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东西佛道论高低(1 / 2)
日当中午。
晴空万里。
白云点点飘过。
鸿毛化身卖炊饼的老大爷,手中的魔毯变成旋转的飞饼,一行人赶时间先后跳上飞饼大车,乘坐红色的大饼飞往城中的庙会。
“喂!”大圣坐在高高的魔毯上,冲下面绞把子的人打招呼。
农村里的人没得事就在屋里搞把子,一担柴火,两捆草,前面的媳妇戴着个草帽坐在小板凳上喂把子,后面的丈夫单手拿个搞子坐在高板凳上绞把子。把子绞得不能再紧以后,丈夫亲自送到媳妇跟前,媳妇松开搞子上的口,再把脚一跌,用手将里面的粗柴火搣断,两头对折缠成一个把子,搞完的把子丢到一边堆起来用绳子捆成一头。
阿丽丽听见孩子们朗朗的歌声,她对大家说:“我听见有小孩子在唱歌!”
大圣咧嘴一笑,动作活波:“他们唱的是什么呀?”
阿丽丽根据听到的歌声唱给他们听:“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那时候没有田没有地,土地很贫瘠……”
到了人多的地方以后,大圣第一个蹦下来,接着阿丽丽和兰花豆往下面跳,鸿毛掰开袖子举起右胳膊,飘摇的飞飞自动变成护腕回到鸿毛的手关节。
庙会上人声鼎沸,卖面具的,推销灯笼鱼符的,售卖各式各样小点心的,再不然就是成片成片的鸡鸭牛羊,猪狗马兔,鱼虾蟹米,瓜果蔬菜等案板上码放整齐的新鲜食材。
一个人背上背一个背篓,哪里人多就在那里逛。
“哇偶!那边还有耍杂技的,我刚才居然没看到!”撞见庙会上有杂技表演,阿丽丽第一个要冲过去看。
“别看了!”大圣拦住她,他拉着阿丽丽的手就去了别处打样。
兰花豆带着鸿毛东瞄西逛,他早上来过一趟,主要是来赚东西的,没怎么细逛。
大圣调侃一句:今天这么忙,忙得中午饭都没有吃!”
鸿毛看现在人少,赶紧要他们去排队:“你们赶紧去抢位子,不然等会就没得了!”
很快,四个人在街上捡漏,他们就此分散跑去想去的队伍捞货,不久之后又热热闹闹聚在一堆。
忙了一下午,排了半天的队,中途还有年纪大的人插队,大圣一个年轻人也不好说什么,没办法也只有苦着个脸继续排。等轮到自己的时候,砧板上也没有什么货头了,菜贩子随便抓了一把菜丢进筐篓。
眼看着前面也没什么好货,后面排队的男女识相去别的地方占队去了。大圣后面也只有两个犀哥在排,可能犀哥屋里的老婆抢到了好东西回去,她托人叫她老公来庙街上继续排队抢菜吃,他们两个大男人懒得换位子继续跟贩子打搞,这不一个人手里拿了一把青菜回去跟老婆交差。
“我抢了一块猪瘦肉,还抢了一把汉菜!”大圣辛苦擦掉额前的汗水,他取下背上的筐篓放在地上,心里不晓得有多高兴?
鸿毛高兴得起飞,他避开交通堵塞的人流,抱着大筐篓跑过来说:“我抢了两条大青鱼,一条起码有几十斤重。”
阿丽丽抱着一脸盆虾米出来了:“我去晚了,那边已经收摊了,什么东西也没有,卖鱼的看我什么都没落到,给了我一盆三斤重的河虾。”
兰花豆忙完以后,也与大家在之前的地方汇合,他拿的是口条心肺一类的东西,也许是觉得嫌少,他往别人的篮子里瞄了一眼,菜篮子里货真价实是条猪大腿。
大圣搭膀子安慰心情低落的兰花豆:“可以啦,晚上回去可以炖一锅心肺猪肚汤洗洗肺!”
“咦!发财呢?”自从进了庙会的大门以后,大圣半天都没有看到发财的狗影。
鸿毛努努嘴,指尖戳了戳大圣的背面:“你往那边看?“
大圣回头一瞧,果真见到摇尾乞怜的发财,他忍俊不禁:“狗子口里含了一块辣姜,想丢啊又舍不得!”
一块老姜只能算做调料品,大圣勉强算上发财贡献的食物:“今天大家的收获不错,回去铁定要美餐一顿。”
他们几个在撤摊之前捞到了不少食蔬,剩下的都是一些练摊的散客,爱走不走的留下来看笑话。
老婆姑娘爱贪小便宜,占别人的相宜,老公就在后头说她们一屋人的坏话:“小模小眼!”
她老婆晃了晃头,当街讥笑她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老公:“我现在抢回去的菜,做好了上桌子,你非要扒三扒四地吃,你看我这句话说的对不对?”
