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笼中之鸟(2 / 2)
的,活那么长时间有什么好。”
她回应过去,两厢交织,是丝毫不掩饰的惊讶,疑惑地问他:“为什么不好?”
“像它这样被关着,你还觉得好吗?”陈西原又逗了两下鸟,声音温和地对她说:“白杨,你觉得活着好,是因为你的生活有可变性和可选择性。”
她沉默了下来,没说话。
其实那一刻,她很想问他,陈西原,属于我们的巨变会在什么时候到来?她一直都知道,窗户纸背后,是他们不那么牢固和坚实的感情,已经望不到未来的未来。
她是个十足十的悲观主义者,幸福满溢的时候,也是因为幻想的痛苦而悲伤。
白杨走过去,轻轻拢住他的腰,他的手就立马缠了上来,低头同她吮吻,轻声问:“我们小白杨今天是怎么了?”
她没回答他,伸手抚摸上了他的眼角,那动作十分轻柔,好像他是一件易碎的藏品,触感并不真切,抓的人心里发痒。陈西原伸手箍住她,再没留任何余地,他想他喜欢她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
情和性是分不开的,而她那双眼,总是能勾起人无限的欲望。
陈西原还保留着事后一支烟的习惯,她一直都不喜欢闻烟味,起身逃去洗手间洗澡。再出来时。身上已经嵌入栀子花味的馨香。他长臂一伸,又将人拽进怀里磋磨,下巴捱在她坠着水珠的肩头,轻唤她的名字:“最近是养回来不少,下次不能把你放蒋一黎那儿了,这人精神头太足了。”
白杨没有说话,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仰头看着这个男人几乎未变的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剑眉星目,灿若星辰。书上说这样面相的男人都很薄情,也很多情,总之不是良配。书上还说这样的眉眼很耐老,她禁不住想,或许等很多年以后,他们分开许久,她长到二十八九岁的样子,他还是现在这样,到时候大街上一眼就能认出来,也挺好的。
她就这么枕在他怀里,蓦地提起一件事:“吕文州和温欣是不是要结婚了?”
“过两天,在贵州那边办一次,到六月在澄州办一次。”陈西原说道,又问她:“怎么提起这个了?”</ 白杨笑笑:“还没见过别人结婚呢。”
陈西原这么跟她解释婚礼:“结婚啊,就是一堆人聚在一起,看两个人表演。”
她早已经了解了他这个人的性格到底如何,对于他说出来这样的话也不惊讶,就随口回了一句:“那等以后你结婚的时候可要演的像一点。”
话音还没平缓下去,陈西原握在她腰上的手陡然间收紧了,声音里泛着讥讽的笑,对她说:“我们小白杨就这么翻脸不认人?说说,想让我跟谁结婚……”
她脸上一热,身上裹着的浴巾又恰好在此时松开,春光乍泄的一秒,陈西原的眼神明显的又暗了下去。白杨连忙撤了被子过来遮住,陈西原又再一次给人掀开:“挡什么,你哪儿我没看过?”
“我刚洗完澡——”
“家里还缺你那点水费了?”陈西原说罢,又覆身吻了上去。在这个炎热的夏季,他们陷在爱欲里,一次又一次。在潮水涌来的时候,白杨说不沉迷是假的,她也想过什么都不计较,就这样和他到地老天荒,做一对神话传说里无从考究的善男信女。
盛夏这样过去,孙太太方京华逐渐成了和白杨联系最紧密的人,她在澄州已经没什么朋友了,方京华又尤其欣赏她的麻将技术,还是自来熟,就开始三不五时地约着她一起搓牌。
于是由搓牌转向逛街,再由逛街转向美容,也没有多长时间,友谊的建立也开始顺应时代转向快餐经济,一切都顺理成章。
白杨发现京华实际上也是个无聊的人,是客观意义上的无聊。逛街美容,麻将高尔夫,几年如一日的这样生活也会厌倦,所以格外欢迎新鲜元素的到来。
在麻将桌上,她和几个被称作某某太太的人一起,聊到自己家的丈夫,像极了《色戒》里的一幕。甚至连她们的穿着也像,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手上一般带着一只挺普通的玉镯,看着没什么,实则貌不惊人内有乾坤。
仔细看就知道是那种高冰种的翡翠石,但也只有一直手镯了,全身上下都再没什么别的行头。
有一个叫被称作吴太太的人说,谁家谁家的老公出轨了,小三大着肚子直接找上了门,把原配都给气进医院了。她说完,引得座位上其他两人一阵唏嘘。
京华嘁了一声,颇有炫耀的意味:“我们家老方就不会搞这些花头的呀,出去跟同事聚个餐的呀都要讲一下,我是从来不担心他的啦,老方也就这一点好了。”
众人笑着捧场时,白杨的下家,另一位郑太太忽然把目光对准了她,语气里带着很浓的上海口音,笑嘻嘻甜丝丝地问她:“白小姐呀,你以后和陈先生要不要断的呀?我告诉你哦,那种破坏人家家庭的小狐狸精啦是最不得好死的!”
这
句话问的夹枪带棒,牌桌上的人一时都静默了下来,白杨很快反应过来,对着郑太太说话时也不自觉带上了南方口音:“说的是呀,陈西原过不久就要三十了,我正想要不要甩了他,换一个年轻点的呢。”
郑太太点到为止,和人一起笑起来,略过这一个话题,又开始审判那个大着肚子找上门还把原配气病的小三。
白杨搓着牌想,她从没考虑过和陈西原再有这样的关系,真到了那么一天,也就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晶莹的骨牌在几只保养得当的手里来回转着,发出噼啪响声,白杨看着她们每一个笑意盈盈的脸庞,生出一点黯然的庆幸,幸好,幸好她还是白小姐,而不是某某太太。
可是,好像也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