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带着强烈思念，下沉（2 / 2）

然而，这一切一切的幻想随着医生和护士垂丧的脸以及异常沉重的表情出现而宣告幻灭。

他慌忙不跌追问在场的医护人员，为什么停了下来，他们只要继续，叶芳定还有活的希望。倘若他们都停下来，叶芳就真活不成了。

他无助哀求，“快救救叶芳！快救救叶芳！求求你们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全身已然湿透，能清楚看见他穿在白褂里面的深色衣服。医生有些沮丧，有些难过，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说了出口：“这女生已经死了。我们尽力了，十分抱歉。”

“不，不，你们没有尽力，完全没有。你们知道什么是尽力吗？你们如果知道什么是尽力，就不会在路上、在车上磨叽如这么久……”

在场的医护人员面面相觑，他们一辈子最无颜面面对的恐怕就是病人亲属吧，尤其那些因无力挽救病人生命的时候。他们无话可说，任由前面这个男生无止境地责骂。

过了好一会，警车的警笛声从远处喧嚣而至。

然后，警察从警车里下来；

然后，现场围起了警戒带；

然后，警察四处拍照；

然后，叶芳也被搬到了担架上，运上了救护车；

再然后，警车、救护车离开了现场。

尹帆期间有被问到是否要跟救护车一同前往医院，他点头答应了，他不能离开她。

正当他提脚踏上救护车时，而那个像姐姐一样的护士表示哀悼，跟他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恰在此时，湖心一个模糊的影子一掠而过。

虽然仅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这已经足够引起尹帆的重视，他立马收回踏上救护车的步伐，转身便跑到舞柳湖边。

不管他人是否相信，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从没像此时此刻这般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一掠而过的影子，必定是叶芳。

他随即奋力向湖心方向极呼。

叶芳的呼喊吸引了围观群众的注意，围观群众亦朝湖心张望，可是，湖心除了雨雾弥蒙外，什么也没看见。

围观群众纳闷起来，频频问周围的人看见什么了没有。当然，得到的答案都一样：什么也看不见。

然后，围观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声音，倾刻之后，刚才的那种低语的内容，完全变了方向。

人群中一个声音说道：“你看那男的背影，像不像隔壁学校传得很疯的那个学生啊？”

“我刚才就有这个疑问，但不敢确定。”人群中第二个声音。

“这么一说，好像是啊。”人群中第三个声音。

“对，对，对，越说越像了。”人群中第四个声音。

“就是他！”人群中第五个声音。

……

“是那怪人！”人群中n个声音。

声音越发嘈杂，几乎掩盖了尹帆的呐喊声。

湖心的影子分明又一闪而过，尹帆看见了，但是自此以后，他没再看见影子了。

他极目远眺，左右攀望，然而，连同影子也消失无痕了。

如果说刚才尹帆的疯狂呐喊已足够让人群喧哗不已，而他接下来要做的，更让围观人群瞠目结舌，有人甚至说道：“真是个怪人，难道不要命了吗？”

站在一旁的警察，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只见尹帆扑通一声，跳到了湖里。

他落水后，便没了动静，湖面回归雨水击打留下的涟漪。

包括警察在内，所有围观的人都屏住了呼吸，5秒过去了，没有丝毫动静；1秒过去了，仍然没有动静；2秒过去了，“他该不会殉情，死掉了吧？”

人们已经无法再屏住呼吸了，张开喉咙大口大口喘息起来。而恰恰在这第21秒的时候，湖心水面上蹦出了一个身影。

是尹帆！人们好像安下了心。这是第一次人们如此齐心地为尹帆捏了汗，然后如此齐心地为他的生还感到欣喜。

处于湖心的尹帆，拍打着湖面，掀起了极大的波浪，波浪堆叠起来，汹猛向湖岸奔来，然后拍打在堤岸上，击起不小浪花。

他在水里不住地喊叶芳的名字，声音起初还足够响亮，岸边上的围观者能听见，但是随后却渐觉微弱，最后淹没在雨声当中，而他本人，也沉了下去。

——他要如她当年一样，一声声喊对方的名字，直到对方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