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凝结气旋（1 / 2）
梨珂走后，包间灯并未熄灭。
那里有一道身影，正看向窗外，神情满是惆怅，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徐徐飘渺的烟雾笼罩在上空，渲染了片刻，不过数息间又尽数消散。
今夜的星在深邃苍穹的映照下，闪烁的格外璀璨，朦胧的月光将黑夜紧紧包裹，不愿它泄露半分清寒之色。
杨尘继续席地而坐，直至清晨，仍旧没寻回方才那凝气旋的状态。
“开脉到一定程度百脉汇聚，气旋凝成，可为什么这气旋的感觉只出现过片刻，就消失不见了？”他疑惑出声，睁开双眼，眸底露出不解之意。
与此同时，余光觉察到身旁站着一人，正目光炯炯打量着他，见到视线落在身上，下一刻，脸上旋即展开一抹邪魅的笑容。
抬眼看去，是那不正经的和尚，眸间暗藏着难以捉摸的隐晦，两眼眯笑看不出来意。
“新手大多感知较弱，刚开始气旋形成，偶尔感觉不到很正常，并不是气旋消失了，只是大多数情况是对意念的运用还不够娴熟，而且也不必太过在意，脉络打通到一定程度，气旋会自然形成。”
“新手不懂分意念，只需要意守下丹田就行了，灵气经过中丹田的气旋凝练，会自然将灵气聚集，然后加快向下引的速度。”
“再者说，你也才刚修炼，遇到这种情况概率要更高。”和尚幽幽开口。
看样子，这和尚是有意观察过自己，杨尘眼神暗了暗，难以判断这寒暄的背后，是不是刺刀。
隐匿的笑容好像有两层意思，上面一层是欲要拉拢结交，下面，却露出从未见过的一种审时度势，夹杂着触探。
他淡淡看向和尚，轻道一声：“感谢提醒。”
随后又继续开口，言语中带有丝丝探查之意：“我见你都是通宵达旦修炼，从月夜到旭日东升，如此刻苦，想必在众多修士中也是卓尔不群的存在吧。”
和尚看了杨尘一眼，朗朗笑了两声：“我这个和尚，可没这么自律，世人都对和尚太刻板了，殊不知自在逍遥才是真理，我习惯了无拘无束悠然自在，要不然你觉得为什么此刻我没常伴古灯旁，与那晨钟暮鼓相伴？”
“问道人，问道人，我不知他们竭尽一生问的是何方的道，我只知，我在哪道便就在哪。”
“想要脱凡出世，不是逃避红尘，而是借红尘练心，借假修真。”
说罢，他又摆了摆手嗤笑出声，眸间几不可察的掠过芒光。
这和尚说的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不过方才那问题，却也被他不着痕迹地绕开，如鱼得水，没有半点破绽。
杨尘缄口无言，突然把话停住了，只是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见状，和尚又继续开口道：“当值这么久，还不知道小友的名字，和尚我能否有幸结识下，这新来的守夜人是何方人才？”
杨尘眸光一掠，神色淡淡，嘴角却勾起一抹暗笑，瞳孔里的光芒明明灭灭闪烁不定，直言道：“杨尘！”
话音刚落，就见和尚就“啪啪”地拍着了两下手掌，清脆的击掌声，伴着几声爽朗赞叹，传入耳中：“好名字！”
“我就不着重介绍我自己了，他们都喊我山野，是老方丈给我起的名，欲要我‘闲居山野，隐一身之清幽’，但可惜，方丈未寻得道在何方，就驾鹤西去了。”
“如果他先我一步遇紫鼎，或许结局也会不一样，思来想去，都是命数矣这都是最好的安排。”
说这话时，杨尘觉察到了和尚身上透着淡淡的哀伤，即使是用调侃的语气说出，但也还是被他敏锐捕捉到。
“罢了，不说这些。”
“我方才见你情况，应该是初步凝气旋，然而正式踏入练气期的这个过程中，于凝气旋到气旋入海期间，有一处误区，我所结识的修士里，一些新手可在这上边吃过亏，方才咱俩相互交换过姓名，也算朋友，我便将这误区告知你，当做相识的见面礼。”
和尚很快便将那抹不易觉察的哀伤收起，仿佛只是一瞬间浅陷在回忆的漩涡内，不出片刻就迅速脱身，甚至丝毫不拖泥带水。
“误区？”杨尘眉头一蹙，目中露疑。
和尚清了清嗓子道：“其实也不能算是误区，它对于后期影响并不是很大，只是关注到这点，会比没关注的要更好一些。”
“修炼需要一点一点自我摸索，但若是有前车之鉴，当是不知要少走多少弯路。”
和尚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气旋入海，所指就是在中丹田的气旋到一定时期里'自动滑入'下丹田，气海自然就是下丹田，装有灵气那空间，气旋在中丹田凝聚后，有些新手会在不经意间，将这股气旋强制压到下丹田处。”
“气旋也有通脉功效，并不是当所有脉都汇通后才凝的气旋，还是有分支末节没有疏通，值得注意的是，气旋一旦入海，就会不再回到中丹田，虽然气旋入海后也能继续通脉，只不过通脉的效果就大打折扣，没有在中丹田处效用更好。”
闻言，杨尘眸间闪过一丝惊诧。
按和尚这么说，将气旋留在中丹田处，越久则开脉效果越好？
“所以气旋在中丹田时应当竭力挽留？”杨尘询问道。
此间，和尚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报钟，语气略有匆忙：“有时候气旋凝结得太大，并不好入海，这个得看自己把控。”
说罢，他便匆匆道了句离别，与上回一样迅疾退场。
楼梯传来“嗒嗒”作响的脚步声，略显急促，闻声都能臆想出这脚步的主人是怎样的心绪。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杨尘落下沉思的眼帘，他猜不透这人接近自己的意图，也琢磨不清这突如其来的动静。
但和尚对气旋的那番说辞，以及隐有卖人情味的那段提醒，倒是帮了他一些忙。
杨尘试图回忆起当时入静感受气旋的状态，低声喃喃道：“难不成，自己真是因为感知力不够，所以气旋才会若隐若现，出现得不稳定？”
当晚，他就决定再次深入感受下。
只见杨尘此时手握伪灵石，盘坐在地上，息了前念，凝神去虑。
渐渐的，心绪喧嚣过后就是无尽的苍茫，此时，内外无扰，心无旁骛，他能感觉到体内对灵气的感知又深了一缕，当下正逐步进入一个十分玄妙的状态。
灵气通过掌心被传输到皮肤之下的经脉里，产生微微涌动的气感，它顺着手臂经脉汇进中丹田。
杨尘感觉四肢在震动，犹若大小分支内的灵气在疾速运转，它们仿佛都在往同一个方向汇聚。
几十个呼吸后，他慢慢感觉到胸腔处有股气流出现，若隐若现，意念稍有向外放松时，它便即刻隐匿，很难再察觉。
一丝，两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