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潮落（2 / 2）

“我做不了，没人会放心让潜在犯动自己东西的。”

“潜在犯不潜在犯无所谓啦，姐你没必要绷得那么紧，人的精神需要松弛有度，太紧张会把自己压坏的。”

林唯一只摇摇头，他不会懂的。

一架无人机悄无声息地从夜空中现身，底下挂着一大一小两个包裹。林唯一把货物从钩子上解下来，叶一鹤伸手来拿，她退后闪开。

“钱还没给。”

“马上给，马上给。”

他打开信标转了账，林唯一确认到手，中间费也没少她的，才把大包给叶一鹤，“核对一下东西。”

撕纸的声音在远方的嘈杂呼应下十分明显，片刻后他就听到叶一鹤失望的声音，“怎么是旧的啊。”

“你还想要全新的不成？”林唯一撕开包装，看到两片半透明，颇有韧性的材料，用指甲掐进去会留下浅浅的白痕，没几秒痕迹就消失了。

它们是合成材质，防火防潮，不怕刀割和高温，平常都用来作为精密设备或模型的包覆物。

别人不会知道她想干什么的，这是个大工程。她已经收集齐了陨石交给她的棱镜天眼漏洞图案，还特地多花了一周反复核对。如果成功，她平日里也能多几分安全感，这对她来讲比什么都重要。

将钱转给老k，林唯一把东西塞进兜和钱放在一起，疲惫的心里萌生出几分喜悦。

现在只差把这小子送回去了。

确认叶一鹤高高兴兴地走向车站，她才给老总报信，表示完美完成任务。老总表达了特别感谢，佣金当然是没有的，她都已经从叶一鹤那里收过了，没有两头拿的道理。

这小子真的很有钱，千把块连个眼睛都不眨，她都有些惋惜自己要少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再加上长途跋涉已经耗尽她的体力，回家时柳敏已经吃完饭，靠在沙发上看肥皂剧了。餐桌上的剩菜用盘子倒扣住，留在桌上等她。

林唯一走向沙发，瘫倒在母亲身边。

“逛街这么累啊？”母亲问。

“是啊，走了好远，也没买什么东西。”

“我去把饭给你热一下？”

“我先坐会儿，现在没胃口。”

她们盯着墙上投影的电视剧，剧情很糟糕，林唯一的眼睛到处乱瞟，最终落在妈妈头上。柳敏浓密的黑发间，隐约可见一缕白丝。

“妈妈，你有白头发。”

“又有啦？帮我拔掉吧。”

柳敏侧过头，林唯一拨开黑发，把那根特别显眼的头发拔了下来，递给母亲看，“好长一根。”

可当她回神再看，白发何止这一根，只不过其他的藏得比较深，不太明显罢了。“还有好多。”

母亲摆摆手，“拔不光的，人老了就这样。”

“人为什么会老呢？”

“就是这样的。”

“老了会怎么样？”

“像我这样呗，人都会老的，对你来讲还远得很呢。”

林唯一坐在旁边，不知不觉就歪过去，靠在母亲肩膀上。因为身高差，她高过母亲之后只有弯着背才能够得到肩膀了。柳敏和她一样瘦，肩膀上全是骨头，硌着她的额角，但林唯一不在乎。

布莱梅说爱像火一样暖人，于是她想象一种温暖的不明感觉，想要在心里得到它，可惜失败了。她们坐在一起，明明亲密无间，偶尔却似乎相隔甚远。

好奇怪，她试图构想自己变老，到了柳敏这个年纪会是什么样子，却只能看到一片惊恐的混沌，心慌得厉害。

过了很久，柳敏问。

“吃饭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