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患得患失的梦（2 / 2）
我愿意一直跟着他的脚步，只可惜，我跟不上。
别说清华，北方所有的美术校考，我一个都没过，反而上海的过了一个，所以才退而求其次选了这里。
只要能跟他沾上一点边，都能得到安慰。
“所以……萧星杰要回上海了，你就决定要过来？”我问太阳。
“放屁！”太阳叫道：
“我去上海跟他有什么关系啊！现在都啥年纪了，谁还会跟着男人做决定！”
太阳接着说：“我考虑去，是因为你在那啊。”
“嗯，那你就过来吧。”
我想如果太阳真能过来，就太好了，我在这座城市里总算有了个伴。
我们又可以春天一起看花，秋天一起踩落叶了，想起来也美滋滋。只可惜这座城市没有雪。
“你什么时候来面试？”
“如果简历通过，应该是年后吧。我春节不回家，留校写论文。”
“不回家过年？”
“嗯，回去烦，你知道我家的情况……”
“嗯嗯，我懂的。”我马上说。
一提起她家就觉得沉重。小时候我很羡慕她有个很酷的老爸，然而现在，她家人却是我们都不愿提起的话题。
“刚好疫情让我有了不回去的借口。年后我直接去上海找你。”
“好呀！”我满心期待。
“你在cap第一周过得怎样？”
“还行。”
“那两个说你很像熟人的同事，后面你有没有问清楚，他们的熟人不会就是段绮窈吧？”
“哈哈哈，没问，我想肯定不会。”
我跟太阳说笑着，沿河走到了公司附近。我停下脚步。
河边的cap大楼灯火辉煌。我仰头看了看，不禁产生了一点自豪感。
我就在这里工作呢，游戏行业顶尖的大厂。在他回来的时候，总算没有太失败。这些年的辛苦好像也不是完全没价值……
“对了，再跟你说个八卦。”太阳又说：
“段绮窈要结婚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跟你聊完后，我问了一下八爪鱼，八爪鱼说的。”
“你们聊八卦居然不叫上我！！”
我桑心极了。段绮窈在上海，八爪鱼在上海，我居然要从bj的太阳那里听八卦。
“你新进大厂不是很忙嘛，我们就没打扰你。”
“好吧……然后呢，段绮窈跟谁结婚？”
“不知道，没问那么多。”
“还有别的信息吗？”
“没了，我对她又不感兴趣。有空你自己问呗。”
“好吧。”
我得空一定得问问八爪鱼。
“等你过来面试的时候，我们约八爪鱼一起聚聚啊。”
“好啊。”
“八爪鱼过年应该又不回h市了吧？”我问道。
“不回了，她们家不是多年前就移民上海了么。”
“好吧，你们都不回去。过年就我一个人啦……”
……
挂了太阳的电话，我没有马上上楼。
我靠在苏州河边的栏杆上，让冷风吹着头，想让自己冷静一点。
太阳肯定不知道，她提供的消息会在我心里掀起多么大的波澜。
却没法冷静，我脑子里反复想着一件事：
萧星杰要回来了！
当初选择这座城市，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我低头看看手机，刚才与萧星杰的聊天还中断在那，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上了。
我对着他的头像发呆。
这么多年，他的头像从未变过，一直是一个大楼楼顶的黑白图片。qq头像是，大学个人主页上也是。
我不知道此图对他有什么特别意义，或者只是懒得换而已。但对我而言，这个头像却魔疯了我整个青春。
尤其那时候在他的清华个人主页上，我每次凝视，都有多少暗涌在其中……
那时候的他是如此受欢迎，每天都有无数大学生活跃在其上，浏览他的主页，给他的帖子点赞评论。
我只敢默默地看，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息地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却浏览得比谁都勤，看得比谁都仔细。
然后有一次，我偶然在他秒删的帖子里，发现了一个很隐秘的链接。我顺着链接找到了他另一个很隐秘的blog。在那个隐秘的blog里，我翻到了他偶然留下的传资料用的qq号。
我把那个qq号收藏了很久，才找到了一个契机申请加了他……
这就是我没敢跟太阳招供的，我加萧星杰qq的全过程。
我还记得，加他的那天是大三那年的初冬，他的生日。那时候他已经去了美国做交换生。
他通过了我的好友请求，我马上把自己画了很久的一幅画发给他。
“这是？”
“给你的。生日快乐。”
萧星杰那边停顿了一会没说话，过一会回复了三个字：
“谢谢你。”
“不客气。”说完我就下线了。
我是一个懦弱的社恐，尤其面对他的时候，更是。
后来，我看到我的大学主页上，访客记录里有他来过的足迹，qq空间里也有。
突然加他qq给他送画这件事，无疑让他对我十分好奇，但他什么也看不到的。因为我无论是大学主页还是qq空间，什么也没发过。
我宁愿做个透明人，因为在这么优秀的他面前，我对自己的外貌、性格、学校毫无自信。
而且他都去美国了，还能怎样呢。我只敢用行动表示：
“放心，我只是喜欢你，不会打扰你。”……
我猜，不久前萧星杰就是从那个qq里加我微信的。不然我想不出跟他还有其他交集。
可他为什么要加我呢？
难道真像太阳说的，他要回来了，想试着跟我发展？
他又是怎么知道我还在这座城市？难道也在暗中关注我？
这种想法让我极其激动。
又激动，又茫然。
激动的是，我暗恋了这么久的人，总算有了回应。
茫然的是，我不确定自己的生活是否还应该跟他有关。
从前的我确实为他做了很多事，也确实为他做了很多梦。
但那个时候的我年轻，迷恋他就像迷恋一个不切实际的明星，明知没结果，但我开心，我愿意。
可现在呢？
我已经过了为爱疯狂的年纪，现实的压力也让我疯狂不动了。
尤其，我最好的朋友夹在其中。
太阳提起萧星杰，口气如此不屑和决绝。但我不清楚她是不是口是心非。
即使她不再迷恋萧星杰，也不代表就能接受自己的好朋友跟他走得近……
唉，头疼。我揉揉脑袋。
我回头又看了看身后的苏州河。
天已经全黑，漆黑的河面倒映着绚烂的灯光，如此繁华。
好像比往常更繁华了一点。因为萧星杰要回来了，太阳也要来了。
我和八爪鱼在这，连段绮窈也在这。
多热闹啊，我们在这里重聚，好像一个全新故事要开场呢。
还好还好，段绮窈要结婚了……
“小溢！”
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有人叫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