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噩梦（2 / 2）

持剑而立的剑心，看着男人抬起的面孔，一脸震惊，那竟是自己的面孔。

伴着轰鸣声，两人互相对峙，都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远处的石树倒塌，扬起尘埃。两人上空，一只只蓝色的蝴蝶凭空出现。红眼的剑心诡异的一笑，双手合十结起奇怪的手印。剑心不敢让敌人结完手印，在男人异动的一瞬间，剑心如离弦之箭射向对方，手中打刀斜着斩向对方的臂膀。

“嗤——”的一声细响，黑色的鲜血伴着垂落的臂膀喷射而出。男人对被斩落的臂膀毫不在意，右手抓住下落的左手，露出了一个癫狂的笑容。整个世界静止了一瞬间然后轰然倾覆，男人叼着断掉的左臂，右手攀住树干，看着无处受力的剑心向下坠落。

在世界倾覆的瞬间，剑心觉察到了些许的不对劲。他手里的古怪短刀在这一瞬变成了压切长谷部，而且原本正常的躯体也涌出来阵阵虚弱感。随着下坠，从他的剑道衣里穿过的风声带来了答案，这里似乎不再是梦境，他来到了现实。随着现实与梦境的转换，世界崩塌的轰鸣声渐渐平息。

倾覆的天地翻转了九十度，原本林立的石树树干变成了这片空间的唯一落脚点。倾覆的大地在原本的地面上留下了巨大的空洞深渊。

“镰鼬！”

剑心背后三只镰鼬卷着气流稳住了剑心的躯体，借着镰鼬的帮助，剑心落在了石树的树干上。

“呀！”半空中传来了少女的惊呼声。剑心抬头，只见之前在中国救下的少女从空中落下。那些飞舞的蓝色蝴蝶轻柔的落在她的外套上，化作了道道华美的纹饰。剑心瞧了瞧少女，又看了眼怪人，从树干上弹起想要接住少女。

突然出现的少女很快就理解了现状，她的袖中射出一只抓钩钉在附近的树干上，轻易地稳住了身形，让本打算英雄救美的剑心扑了个空。

“你没事吧？”少女瞧着狼狈的剑心，问道。

“你怎么在这？！”然而来不及听少女的回复，站在二人上方巨树上的男人的左手已近重新长了回来，他拿着那只额外的臂膀，像是抱着一柄长剑刺向剑心。剑心跃到另一株树干上，避开了男人的攻击。躲闪的瞬间，剑心注意到被男人当成兵器的那只手臂的手上缺失了一只小指。难道他又回来了？！

剑心让开追击而来的男人的一击，然后贴近男人，长谷部坚实的刀柄击在男人握着手臂的那只手腕处，而后刀身滑向男人胸膛，欲要剖开他的胸膛。男人不惧疼痛，一手抓住剑心嵌入他躯干的打刀，一手抛下断臂扯住剑心的马尾辫，将剑心的脖子拉向自己的嘴巴。剑心忍者头皮的刺痛，将身子向怪物远处扯去。镰鼬们凭空浮现，三只如刀刃般锐利的尾巴，两只扎在男人的双肩，将他钉在粗壮的树杈上，另一只尾巴割断了剑心的头发，帮剑心脱离险境。剑心左手握拳狠狠地砸在男人抓住刀身的手。锐利的刀刃切断了男人的手指深入到他的胸膛中。剑心反握刀柄用力一拧，刀身像撬棍一般剖开了男人的胸膛，裸露出黑色的瘦小心脏。

男人脚下的树干突兀的碎裂，借着坠落的速度，男人和剑心拉开了距离。剑心注视着下坠的男人，心里生出无法抑制的杀心。“作为一个死鬼，麻烦你老老实实地烂在地狱里好吗！”他跃下树干，收拢四肢向着男人坠去。

男人似乎听到了剑心的心声，他伸展着四肢，减缓着下坠的速度，等待着剑心的到来。剑心注视着男人裸露的心脏，举起了手中打刀。不动金身运转，银的质量再次提高了下坠的速度，他伸出左手，手背摩挲着刀身，溅起细微的火花。

牙突：一闪！

有如白虹贯日的一剑刺透了男人的心脏，黑色的鲜血从男人的嘴角溢出。尽管随着生命力的流逝，男人猩红的眼睛渐渐失去光泽，但他脸上依旧挂着阴谋得逞的诡异笑容。剑心收回长剑，心里逐渐生出不安的预感。他从男人的尸体上跃起，驱使镰鼬用风将他送回上方的落脚点。

然而风不为所动，不，应该是在越过某一个深度之后，空气突兀的不在流动。男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杀不死剑心，他只是想拖着剑心一起前往地狱。

下方的黑暗深渊随着男人死亡露出了巨大的空间裂隙，裂隙的对面，是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地狱图景。

剑心仰望着上空树干上模糊的蓝色倩影，心里有些许遗憾，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她现在在想些什么呢？会是在为我担心吗？会是在呼唤我的名字吗？剑心无从得知答案，在这空气不再流动的深渊里，声音也无法传播。

带着这样的遗憾，剑心向着地狱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