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各方线索（1 / 2）
血统树，一种人工培养魔法植物。顾名思义，它大作用，是用来验证血裔血统，血统正统和纯粹，这个以力量维持统治社会中，即是每个贵族传承根本。
这种魔法植物培养源本，是一种大陆南部植物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流传起来并且为贵族世家所接受，但它培养成魔法植物之后，仍保留着植物蛊一种特性，就是相连血脉对象死亡后，就会自动枯萎死去。
别西卜血统树当然位于约特侯爵府，和约特家族众多血统树放一起，毫无征兆地突然死亡意味着什么，已经非常清晰。
而这又涉及到了弗朗茨和他身后约特家族，以及林安自己，林安初初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沉，有种不妙预感，身体饥饿和疲惫一时都忘记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难道外面都传开了？”
约翰姆脸色沉凝，“是詹姆士阁下侍从亲自把消息送来，他还有一句留言，说不用担心。”
弗里茨身为约特侯爵次子，虽然没有爵位继承权，但他本身有宫廷职位，深受皇帝喜爱，约特家族这一辈中也是核心人物。
但弗里茨结婚多年和妻子却只有一子一女，别西卜是他唯一儿子，已经长到十三四岁，这次突然死亡，没人相信会是意外，约特家族虽然没有老牌大贵族那么根深蒂固，却也是这几百年来崛起一批贵族豪门中佼佼者，帝都影响力不小，詹姆士留言说不用担心，其实本就意味了事情严重性。
“来那个侍从，听詹姆士说过血统树枯死具体时间吗？”
“大约晚上九点三刻时候。”约翰姆回答，他早就问过这个问题。
林安和他面面相觑。
九点一刻过一点。他们从本森特府离开，九点三刻前后，刚刚好是半路遇到别西卜之后不久，后者立即遇害，凶手甚至可能一直潜伏尾随别西卜身后，当别西卜和他们碰面时候，对方或许就附近！
就算原本别西卜完全和她没关联，现也变得有关联了。
林安现明白詹姆士为什么第一时间派侍从传讯，看来他已经问过了昨晚驱马车送他们回去那个本森特府车夫，这意味着事情知情圈子至少已经扩大到约特家族世交范围。并且因为车夫缘故，林安恐怕也已经进入了他们视线。
林安闭目思考目前所得知讯息，她清楚既然进入约特家族视线。自己已经不可能置身事外，何况，于私人关系上，别西卜是弗朗茨独子，林安不能完全无动于衷。
“还有什么其他线索吗？”
约翰姆摇摇头。
汉尼拔管家效率很高。伯爵府类似书房会客室一类常用地方已经布置好了家具，不过因为没有放置摆设物件缘故，仍然比较空荡。
林安站这个空荡荡书房中，感觉说话都有微微回音，林安手指轻敲桌面，咄咄节奏带来一种空洞冷意。她想了片刻：
“对了，别西卜那时不是还有一个侍从跟着？他也死了？”
“那个侍从当时跟丢了别西卜，找不到他后回府报讯。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血统树枯死才那么被发现。”约翰姆答道。
林安抿唇，和约翰姆对视一眼：
侍从是怎么跟丢别西卜，他们当然清楚，这个消息可以说进一步确认了。别西卜就是和他们分开后不久就遇害了。
而那个侍从就算跟丢了别西卜，别西卜离开方向和侍从却是一致。那么也就意味着，侍从跟丢后不久，别西卜就遇害了，甚至凭借这点，或许能圈定别西卜遇害地点范围。
而且别西卜遇害时甚至没能发出呼救，这意味着要么对方动作非常隐蔽利落，令别西卜反应不及，要么对方实力强出一定范畴，别西卜无法抵御。
不过这点算不上什么线索，因为以别西卜年龄和实力看，帝都满足这点人太多了，这点上唯一显露线索，就是对方很可能是事先策划而不是临时起意，这样一来，专业刺客可能性也就有所增高。
书房中再次陷入了沉寂。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敲响，林安微微蹙眉从沉思中抬起头，游移失焦视线说明她仍沉浸思绪中。
“谁？”约翰姆有丝不悦地应声，他知道不喜欢被人打断思绪。
