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各方线索（2 / 2）
倒地上雷格眼中流露出欣慰，终于合眼。水晶酒杯倒他身边，残酒浸湿了红绒地毯，犹如一块黑血浸透痕迹。
希瑞尔亲王静默了一会儿，拉响了铃，亲王府男管家进来。看了一眼地上尸体，叫了两个侍卫，将尸体移走，并清理地上痕迹。
“算了，地毯明天再换，你先出去处理好雷格。把他送回家里去吧，”希瑞尔亲王顿了顿，又改了主意。“不，还是葬进墓园。”
男管家眼中闪过惊讶，唯有忠心不二得到亲王认可家臣，才有葬入皇室墓园荣耀，雷格这样死去。但显然亲王没有忘记他昔日功劳，不打算将不体面死亡宣扬出去。剥夺了雷格生前荣耀。
男管家没说什么，立即出去叮嘱那两个侍卫闭紧嘴巴。
书房恢复了静寂，希瑞尔亲王坐高背椅上闭目养神，聚拢眉久久没有松开。
“肯，雷格死了，你说我是不是太严苛了？”
书房一角阴影微动，传出尖细微弱声音，“唯有这样，才能熄灭陛下怒火。”
希瑞尔亲王长叹一声。
活一个权力野心强盛帝王眼皮下，希瑞尔亲王根本没能有过多余野心，那批死士平时动用机会几乎没有，如果不是亲王偶尔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暗中处理，就根本不会用到这类会引起皇帝忌惮力量。
不过就算这样，希瑞尔亲王麾下这批死士也从来没有超过五十个，也远远称不上什么精锐，亲王安于现状态度很明显，上行下效，下面人控制培养这批死士也并不精心，毕竟无谓浪费钱财资源。
也因为这个原因，罗迪尔才能轻易调动父亲手中这批死士，去演一个他自以为闹剧，差点把亲王唯一继承人小命玩掉，亲王才猛然惊觉过来，马上开始清洗内部。
“你说我是不是太放纵罗迪尔了？竟然到现还没发现这场所谓闹剧中，他和死神刚刚擦肩而过。”
“罗迪尔殿下很好，陛下对他十分宠爱，只是殿下确应该多增强防卫，梅林嫡系血脉每一个都珍贵无比。”尖细微弱声音道。
希瑞尔亲王点点头，“罗迪尔差点成为了别西卜约特，是该增加他身边防卫了，你派一个分身到他身边吧。”
“分出分身，我力量会削弱。”
“这段时间我不会离开帝都，还有其他侍卫呢！”希瑞尔亲王道。
顿了顿，他又看了一眼放到桌上那张羊皮卷，抓了过来，看了看上面留存三十多个名字，“雷格还是太心软了，既然已经不干净了，全部清洗了吧。”
掌心闪过微红，羊皮卷无火自燃，化成灰烬。
羊皮纸中飘出三十多个光点，被禁制力量禁锢空中，一时没有逸散迹象，犹如夏夜里点点萤火，没人能想到这竟是刚死之人灵魂。
书房阴影中伸出一条长长黑影，像手臂一样将三十几个光点一个不落地卷入，收回阴影中，阴影中发出渗人咀嚼吞咽声，过了片刻，打了个饱嗝。
尖细微弱声音道：“感谢您慷慨。”
希瑞尔亲王淡淡一笑，“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孩子，和那个小别西卜下场相同，”他缓缓问，“罗迪尔和那位琳法师有了交集，要不要让他保持距离？”两次都和那位琳法师有关系，未免太巧合。
“您多虑了，亲王殿下，两次刺杀应该并不是同一方人做。”
那个声音细细道，“罗迪尔阁下那次，幕后者对您死士策划渗透已久，看手法，像是教廷对等报复；小别西卜死亡现场有神术力量残留，反而不可能是教廷干。”
希瑞尔亲王点点头。
其实肯不说，他心里也清楚：虽然两个都是独子。但刺杀小别西卜产生影响，和刺杀罗迪尔产生影响，当然是不同，对于神圣教廷来说，罗迪尔才有被刺杀价值。
至于那位琳法师，不能否认她也有被教廷刺杀可能，不过既然暴露被渗透棋子进行刺杀，那么一开始针对罗迪尔甚至是他本人可能性，无疑高，而希瑞尔亲王人也排查过了。由于琳法师离开舞会不确定性，她被临时设定为第二目标遭受波及可能性高。
