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洇水与雁徊（1 / 2）

飞鸦渡夜，窗外静谧。

“咚咚咚……咚咚”门响三声，停顿一下，有敲响两声，那是董尘与张束山很早之前做好的约定。

那时候刚搬进城里，董尘想要有自己的隐私，便跟张束山定下了规矩，虽然张束山觉得敲门这个行为很狗屁，可还是每次都照做，尽管董尘自己都快忘了这个规矩了。

“阿尘，睡了吗？我跟你何大娘学了果子蜜水，你尝尝？”

董尘躺在床上心思难解，一面是还纠结着鸿蒙珠的事，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下午的态度。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张束山一脸汗水的吹着手里的瓷碗。

“外公……”董尘像个犯错误的小朋友，规矩的站在门边。

张束山将瓷碗放在桌子上，对着一双长满老茧的手又吹又搓，“还真烫，熬了一晚上，你快尝尝！”他似乎对于下午的事已经忘了。看见董尘一脸受气的模样，哈哈一笑将他拉到桌子前，“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那两人，就算外公惹上一身剐，也不能让你有事，快尝尝！”张束山将瓷碗推近了一碗，似乎下午的事都不是什么大事，眼前这碗蜜水的好坏才是最重要的。

“好喝。”董尘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大口，瞬间觉得身子都舒服了许多。

归鸿戒被张束山放在桌子上，“说实话，我自己一个人守在燕栖谷，活了多少个年头我自己都忘了，鸿蒙珠是我去何方游离，又何处拾得我更是记不清楚了。”

“你是觉得我与那雁妖一样，会行取人生魂这等鬼祟事？”张束山摸着那颗灰蒙蒙的珠子，“还是你觉得是我搅了雁妖与珠中女子的姻缘？”

“洇水。”张束山一声轻缓，水雾自鸿蒙珠钻出，化作那如谪仙般的女子。

“洇水见过小神子。”她盈盈一拜，如柳枝垂头般轻盈。董尘忙起身回礼，回问道，“姑娘与那雁妖可是旧相识？”

洇水点点头，“便是因为这段孽缘，若不是仙人与那鸿蒙珠的缘故，洇水只怕早魂归四野，也不能为小神子今日洒下那一方水雾结界了。”

“吾乃霄元山旁洇水之灵，那雁妖不过是洇水河上的一只普通灰雁，他不知何处而来，却生性好斗，每每负伤，便会寻一处芦苇草丛，凹谷洞穴睡上几日。吾掌管洇河水灵，自由疗愈他的责任，有几年他因着打架坏了翅膀，不能随众迁徙，便留在洇水，我才渐渐与他有了话讲。”

“吾本寂寞百年，日子过的恬淡，看着春花秋落也不失好时光，可与他相处，寂寥日子也有了点点微澜。”

“可好景不长，他不知何处寻得了凝水珠，那是水族至宝，可凭空化出水源，他修炼了十余年，化出人型，便与我作别，自那以后数十年间再未回我洇水。”

“或许我们对彼此的轻易深不相同，他走了，吾自当祝福，可是几年后他又回来了，身负重伤，垂死而归，他闭眼前与我说‘这么多年，我多想回来再看你一眼’，吾心下不忍，用洇水本源‘回春之力’救了他的性命，可也因此遭受天谴。”

“洇水开始慢慢干涸，乃至断流，受洇水之灵庇护的生灵开始离吾而去，吾没了回春之力，开始遭受夏火烤炙，秋风欺凌，冬雪磙砾，却再等不得春暖花开。”

“雁徊醒来后，看见我的疲态，痛哭不已，他说他有了水凝珠很是强大，会保护我。而后用灵力为我在洇水种下一颗颗春草，迎接春日，就这样，春日融聚，年年往复，吾的力量再次慢慢恢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