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灵者随侍（1 / 2）

一连两日，董尘都没吃下什么东西，整日窝在一处偏僻小房子中。

这是水行村仅有几处完好房屋中的一处，自那日救下几人后，众人暂时都安置在了水行村，一来是照顾神智萎靡的伤患，二来是帮水行村安置那些故去的村民。

何岳几人翻遍了周边山林，都没有寻见任何女子的尸首，第三日的时候，他们彻底放弃了。

董尘曾偷偷去看过那口大窖，腥臭腐败的气息，如同一道道梦魇落在心中。

渐渐的，何家村来了许多人，带了许多口棺材，棺材围满窖口的时候，董尘忽然想起了那个梦，那个满是棺椁的村庄。

白柳木门被推开，何岳丧气的走了进来，“那些村民要装棺了，张爷爷叫我守着你，不让你过去看。”

“嗯。”董尘似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就算何岳不来，他也是没胆子去看的，那道道梦魇已让他终日不得所眠，两日，二十四个时辰，他从未敢合过眼睛。

“阿尘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武艺人很没用？”何岳自嘲的笑了几声，“其实挺没用的，水行村与何家村其实隔不了两座山，倘若雁妖没来这，去的是何家村，何家村的全村老少又如何……”

“我不敢想……”何岳声音哽咽了起来。

窖口离这里很远，可董尘能听见了何大娘撕心裂肺的哭声，她一声一声喊着常家阿嬷的名字，久久跪在地上不愿意起来，何小虎力大如牛都抱不起痛哭的何大娘。

“外公说凡界世诡，我起先还不觉得……”他望向半开的窗面，呢喃道，“要是我们能再厉害一点就好了。”

“扑通。”何岳双膝跪地，“阿尘可愿让我做你的随侍，与我结下赋灵契！”

……

唢呐喇叭，吹拉弹唱闹了整整一日。素幡白旗，几步一立塞了满坡满村。各方墙头都被压了一块红布，黄纸折成的福包挂满了棺椁。

“爷爷说这是为了送那些冤魂离去，大窖里面还镇了一大口红馆，里面都是粉嫩的衣衫……”

“村长爷爷是怕那些妻女回来的时候入不了门……”

送孝的队伍浩浩荡荡，董尘与何岳走在最后面有一句无一句的聊着，两侧是凄寂，寥落的树林。

何小虎在队伍前面掺着几度哭晕的何大娘。

今日送完葬，大家就要带着几个幸存的村民回到何家村去了，这里实在不适合他们生活了。

水行村幸存的几人皆是武者，年龄最大的与何大啸同岁，名唤“历水常”，棱角分明的脸上略显沧桑，身材魁梧，经过几天修养，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其余几人多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有两人比何岳大些，其余人小些，有两名十四五岁的样子，名叫“林缚水”与“赵旱行”。

最小年纪的孩子仅有七岁，名为“五枣”。比梨果，山药他们大上两岁，至于他如何存活下来的，何有为与张束山私下研究半天也未能明白。

尚衫受伤最为严重，灵脉破损，两处肩胛骨被刺穿，右手食指中指被夹断，不能施法。好在他是天生木灵脉，三境巅峰修为可自愈身体，再加之张束山几日不停息的传输灵气，脸色渐渐红润充盈起来，只是还没有转醒的迹象。

午后送葬结束，大家陆续回来，走至半路，便听得尚衫苏醒的消息。董尘几人急匆匆的赶过去，远远的便听见何有为与尚衫及一众水行村遗民的哀哭之声。

“为什么要故意放那妖怪身体离去？合该碎尸万段才对！”董尘不愿意离那间屋子太近，站在院一处小土坡处，夕阳将影子拉的很长，有两只甲壳虫缩在影子里躲避太阳。

张束山只默默的听着，并不言语。

“外公记得小时候你讲给我人面皮和鸿蒙珠的故事吗？人面皮我见到了，鸿蒙珠便是归鸿戒上的那颗吧，鸿蒙珠可纳生魂，是淬炼人面皮不可置换的法宝，可是它是如何到外公手上的？”

张束山依旧不说话，像是没听见一般。

“儿时我觉得那不过是一个吓人的故事，可今天才知那故事竟是真的，如此多年过去，鸿蒙珠里怕早不是那一村生魂了吧？”

“你是在质问你的外公，还是在质问我手上的这颗珠子？”丝毫没有责怪的语气，董尘对上张束山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心虚起来。

“张爷爷，尚衫爷爷想见您！”远处何岳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