但即使心里清楚这点，希瑞尔亲王也并不希望自己儿子和那位琳法师走得太近。不但是因为她本身也处于危险边缘，和罗迪尔凑一起会增大目标，还因为这位琳法师本身对男人危险性，其实已经不下于针对她危险，而罗迪尔已经订婚。否则话，他倒不介意为罗迪尔探探陛下口风。
因此他想借这次风声将林安和罗迪尔分开，一来杜绝罗迪尔可能妄想，二来琳法师背景复杂，两者交往也不宜太密切，这点应该是他和琳法师本人共识。
希瑞尔亲王想了想。拉响铃，亲王府男管家进来，站门口等待亲王吩咐。
“派人去别苑。告诉罗迪尔我已经知道了他弄那场闹剧，告诉他逃跑那个死士已经找到了，是一具尸体——我已经派人向琳法师致谢，至于他，等伤好之后。就进皇家近卫军。”
“是，亲王。”
……
亲王府马车驶入林苑别宫后不久又离开。
罗迪尔扎着腿靠床上。一个上身包着绷带侍卫站床边，那是他“遇刺”当天那个舍身护卫侍卫，麻药解开之后，背部皮肉伤并不影响行动，他又回到了罗迪尔身边。
罗迪尔耳边仍萦绕着管家话，愕然向自己信任侍卫问道：“戈耶夫，那个死士变成尸体是什么意思？父亲清洗了那些死士？小别西卜死了？”
他不是听不懂，而是需要向自己侍卫确认，他听出意思，真是父亲要管家传意思吗？
戈耶夫脸色青了又白，“殿下，亲王殿下意思恐怕是，那几个死士是真要……”他一边说，脸上慢慢浮现出后怕。
罗迪尔脸色红红白白，他之后没去理会跑掉那个死士情况，只吩咐给他一笔奖励，却没想到，对方那次刺杀其实真来刺杀他，如果当天一个不慎，那么或许昨晚小别西卜，就会是那天自己……
他猛地又想起什么，“不对啊，小别西卜死了，可那天弩箭上用确是麻药！”否则只需要弩箭上涂毒，他早就死透了。
“或许是对方想活捉您来要挟陛下和亲王殿下缘故，不管怎么说，亲王殿下不会用这种方式开玩笑，殿下麾下死士确实被清洗了。”
论绑架重要性，罗迪尔本身唯一性决定了某种程度上，他死亡价值和其他皇子相差无几，但绑架价值甚至要比皇子高一些，他是亲王唯一儿子。
罗迪尔脸色变换得十分好看，他其实已经基本相信了管家传话，想到林安事后举动，恐怕林安早就意识到了真相，而不是像他想象那样“不知是否看破了他闹剧，即使看破了，也碍于他身份没有揭穿”。
管家传话说琳法师已经接受了亲王谢礼，罗迪尔顿时意识到自己林安眼中，恐怕成了一个临死都被蒙鼓里一个蠢货，心里羞恼交加，立即挣扎着要侍卫扶自己起身：
“准备马车，我要进城！”
他要当面见林安，问清楚情况！
……
贵族区内圈两座府邸院墙之间夹巷里，一阵杂乱脚步声响起，封锁巷口城卫骑士团行礼：“见过诸位阁下！”
守卫巷口骑士放行，一行七八个年纪不等男人走进巷子，其中有四五个身着法袍，簇拥着众人簇拥中为首一个黑袍老者。
詹姆士鲜红法袍黑白两色法袍之间格外显眼，他看了一眼面色沉凝憔悴好友，声音低沉：“大师，就是这里。”
弗里茨下巴处一片铁青，衬托出双眼下方浓重黛青色。也微微躬身沙声道：“有劳您了，罗比尼奥大师。”
被众人簇拥黑袍老者平静地点点头，对詹姆士淡淡道：“预言系我只是有所涉猎，和你老师相比差距不小，对方懂得用神术力量掩盖气息，追踪到他可能性很小。”
詹姆士表示明白，“老师两天内回不来。”
等到那时候，残余气息早就消失了，除非传奇强者亲来施展“反溯时间”禁咒。
罗比尼奥大师打了预防，点点头。手中出现一个银白水晶球，无数星辰形成星河其中仿佛无序地运转着。
让其他人退后，罗比尼奥大师向前走了几步。念念有词，水晶球阵阵闪烁，其中星河一阵混乱，混沌将分未分。
罗比尼奥大师走到一处巷角停下，“这里气息浓厚。”
弗里茨暗沉双眼微亮。那里正是寻找到别西卜遗物地方。
罗比尼奥大师却皱皱眉，回头道：“你们是怎么确定这个地方，还有其他可以辅助追溯遗物吗？”
詹姆士闻言苦笑，从空间中翻出几枚锈迹斑斑扣子和一小团凌乱金线，这些东西被装一个透明无色水晶匣子里。
