有点黑。”鲁达挠挠脑袋。
更衣室里安静下来,只有周叙砚换衣服发出的布料摩擦声。很快,他换上了一身利落的休闲装,把道服叠好放进背包里,然后单肩挎上,双手插兜走到门口。
忽而停住脚步,回过来,拿走长凳上的薄荷水。
“应该是晒的。”周叙砚伸出食指在空中虚晃一下。
“啊?”鲁达抬头,只看到周叙砚走出去的背影。“我说的不是这个黑啊……”
景思麦回了家。
他妈妈陈淑在小区门口开了家便餐店,只卖鱼丸和肉燕。中午食客多,景思麦跟着搭把手,一直忙到快下午两点,母子俩才有空坐下来吃一口。
鱼丸里包了回甘的酱肉,咬破的时候会爆汁,令人食指大动。景思麦嗜甜如命,陈淑给他煮了一碗芋泥馅儿的甜口鱼丸。
景思麦一勺一个,注意力却一直在手机上。
昨天直播时,姓周的好像说他只上周末,那还有16号、22号、23号、29号、30号,哭了,怎么这么多课,不知道能不能跟达达换一下。
“麦麦,出什么事了吗?”陈淑见景思麦眉头紧锁,关切地问。
沿海的紫外线太强,陈淑常年劳作,皮肤晒黑,眼角布着细纹,几缕灰白的发丝搭在额头,面容平和慈祥,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个清秀美人。
景思麦从日历中回过神,摇摇头:“没事没事,妈,你包的鱼丸太好吃了!”他三下五除二吃完。
陈淑抿唇笑笑。
……
高新自贸区科创园区环岛大楼28层,燕云游戏CEO办公室。
电脑屏幕上放着一段视频,这是周叙砚几年前从油管上下的。
画面中的男子有一头浅亚麻色的头发,很典型的高加索人种长相,皮肤白皙如雪,鼻梁高挺,灰蓝色的虹膜深如一汪湖水。
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渗着血,不过这并不影响这张脸的美,反而增添一丝破碎感。
周叙砚坐在旋转椅上,打开了语音翻译,转过方向,没有去看那张脸。
一长串一长串的俄语录入,手机陆陆续续显示出翻译:
Jasne是值得尊敬的对手,我并不能说我这次的胜利就是绝对的胜利。
如果再比一次,或许我会输掉。
是的,他拥有惊人的耐力、力量、速度、勇气和激情,谁会不喜欢这样的对手?
我的朋友,我期待着在奥运会和世锦赛的赛场上与你相见。
……
伊戈尔·亚历山德维达维多夫,二十七岁。两年前A城奥运会,他战胜了伊朗选手阿尔伯兹,摘得68公斤级金牌。
68公斤级,这是仅次于58公斤级的死亡级别,汇集了灵活度、速度、力量和对抗等等考验,各个级别的特点都可以集中在这两个级别中体现。
出于未知的情绪,周叙砚关注了伊戈尔的社媒。
这个来自下瓦尔托夫斯克的青年,有着鄂毕河一般沉静冰冷的气质,社媒发布的照片中,他常常出现在装满伏特加的酒杯后面。
“请问你怎么评价这场比赛?”
中文问话被缩成背景音,取而代之的是标准的俄语,周叙砚转向屏幕,景思麦那副鼻青脸肿的面容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