她老公听了立刻不做声了,晚上回去宵夜,指望这一盘子猪头肉喝两杯白酒。
另一边,女的抢东西忘了形,男的提着嗓子一吼,把女的吼得揉头揉脑:“搞翻桨了还,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天天不晓得落屋,这么晚了也不晓得死回去!”糙老爷们口里骂骂咧咧地飙脏话。
女的把东西一丢,不怕别人看笑话,就一个人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嫁了这么一个逼男滴,还要我讨饭养活这一屋人……”
家暴男甩手一巴掌扇去,女人白挨了一顿打,嘴边尽是抱怨之词:“只有没得用的男滴,才会动手打自己滴老婆,要是但凡这个男滴有点个逼用,他都不会这么欺负自己屋里个老婆。”
阿丽丽正义感爆棚,她瞬间化身一位嫉世愤俗的女侠:“说什么人人平等,男女平等,我看男的分明还是天,女的分明还是地,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平等的条约!”
“别这么说?”阿丽丽不开心,大圣劝她别伤身伤心,气坏了身体。
阿丽丽生气地挑明矛盾的终点:“这个世界就应该开展一场文化大扫除,重新平判女人的地位。”
鸿毛作为一名男性角色登场,他不得不嘲笑阿丽丽异想天开:“你是女权主义的拥戴者!”
鸿毛说这个话有点伤阿丽丽的自尊。
“不!”她鼓着两个眼睛瞪鸿毛一眼:“我是和平主义的拥戴者。”
家暴男红眼登天,将自己的妻子打倒之后,他弃倒地的妻子不管不顾,他转头去青楼教坊司喝花酒,周围相熟的邻居纷纷谴责男人在外面养了小三。
“我没有错,我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做错,我何错之有,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嫂子趴在马路边,连哭带嚎,痛哭流涕,她是一个可怜的人。
“女滴做得再不对,你身为一个男滴,你都不能这么骂自己屋里滴老婆!”大圣看不过格眼。
他把筐子交给兰花豆,将嫂子丢的包菜土豆装起来放在篮子里,然后腾出手一把拉起马路边哭天嚎地的嫂子,劝她心里不要多想,不做老公看做俩个儿子看。
“儿子是孝顺,晓得知辛苦!”爸爸妈妈吵架,俩个儿子跪在地上给爸妈磕头,大圣将嫂子一对哭唧唧的儿子送了过来,嫂子酿酿跄跄的带他们回家煮饭。
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鸿毛七早八早拉着一些人起床了。
一条大街,横亘东西,左右两边都是屋舍酒庄,摆摊的摆摊,这条街上并不是十分的富裕。
脚下踏地的是大青石铺的路,一个一个小方块,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地面的颜色也已经泛黑,看着就像砚台的墨汁涂过一遍润色。
“哎!那里有个和尚!”
“大师,你看看我呀?”
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因此鸿毛一出现在这条街上,就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许多小姐姐妙语连珠围上来堵截鸿毛的去路。
青布小妹首当其冲,率先找鸿毛披卦算命:“大师,大师,你看看我什么时候能觅得一个如意郎君?”
鸿毛面目慈祥,笑而解惑:“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小姐姐们不得要领,无法领会大师的用意,正在绞尽脑汁冥想时,鸿毛已经大步流星的过桥了。
对面有个卖桂花糕的小哥,小哥揭开纱布卖给客人两块桂花糕,然后盖上烟子滚滚的蒸屉,同一旁生意冷清的道士说起了闲话。
道士在他边上摆摊做生意,俩人门挨门是关系不错的熟识。小哥问道士一句:“你天天起的五早八早,一年到头挣几个钱啊?”
凌风道士仙风道骨,刚硬健硕,他面不改色道:“不挣钱,不蒸馒头争口气!”
“你这又是何必呢?”小哥劝他心里想开点,别把自己给整疯了。“我说道长啊,你好歹也是凌虚观的,你一天天的从穷山沟沟里翻过来,腿都走断了,你赶一大早上摆摊子给别嘠算命,你一天下来挣了个一文两问没有?”
凌风道长端坐太师椅,沉默是金,不予回应。
“那这样吧,你替我看个相吧,看看我什么时候能发大财?”小哥单脚跨过凳面,歪歪扭扭坐上去找道长看相。
小二哥伸出自己长了老茧的右手,道长接过仔细一瞧上面的纹路,他言辞凿凿的对卖桂花糕的小哥说:“你不是个富贵命,你这一辈子都发不了横财,不过我能保你活到八十岁。”
小哥卖了一辈子的桂花糕,穷富之事早就洒脱明了。他无所谓地耸耸肩:“穷是一天,富是一天。穷有穷过,富有富过。”
“我帮你算命,两文钱!”凌风道长黑着脸找小哥伸手要卦钱。
小哥痞笑痞笑的回到摊位,他捡了两块大的桂花糕装在油纸袋里,亲自送到道长的桌上给他当早餐吃。“吃吧,不要钱,我请你的!”
凌风道长大口大口地嚼着桂花糖糕,忽然大圣像一阵风经过他的摊位,他大叫一声:“无处不见佛,何处不遇僧。难得有道观,藏在山林中。”
牛鼻子吃饱了饭没事干,只知道每天在那里耍皮子,小哥无奈地摇了摇头:“挨!就知道一个人天天在那里胡说八道,念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道士说的话铿锵有力,回击围绕成塔的佛寺,大圣匆匆一瞥并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