房门打开，有人推门而入，是安吉莉雅。她到来打破了书房沉寂，翡翠色绿眸看出了两人凝重神色，便放轻了声音，对两人道：
“小姐、约翰姆阁下，厨房侍女说，晚餐已经做好了。”
恰此时，林安肚子发出一个抗议，林安脸色微红。
约翰姆露出一丝笑意，仿佛什么也没听到，站起来道：“我也没有进餐，刚好饿了。”
“那就先吃东西吧！”林安随之下台，尴尬褪去，“实验室待了一天，都忘记时间了。”
“这样对您身体不好。”约翰姆告诫道，安吉莉雅也露出不赞成神色。
然后安吉莉雅向林安询问了晚餐地点和菜式，走了出去。
林安看着安吉莉雅背影：
或许是因为两年经历开拓了眼界缘故，安吉莉雅越来越沉稳有气度了。不过她等阶观念还是那么强，因为得知林安已经成为一等女伯爵，安吉莉雅开始自我约束言行，想让自己衬得起林安身边位置，因此说话举止上反而没有刚见面时那么放得开了。
不过，这也是这个世界一种普遍社会观念，安吉莉雅举动称得上是主动追求和实现自我价值，起码约翰姆对她和力争上游就很欣赏，平时对安吉莉雅也颇有提点。
约翰姆看不出林安想法，他对安吉莉雅出现是乐见其成。林安需要一个可信通行追随者，毕竟她身边一些事不可能由异性代劳。
“安吉莉雅学习能力很强，已经慢慢适应了。”约翰姆点评了一句，林安微微点头，从安吉莉雅进来后举动看，她已经看出了安吉莉雅打算。
安吉莉雅已经林安身边找到了自己定位，她实力远不及约翰姆西德尼出色，但因为性别缘故，是合适贴身侍从和内管家，因此言行方面显然有学习汉尼拔管家痕迹。
“今天找不到您踪迹时候。安吉莉雅也去找了安德烈法师和雪莉尔阁下，不过他们出城了。”
林安点点头，她清楚自从那次舞会上被叫走之后。兄妹俩白天行踪一直都秘法团驻地。
于是当约翰姆找了一个白天仍找不到林安时候，只好把西德尼叫出来，用传讯术联系林安。
但传讯术范围法阵禁制下，是无法超过千丈范围，尤其林安魔法实验室中虽然没有开启屏蔽。但地下室建筑材质是一种密度均匀致密石材，会干扰消弭魔法效果和波动，大大降低传讯术效果，因此恐怕西德尼是被约翰姆带到了府中，才联系上了林安。
西德尼没有出现，不用说一定是懒得理会这些琐事。一联系到林安就马上回他下榻处去了，但从约翰姆做法看来，他其实早就猜出了林安身处地方——
其实也并不难猜。以林安自保能力，帝都并不容易被毫无动静劫走，如果是她自主行动话，昨晚刚刚查探过两个地下室无疑是嫌疑大地方。
林安若有所思，看向约翰姆。“你拖延时间？”约翰姆此举，显然不想林安太现身。
“请原谅我擅自主张。但您身份比较敏感。并不适宜马上现身，别西卜刚刚见过您就遇害，我认为并不是巧合。”约翰姆微微躬身解释。
“好了，我还不至于那么不分好歹！”林安摆摆手。
她没有那么强大控制欲，要求自己身边人都没有主见，只能做她提线木偶。
相反作为一个要求自己控制法师，约束是必修一门课程，除了杀欲、、贪欲这三类常见也容易左右心境之外，林安觉得控制欲、占有欲乃至过分求知欲，都可能成为影响心境控制负面因素：
一个强师，必然懂得怎么去控制自己。
“约特家族那边情况怎么样？”想了想，林安默认了约翰姆做法，这种时候，她确实不适宜太出面。
“根据那个侍从线索，城卫骑士团已经介入和封锁了附近几条街区，似乎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城卫骑士团介入，那么这件事已经惊动了上层，那么就算封锁消息，消息扩散也不过这这一两天事了。”林安喃喃。
可以预见，这次事件恐怕会成为接下来这段时间贵族圈子中焦点和话题，而林安不幸会是里面重要主角之一。
当然现不是担心这点时候，真正需要担心核心点，其实林安和约翰姆都心知肚明，管林安身上嫌疑，其实显而易见毫无根据，但有时候，并不是证据就能解释一切，起码从别西卜母亲和约特家族角度，他们对于她这个导致别西卜落单诱因，感情上恐怕难以释怀。
不过林安和约翰姆也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因为安吉莉雅和侍女很将晚餐送到了，林安和约翰姆停下来进餐，沉默笼罩着书房，只有餐具和餐盘偶尔发出轻微碰撞声。
