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笼中之鸟(1 / 2)
《一任平生》
陈西原在美国一个月,蒋一黎就带着白杨厮混了一个月,他知道她不乐意去那些酒色颓靡的地方,也不喜欢和那些无所事事的社会闲散人员纠结,于是转变了方法,开始带她去赛车跳伞。
白杨被他带着折磨了一个月,感觉每天都在花钱上刑,从直升飞机上被教练带着往下跳的时候,心里已经预备好自己摔在地上会是什么样的形态了。
最后等平安落地,她还是一直呆着的,蒋一黎顶着一头被风吹上天的头发去晃她,终于把人的魂给晃回来了。
白杨的脑子慢了半拍,看见把眼神转向蒋一黎的时候,一下子就哭了出来,站也站不住,两条腿直打颤,只能一直被蒋一黎扶着。他觉得她真是不好伺候,胆子这么小,不就是跳个伞吗,至于吓成这样。
脑子也慢半拍,跳的时候不哭,安全落地了想起来哭了。
蒋一黎有时候想起来的也觉得不可思议,白杨和陈西原在一起竟然已经快三年了,他和陈西原也算是打小相识的情分,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什么太看重感情的人。蒋一黎也不明白,白杨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人念念不忘。
后来他问过陈西原,问他照这样下去,是不是再过不久就能喝上他们的喜酒了。陈西原当时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他说,原来已经三年了,怎么什么都没觉得呢,一晃神的功夫就过去了。
三年而已,说长真的不算长,比起后来他们纠缠的时光,连半数好像都没到。
这次陈西原只在美国待了一个月就回来了,看来真的不是什么大事。白杨也从来没有像这回一样盼着他回来,总算是可以脱离那个蒋一黎那个混世魔王。
陈西原这次回来,也明显感觉到白杨瘦了不少。
那张小脸上更加没什么肉,一看向他,就显出来些许悲情的神色。这让他有一种错觉,好像白杨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日子,过得并不开心。
然而她看他的眼神,又是饱含眷恋的。
“怎么瘦成这样?”陈西原上车,伸手捏着她的下颌,像是检查有无破损一样左看右看,看看蒋一黎这些天到底把她照顾的怎么样。
白杨摆脱他的桎梏,贴在他身上甜丝丝地笑:“害了相思病吧。”
大概真的是小别胜新婚,陈西原每回离开一段时间再见她,心情都十分好。但这次他也很快发现了不对,白杨是真的瘦了,他都开始感觉到有些硌手。
真的是要好好养养她了。
陈西原给白杨介绍了一个朋友,是某次他带她去的应酬上一个人的妻子。丈夫姓孙,于是别人都叫她孙太太。
她三十出头的年纪,看着和白杨并不差几岁,名下经营一家养生馆,平常没什么事,就是打打牌逛逛街,再者是找朋友搓搓麻将,日子过得很清闲。
陈西原他的那些朋友里没什么小姑娘,现在桑豆走了,就让白杨多去找孙太太玩,女人之间应该蛮有话题。他告诉她说,不想让她在过得太无聊。
孙太太是个跟什么人都能聊上来的,对待白杨夜尤其热情,一上来就夸她眼睛好看。白杨问起孙太太的名字,她说她叫方京华,谁令骑马客京华的京华。
白杨的眼睛当时就亮了,这个名字太漂亮,比死板的孙太太好听太多。
她是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几乎除去睡觉的全部时间都用来吃喝玩乐了。和她聊起养生护肤美妆和购物一类的话题来滔滔不绝,几乎是可以去做讲师的程度了。
那段时间她几乎经常跟孙太太玩在一起,公司的业务也永远轮不到她操心,别人创业时的那些艰难险阻,在她身上毫无体现。
哪怕是出去谈业务,白杨也从来没遇到过什么难讲话的客户。陈西原以前对她说的,他在这儿,她就永远用不着摧眉折腰成了真。她不需要费心去维护人际关系,不需要千方百计地寻找人脉资源,更不需要为项目焦头烂额,她成了温室里一朵最娇艳的花儿,前方所有的路,陈西原早已为她铺平。
白杨一开始回到他身边的夙愿已经达成,想要已经都得到。
在某一天的热烈的下午,陈西原不知道从哪里又带回来了一只鹦鹉,彩色尾羽,光彩照人。鹦鹉被困在笼子里,挂在游廊下,口齿不清地大声叫着:杨杨,杨杨,杨杨。
他笑着对她说,让人训练了好久,这鹦鹉太笨,什么心思都花了,到头来也只会说这两个字。
她看着他拿着一根小棍逗弄鹦鹉的样子,默然在心里想,人无论长到多大,多么成熟,多么冷峻,多么淡漠生死,总归还是存了一些孩子心性在的。
那片地方,是人生里铺满尘灰的最后一片净土。
他转过头问白杨:“你说,这个叫什么好?”
白杨说叫天公,天公也长寿。
陈西原从嗓子里倾泻出一声笑意来,挑眉将眼神落在她身上:“怎么都奔着长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