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如果是场梦，请别让我醒来（2 / 2）

“你说什么？话说，昨晚你怎么淋雨了？”

记忆匣子全然打开，雨夜中的画面逐渐清晰。

这要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一时受了点刺激，头脑发热，跑到叶芳宿舍楼下，一股脑地认为彼时有足够的勇气把心中的爱说出来，可是，天意弄人，最终无功而返，而淋雨正是期间造成的。

“出去买吃的，没想忽然下起了大雨，没带伞，所以就淋雨了。”他撒了个十分牵强的谎。

“这样啊，下次看天色不好就得带把伞，这大冬天的，淋了雨身体受不了。”

“嗯，知道了。”他停顿了一下，还是问了那个问题，“你跟陆赢怎么了？”

他偷瞄了一眼叶芳，又迅速低下了头。他在心里呐喊，为什么在梦里自己还是如此胆小！

叶芳没有马上回答，她坐直了身子，两只脚悬在空中，来回晃动，片刻后又停了下来，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好久，到底我跟他怎么了？不说这个吧，有机会我一定会跟你说的。但是现在我更想与你说，我与陆赢会怎样的事情。”

尹帆抬头看向叶芳。

她一脸严肃，他不免吞了口唾沫。

“……与陆赢的关系，到此为止吧。我觉得乞讨回来的爱，维持不了太久。倒不如干脆些解决。”她视线收回，刚好落到一脸严肃的尹帆的脸上，“很奇怪吧？昨天还义愤填膺的，可今天却变成另一个态度。”

他摇了摇头：“不奇怪，只是跟那个时候不一样而已。”

“那个时候？哪个时候？”她摆正身体，正对着他。

“另一个时空的你！”

“另一个时空的我？你说话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玄乎的？高烧烧坏了脑子？”

“叶芳，另一个时空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恐怖了。”他委屈欲泣。

“尹帆？”

“在另一个时空里头，你不见了，无论怎么也找不到。”他眼眶擒了眼泪。

“我不见了？我能去哪里呢？”她强笑，但是气氛明显不合时宜。

“你知道吗，找不到你，我的世界像被掏空了似的，空空荡荡的。”

“尹帆？”

“那时候，你静静躺在冰冷的地面，我喊着你的名字，但是你没有任何反应。医生说他已经尽力了。他说你死了。一个像大姐姐一样的护士，拍着我的肩膀，让我节哀顺变。”

“我死了？怎么可能，我这不是好好活着吗？”

“你真的死了！”

“那另一个时空的我，是怎么死的。”

“投湖自尽。”

“投湖？舞柳湖？”

“是的，我就站在离你一百米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

“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

“你说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让我跟着。”

“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还不让你跟着？”

“是的，你说想独自一人，好好清净清净，不久就会回来。”

“然后我就投湖自尽了？”

“是的。”

“为什么我说不让你靠近，你就真的不靠近呢？”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心烦。”

“可是，我都死了，心烦又算得了什么。”

“是呢，所以我很后悔，也很自责。”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离我一个人远远的吗？”

“不，当然不会。”

“嘻嘻，笨蛋。那不过是个梦，我怎么可能会自杀呢，世间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尝试过。我没有结过婚，也没做过母亲，还没尝过好多好吃的，没有去过好多好玩的地方。怎么舍得那么容易去死了。”

“可是……”

“都说那是梦！发高烧的人最容易做些稀里糊涂，奇里奇怪的梦了。”

“但是，在另一个时空里，一切都那么真实，连心痛的感觉也都那么逼真。里头的你很残酷，我明明看见了你，可是一瞬间，你就消失了，任凭我如何喊叫，你都没有出现。”

“怎么可能呢！”她又是强笑，依然不合时宜。

“叶芳，你说此时这个世界会不会也是一场梦？”

“如果此时这个世界只是一场梦呢？”

“如果这个世界是一场梦！那请别让我醒来！”他不假思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