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都市(2 / 2)
看到她那幅畏畏缩缩的样子,王惩的心一下就冷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对方一眼,淡声说:“这段时间我不会回来住了,外面的事我会处理好,你们管好自己就行。”
话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而垂着头的王太太沉默地看向了他的背影,忧愁地抿了下唇。
这段时间,他好像瘦了很多。
2
王惩闯进来的时候,里面的人正宾主尽欢,气氛正好。
他二话不说的一脚踹开了门,里面举着酒杯的人纷纷定格,拦在外面却怎么也拦不住王惩的侍应生也一脸哭相地僵在了原地。
“王惩!”孙大少目眦欲裂,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又怒又惧地看着他,只觉得脑门上已经愈合的伤又开始突突作痛。
“王少,你这是……”一边的吴先生客气的对着他笑了笑。
王惩一脚踹开了拦在面前的椅子,眼神阴冷地扫向众人。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他夹着一根没抽的烟,袅袅白雾散发着刺鼻的烟草味。
“王惩,你到底要做什么,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也不是你的地盘!”孙亦郡眼神阴郁地盯着他。
面对他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王惩一向不将之放在眼里。
只是想起对方之前对陈戈徒的百般殷勤,他又觉得一阵心烦。
“我想做什么,我心情不好,所以想给自己找点乐子,懂吗?”王惩眼神阴鸷地俯视着孙亦郡,阴沉沉的气势带着渗人的压迫感。
孙亦郡一时被他震住了,脸色难看地说不出话。
旁边装老实人的吴先生却开始说道,“王少这未免就有些霸道了吧,难道我们几个私底下吃个饭,喝个酒也碍着王少的眼了?”
谁都能听出来他在故意给王惩下套。
但王惩是谁,根本不在意他的弯弯绕绕。
“对。”他态度嚣张的承认了,阴冷的视线一一看过去,一个都不少。
“你们碍着我的眼了。”
“王惩,你不要太过分!”其中一个年纪大了两轮的中年男人伸出手指着他。
“嘭!”一条板凳擦着对方的耳朵砸裂在墙上,对方被吓得脸上失了血色。
“你没教养吗。”王惩目光冰冷地盯着他的脸。
中年男人颤颤巍巍的将指着他的手放了下来。
剩余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明白王惩这是来者不善,要来秋后算账了。
没错,陈戈徒既然能知道当初吴家在王家内乱的事上拱了把火,王惩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只是当时他刚回国,还没摸清上城的形势,又因为陈戈徒分去了他的注意力,所以对于那几个臭鱼烂虾他就暂时没去理会。
还有孙家。
他总要露面给个教训。
今天这群人正好撞到了他的枪.口上。
他心情不好,正好拿这群人开刀。
“王惩,这里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虽是这么说,但对方的步子已经想往门外迈了。
事有大小,冲在前面的怎么看都是孙家和吴家的仇恨值最大,其他人能不惹王惩还是不要惹的好。
王惩看到了他们的小动作,他嗤笑一声,长腿一翘坐在椅子说:“给你们三秒钟时间,想走的现在可以走,但出了这个门,以后见到我就给我自觉弯一截腰。”
他语气森冷,态度强硬,目中无人的气势充满了整个包厢。
想往外走的人面带犹豫地停在了原地,要他们在一个小辈面前低头……
“一,二……”王惩面无表情地弹了弹烟灰。
不到一秒,包厢里的人瞬间走了个干净。
在吴先生浑水摸鱼的也想往外溜的时候,一把踢过来的椅子绊住了他的脚,让他扑通一声跪在了门口。
守在外面的黑衣保镖就在吴先生惊恐的目光中关上了包厢的门。
很好,现在里面只剩下孙家和吴家的代表人了。
王惩夹着烟冷笑一声,他暂时没去管面无血色的孙家两兄弟,而是迈开长腿向着吴先生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吴先生,我知道你年纪比我长,作为小辈,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最近你手上有个工程我看着不错,不知道吴先生愿不愿意花钱消灾。”
“王惩,你混蛋!”吴先生气的涨红了脸。
最近他被陈戈徒打压的不太好受,那个工程可是他费劲心力要来翻身的手段。
“嗯?你说什么。”
王惩点了下烟灰,扑梭梭地落在了吴先生的鼻头上,燃着火星子的烟头直直的对准了他的眼球,让吴先生感觉到了那份灼人的热度。
他满头冷汗地咽了咽口水,说不出话。
但王惩显然没那么多的耐心。
他站起来,一只手抓着吴先生的头发将他拖到了饭桌上,另一只手拿出了一份合同拍在他面前。
“没关系,合同我已经帮吴先生拟好了,你家的助理还请我喝了杯茶,但最近我身体不好,不管是茶还是酒,我都戒了。”
吴先生气的眼睛发红,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身边的人都漏成筛子了!
“王惩,你就是土匪、强盗、流氓,你……”
他话没说完就被王惩摁着脑袋压了桌子上,那根飘着烟的烟头就在他眼角边。
旁边的孙大少早就被吓得瘫坐在了椅子上,孙亦郡怒极攻心,心中恨意丛生,可却像被禁锢在原地一样难以向前一步,是畏惧,也是无能狂怒。
“签,还是不签。”王惩冷冷地低头俯视他。
眼见那根烟就要戳进他的眼里,吴先生连忙闭着眼睛说:“签,我签!”