食不知味地吞下后一块鳕鱼块，林安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摸抹了抹，终于道：“这样等下去也没用，还是派人去本森特府上，等一等詹姆士消息。”
她知道这段时间詹姆士不是秘法团，就是本森特府上。
约翰姆早已吃完，闻言抬头看她一眼：
这时候知道别西卜遇害知情者，对风吹草动都格外敏感，林安这时候无论做什么，都会非常高调地显露众人眼中。
派人去本森特府举动。说不上明智或愚蠢，但却是将自己往漩涡中卷去。
要知道这件事前后一些征兆看似和林安密切相关，但实际上他们清楚，林安只是无辜被卷入者，只要询问清楚别西卜那个侍从和当晚送他们回来那个车夫，已经足以洗脱林安嫌疑。
而林安所要做，应该是将无辜波及自己量从漩涡中脱出，而不是往中心卷去。
但约翰姆能想到了，林安当然也能想到，因此他没有提出异议。只是静静看着林安。
“罗迪尔那一次，如果不是我们巧合遇上，那么或许别西卜就是第二个遇害者而不是第一个——两次都这么恰巧被我们遇到。你觉得这是巧合？”
林安怀疑，自己早就已经被卷入漩涡中心，对方很有可能是针对自己而来，至于是哪方面敌人，她却还没有头绪。
这也是林安罗迪尔那次选择息事宁人低调处理。而这次却主动参与原因，如果对方真是针对林安而来，那么下面一定还有后着，林安主动出手才能获得多线索。
约翰姆沉默了一下，没有再反对。
……
亲王府中，希瑞尔亲王书房中。
黄金木桌面摆着一杯散发着醇香黑黎酒。这种传说时常饮用能够延长青春寿命酒中珍品一向是希瑞尔亲王挚爱，但此时却没有引起他注意，希瑞尔亲王背对着书桌看着窗外。凝视着深沉夜色不知思考着什么。
房门轻敲，希瑞尔亲王应了一声后悄然打开又合起，放轻脚步来到希瑞尔亲王身后，屏声静气叫了一声，“殿下。”
希瑞尔亲王头也不回。摊开右手，带着硕大宝石戒指手中上烨烨生辉。罕见蓝宝石戒面璀璨夺目。
一卷羊皮纸被小心地放到了希瑞尔亲王右手中。
希瑞尔亲王摊开羊皮纸看了一眼，上面有五十多个名字代号，其中有近三分之一用红色墨水书写，另外还有四分之一打上了红色标号。
“都清理了？”
希瑞尔亲王身后人一直躬着身，低声答：
“红色墨水书写，都是出过任务，已经清理了，剩下几个没有发觉嫌疑，但和被清理那批人有关系。”
希瑞尔亲王对于费了不小资源培养起来死士一下被处理一半毫不动容，淡声问道：
“查出了什么？”
“没有。”身后人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身体躬得深了。
亲王对此并不意外，死士从被培养那一天开始，命运就已经注定，要从这样人嘴里掏出东西，比要他们命难，而死士一般都是无亲无故，并没有什么可以威胁把柄。
“哼，我平时不理会这些人，你们也跟着把他们废弛了，竟然连被人策反渗透了人都不知道！”
死士一旦失去忠诚，也就废了，虽然从培养之初就被灌输洗脑，但这个世界上仍有一些方法可以找到他们心灵缝隙进而控制，因此虽然明知不分青白地将所有长时间离开过死士清洗，里面一定有大量无辜者，但希瑞尔亲王仍然默许了。
因为能够钻死士心灵空隙控制方式一定是相当高明隐秘，死士存又并不能见光，索性将可疑全部清洗掉。
这无疑令希瑞尔亲王麾下暗中力量伤到以一些筋骨，因此一听到责骂，呈现名单人立即下跪，伏地上等待降罪，死寂沉默。
“算了，是我自己原因，也不能怪你不重视。”
希瑞尔亲王转过身，看了看跟随自己二十多年老家臣，后者头发霜白了一半，而几天之前，这个家臣头发还大部分是棕黑色。
“跟家里交代好了吗？”
“是，殿下。”地上人低声答，霜白发垂落，多了几份狼狈。
“雷格，你一直对二十年前那杯黑黎酒念念不忘，这次就用这杯酒给你送行吧，”希瑞尔亲王叹了口气。“你这次错太大，如果罗迪尔出事，你所有亲人为他陪葬都无法弥补。”
雷格一震，声音微微颤抖，“能够有一杯黑黎酒送行，雷格心满意足。”
他抬起头，膝行上前，将那杯黑黎酒端到嘴边，后看了自己效忠主君一眼，仰头倒进口中。
希瑞尔亲王终于流露出一丝哀色。“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