“这几样东西，就是大师您说那个角落发现。”
罗比尼奥大师一招手。水晶匣子飞到他手中，大师打开匣子，花白眉毛却皱一起。不满道：“谁碰了这几样东西，上面气息完全混乱了！”
詹姆士苦笑，侯爵府是因为那个侍卫回报才发现了血统树枯死，他没有一开始时被通知，等他知道时候。侯爵府人已经找到了遇害地点。
但遗物和现场气息也已经被弄乱了，詹姆士只好用水晶匣子量保存遗物上气息。希望还能留存有线索——他虽然师从是一位擅长预言系老师，但本身却没有预言系天赋，是天生火系和土系。
罗比尼奥大师也只是轻斥一句，他清楚詹姆士无奈，一般人哪里会想到用法术追溯气息和线索，要知道预言系大师梅林也是稀缺，时常不见踪影，如果没有詹姆士这个师从预言系大师法师提起，侯爵府根本不会想到用这种方式追查凶手。
而目前小别西卜死已经确认，被汇报到洛克塞纳金宫。
正处于庆典时间，皇帝没有下令封锁全城，只把这片贵族区用城卫骑士团封禁起来，约特侯爵府也没有意，因为小别西卜是昨晚遇害，如果凶手要离城，现早就不知道跑到上面地方去了！
而小别西卜至亲早就被突如其来噩耗打击懵了，这个噩耗来得真是太突然，令人无法相信。
虽然气息杂乱，但聊胜于无。
罗比尼奥大师水晶球浮空中，通过那几枚金扣子和金线上气息一一回溯，水晶球中流转星河慢慢浮现各种气息所代表画面：
一个经过夹巷卫兵俯身捡起地上扣子和金线，振奋地向同伴招呼；
赎罪符暴起明亮白光，斥散了死者参残余灵魂气息，然后落到一滩黄水中；
死者大睁双眼倒下，一个男人手从他脖子上收回，几滴液体落到了尸体上；
……
星河再度流转，往前画面却没有再浮现，罗比尼奥大师知道，这已经是那些遗物上留存气息所能追溯到所有画面了。
罗比尼奥大师将所看到了画面告诉了詹姆士和弗里茨，“很遗憾，现场神术气息太浓重，我看不到凶手脸。”
事实上越往前气息越模糊，如果搜查卫兵找到遗物景象就很清晰，到了第二幅画面赎罪符花纹已经很模糊，第三幅则整个画面蒙上了白雾，连死者面目都勉强分清，那只男性手像是从浓雾里伸出来，大师也只能根据那只手比例，判断那是一双男性手。
但除此之外没有多线索，唯一可以确定是死者是被扼断脖子后再毁弃尸体死去。
大师搜集了地面上一些尘土痕迹，辨析了一下那种腐蚀尸体溶液：
“一种腐蚀液体，主要成分很常见，应该是常见化尸水，无法推算具体配方成分。”
如果有残液，或许很能从材料配比上寻找到制作者，毕竟每个炼金师习惯是不同，虽然渺茫，也是一条线索。
詹姆士看了一眼弗里茨，他眼中希望黯淡下去，脸色呈现灰白，只好出面躬身道：“有劳您了，大师。”
罗比尼奥大师也理解弗里茨此刻失态，淡淡地点了点头，带着弟子离开。
詹姆士拍了拍好友，“至少我们多了凶手是男性和赎罪符两条线索不是吗？”
弗里茨点点头，“我回去看看蒂凡妮。”
“嗯，她现正是需要你时候，好好安慰一下她，还有小希亚。我知道蒂凡妮现正是伤心时候，如果她说了什么不要放心上——还有，”
詹姆士顿了顿，“约束好下人，不要让一些闲话传出去。”
他不担心林安，却担忧某些余及后者，会激怒她身后那些可怕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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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人物卡：
雷格——亲王家臣；
不明阴影——亲王贴身护卫法师；
戈耶夫——和林安几人一起遇刺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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