他拿着笔,颤颤巍巍的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只是手心的冷汗让他连笔都握不住,磨蹭了好一会儿连个吴字都没写完。
“啊!”忽然,吴先生痛叫一声,把早就被吓软的孙大少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即便暗地里动些不光彩的手段,那也是百转千回,在见不得光的时候做。
谁会像王惩这么霸道,当着面来硬的!
现在孙大少终于知道,先前王惩确实只是在和他“闹着玩”了。
吴先生的眼角连带眉眼的地方被灼出了一块焦红的伤,他不敢再磨蹭,抖着手,三下五除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待王惩松开他之后,他立即脱力地瘫软在地上。
王惩吹开了合同上的烟灰,上下欣赏了一会儿,他整整齐齐地塞进衣服里贴身放好。
如果没有目睹这一切,谁也不知道他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外套和衬衫中间还夹了一张连褶皱都没有泛起的合同。
“王惩,你这个疯子!”孙亦郡好像终于解除了身体上的禁锢,恨意和冲动让他全身都在发抖。
他捡起地上的椅子就向王惩冲了过去。
王惩一脚就将他手上的椅子踹开了,同时捞起桌子上的一个酒瓶,没有丝毫废话地抡在了他脑袋上。
酒瓶碎裂,猩红的酒液四溅,孙亦郡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只有几根手指在颤抖。
“跟我耍横?”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眼里带着浓郁的不屑。
究竟为什么这么多人不愿意招惹王惩呢。
很早之前就说过,王惩小时候并没有人愿意与他来往,甚至因为他的家庭关系,很多人都看不起他。
但王惩硬是让那些人都服了,除了陈戈徒,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一个孙家,一个孙亦郡又算什么。
此时神色阴冷的王惩高高在上到了极点。
趴在他脚下的孙亦郡更是一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
之前王惩没有和他计较,不代表他可以在他面前放肆。
孙大少早就吓瘫了,自上次被王惩弄进医院之后,他就怕了。
他怕王惩真的弄死他。
那种脑袋被砸在吧台上,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血液飞溅的感觉太可怕了。
即便他心里还存着对王惩的恨意,可也早已被恐惧盖过了一切。
“我……我可以给你……”孙大少磕磕巴巴地说不完一句完整的话。
此时此刻的孙大少在没了以前那不值钱的傲慢之后,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废物。
“你觉得现在的你还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吗。”王惩不客气的冷笑了一声。
在他的嘲讽下,孙大少涨红了脸。
他早就被陈戈徒掏空了,即便还留着他们苟延残喘,不过也是陈戈徒想从他身上钓到更多不知死活的小鱼小虾而已。
今天,他本来期盼着能有一个翻身的机会,但现在也不太可能了。
“以后学学怎么夹着尾巴做人。”王惩眼神睥睨地扫了他一眼,跨过满地的狼藉准备离开。
只是刚走出一步,他忽然想到什么回了头,孙大少被他吓了一跳,以为他终于想起来要来料理他,却见王惩一伸手把桌子掀了。
妈的。
吃不下饭的时候看到别人吃饭就烦。
王惩夹着烟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
站在路边的王惩看着前方飞驰的车辆,苍白的脸上是褪去狠厉之后的迷惘。
从陈戈徒出面摆平孙家,到后面出手以吴家开刀,王惩就知道,陈戈徒做的一切都和他有关。
这让他本就乱了的心更乱,也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烦躁。
所有的问题都在他心里搅成了一团乱麻。
他隐隐知道前面就能找到答案,但他却还是执着地站在原地,不过是因为,他不愿意低头罢了。
昨天陈戈徒和他打了一个赌,赌他和钱满的订婚宴能不能顺利举行。
如果能,那就是陈戈徒赢了,如果不能,那就是王惩赢了。
这几乎是一个天平完全偏移的赌局。
王惩知道,只要他想,他必赢。
但就是这种预知到了结局却还是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无比心烦。
他和陈戈徒大大小小的赌了无数次,陈戈徒却只和他赌了两次。
第一次也就是陈戈徒在大学时输的那一次,也是对方至今唯一输的一次。
那时,陈戈徒和他赌的是,他能不能和陈戈徒考上同一所大学。
赢得人可以向对方提一个条件。
年少的王惩冲劲十足,桀骜不驯,在定下这个赌局之后,王惩就抱着必胜的决心开始努力。
他确实赢了,他和陈戈徒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他得意的向陈戈徒发出挑衅,陈戈徒却向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很短暂,却很惊艳。
那时,他的心脏仿佛被击中了一般开始不受控的跳动,他或许知道什么,但他逃了。
他恶劣地说出了那番口不择言的话,陈戈徒不能澄清,也不能反驳。
后来,就是三年多的分别。
但现在他知道,他都知道。
他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任由灼热的烟头烫伤了他的手。
无论是四年前的那场赌局,还是昨天晚上的赌局,他都知道。
只有陈戈徒想让他赢,他才能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