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界线（1 / 2）

半响后，他站起身来。

幅度极小的侧了侧身，腿有些僵直，只能机械的一步一步向前挪动，酸软麻痒感瞬间覆盖在下肢，走起路来的动作有些迟缓。

“修炼一个月有余，盘腿还是无法坚持到半个时辰”

杨尘晃晃悠悠走向窗边，每走一步，都仿佛感受到腿部经脉气流在翻滚，不适感令他皱眉，几番行径后，他站在了窗边，转眸看向窗外，一片漆黑。

“这天一亮，又该启程去见那些个魑魅魍魉了。”杨尘深幽的眼眸看不清心绪，宛如千仞沉渊，遥遥不可见底，而最幽深之处，一点诡异星火，不灭飘摇。

还债的日子如期而至，只不过，这回他不会任人宰割。

偏僻脏乱的后巷，一双白鞋擦得泛光，纵使有点点岁月的黄渍附着在上边，也不难看出鞋主人的爱惜。

“今日这白鞋，不会沾染半分血雾。”

有微风轻抚过，道路两旁树叶被震得哗哗作响，又归于静止，杨尘踩着旭日下的影子，穿过长长深巷。

围栏外，站着三个从未见过的彪形大汉，他瞩目间停住了身形。

“新招的打手？”

观察四周，巷子转角的不远处，还有几个不良少年蹲在街边抽烟，时不时朝他观望，像是谈到什么趣事，咧起烟渍黄牙就是一顿捧腹大笑。

这一带人烟稀少，除了周遭为数不多的居民，深巷做的大多是黑高利贷的生意，就连擦肩而过的陌生行人，都有可能是哪家的雇佣。

杨尘往楼上一撇，玻璃处隐隐倒映出熟稔的身形，肥胖身躯腰间别着斧头，他化成灰都认得。

“看样子，他们已经等了很久。”

杨尘眼神暗了暗，拔腿向楼梯走去。

“来干嘛的？”还没走到楼梯口处，他就被三个大汉出手拦下，他们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手中武器虚晃亮出。

都是些看门的恶犬，只会震慑吼人，闻到人的味道就会龇牙咧嘴，大声吠叫，让人潜意识就地伏低身躯，不敢与他们争斗。

杨尘眸间露不出半分畏怯，他只要在这目光中稍退一步，这些匍匐着的凶兽就会兴奋得几近颤栗，朝他疯狂激进。

“送钱。”

“你们确定不放行？”

杨尘轻缓开口，声线中透着丝丝冷意，仅是用余光淡了他们一眼，压根没正眼瞧望。

三个大汉霎时面面相觑，空气仿佛停止了几息，三人竟被这气势震得一时语塞，还没见过前来还债的人不惧怕他们，不过为首的一人很快就站了出来，神情不耐地说道：“滚滚滚！还债去二楼！”

直至脚步声徐徐从楼梯间传来，三人才将视线回收。

“这年头，还债的比讨债的还要有底气。”为首的大汉向路边啐了一口痰，反应过来的他面色阴霾。

楼上那四人，听到有脚步声，齐齐抬眼。

短斧男瞧见是杨尘，旋即扭头就朝桌面狠狠甩出两张牌，只听闻“啪”地一声，桌子被他那壮躯震得移位，铁制桌脚尖锐地发出吱啦惨叫。

“王炸！搞钱搞钱！赶快的！”

短斧男兴致冲冲朝另外两人伸手，脸庞的横肉几乎都堆到颧骨上，在那处，有一双眯不见缝的眸。

一张嘴，浑身包裹着的浓郁槟榔味，瞬间就喷洒而出，整个空气都弥漫着难闻的气味，腥臭令人反胃。

“不整了，不整了，那捞仔来还钱，先办正经事。”在其对面的精瘦男人紧蹙眉头，视线瞥了眼杨尘，而后不情愿的掏出钱，压在桌面上。

“看他那损样，哪回凑齐过钱？你们去就行啦，我这手气正旺，省得沾了晦气！”短斧男眯笑着眼，两指腹间上下摩擦百元大钞，看起来心情雀跃。

杨尘环顾四周，没有先前救他那人的身影，脑海里回忆起一抹粉色辫子，神色悠地暗淡了几分。

三人体型偏瘦，粗看不如短斧男人，不似力量型选手，但他领教过他们的拳头，出拳刚猛，手臂上的肌肉和骨节在矫健身躯带动之下，每一拳都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