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亡国幽魂（1 / 2）
莎莉和盖伊说着什么，他们使用的语言是一种塞勒斯从未听过的，发音类似通用语的语言，在莎莉面前苍颜白发的盖伊乖巧得如同三岁孩童，只是短短交谈几句后他便带着队伍回城，离开时还不忘用眼神警告塞勒斯，好像在说：“我会盯着你。”
“塞勒斯先生。”
“嗯。”
听到塞勒斯的回答后莎莉把头转向他，阖起的眼帘下长睫毛轻轻翕动，像一只振翅的蝴蝶，
“请跟我来吧。”
塞勒斯走了几步发现璐比还站在原地，假小子金色的短发在打斗中变得乱糟糟的，鼻梁和脸颊上挂着彩，小嘴不满地撇在一旁。
“你走不动了？”
“怎么可能！那些猴子想跟我动手还早了一百年呢！”
璐比一边鄙夷众少年，一边不情愿地向塞勒斯走来，一抬头看见莎莉圣女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虽然璐比也不知道那双眯着的眼睛到底能不能看清楚，但她还是冲着莎莉做了个鬼脸。
两人跟着莎莉穿过石门，这才注意到石门后还有不少人在观望，他们都是些半大的孩子，有一群和恩尼奥年纪相当的少女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她们看向璐比的眼神中带着某种炽热，当感受到这股视线的璐比看过去时她们又全都羞涩地躲开，甚至还有人发出小声的尖叫。
看见这一幕后塞勒斯知道以恩尼奥为首的少年们为何对璐比抱有敌意了，这假小子长得确实俊俏，和安格里辛上流社会的俊男美女比起来也毫不逊色，难怪那个变态领主的手下能物色到她，青春期少年躁动的荷尔蒙与嫉妒心哪能允许这样一个同龄“帅哥”闯入他们的圈子中。
城中布局杂乱，各建筑之间历史跨度很大，有些明显是近期修建，而有些则起码有着上百年的历史，街道上人烟稀少，能看到的全是老幼妇孺，莎莉经过时他们纷纷问好，同时对后面的塞勒斯和璐比投来探寻的视线，莎莉微笑着一一回应他们，三人就这样一路走到了位于城市中央的倾斜钟楼处。
盖伊正独自等在这里，他苍老的脸阴沉着，周身都散发出不欢迎的气息，见三人来到钟楼，盖伊又用那种塞勒斯听不懂的语言和莎莉交谈起来，他满脸焦急担忧，而莎莉依旧面带微笑神色淡雅，塞勒斯大概能猜出他们谈话的内容，从盖伊的表情来看他还是没能说服莎莉。
“啪！”
盖伊将一个袋子扔给塞勒斯后拄着拐离去，莎莉推开钟楼大门，对两人做出请的手势说道：
“请进吧，塞勒斯先生和小姑娘。”
“她叫璐比。”
“和璐比小姑娘。”
璐比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但塞勒斯已经进入钟楼，她也只能撇着嘴跟在后面，和莎莉擦肩而过时还不忘瞪她一眼，莎莉仿佛没有看见，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颜。
钟楼里很黑，塞勒斯察觉到身后的璐比加快脚步跟了上来，一路上好像碰倒了什么东西，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
“不好意思，这里有点乱。”
莎莉的行动丝毫不受影响，轻盈的脚步声回荡在黑暗中，不多时屋内便飘起光球，星星点点的光晕照出钟楼内的景象。
钟楼共有三层，他们所在的第一层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伯伦的火器、安格里辛的骑士铠、狄忒弥的蒸汽机、辛伮比的咒术娃娃、在阿尔蒂尔之海上航行才会用到的罗盘……还有许多连塞勒斯都叫不出名字的东西，除此之外，地上和墙上的壁橱里摆放着大量的书，刚才璐比就是碰倒了一摞书本。
“这是第六代骑士铠甲！这是第五代！天哪，竟然还有第三代！”
璐比刚才还瘪着的嘴现在哇呜哇呜地叫个不停，之前那点不开心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正眼冒星星地盯着屋中的铠甲，假小子扭捏又渴望地对莎莉说道：
“那个，我可以摸摸吗？”
“请便。”
得到莎莉允许的璐比欢呼一声后冲进杂物堆中，在里面翻找起安格里辛骑士铠甲来，莎莉笑盈盈地转向塞勒斯，双手叠放在小腹，雪白长发倾泻而下，朴素的衣装更衬托出她不沾凡尘的气质。
“塞勒斯先生，你们从哪里来？”
和罗雯城中的建筑一样，这里的物件也有极大的时间跨度，现在安格里辛的骑士铠甲是第七代，第五代骑士铠甲距现在也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这些都只是可以从铁匠铺买到的普通铠甲，既没有商业价值也没有收藏价值，也就璐比这种没有见过实物的骑士发烧友会为此兴奋。
“安格里辛。”
塞勒斯重新打量起莎莉来，长生种都有着明显的特征，可莎莉不管怎么看都是彻头彻尾的人类，以人类的一生要想收集这些东西是不可能的。
莎莉似乎看出了塞勒斯的疑问，抢先一步回答道：
“这些都是外出经商的人们回来时带给我的。”
塞勒斯打开博物志，上面并没有出现莎莉的信息，是对她了解得还不够多吗？可璐比当时只知道名字就被收录进人物志部分了。
“你说你叫莎莉·怀亚特，这个姓很少见。”
塞勒斯本来想说“你知道这个姓意味着什么吗？”斟酌再三后还是换了一种更委婉的方式。
莎莉微微一笑，对塞勒斯的问题不置可否，迈步向他走来，大量杂物散乱在地，眯着眼的莎莉走在其中却轻车熟路，唯有在路过被璐比翻乱的那一片区域时脚下变得小心翼翼，花了不少时间才顺利穿过。
莎莉刚要说话时璐比的脑袋就从杂物堆里钻了出来，兴奋劲过去的她满脸狐疑地看着莎莉和塞勒斯，
“你们俩偷偷摸摸在干什么呢？”
璐比的表现让莎莉意味深长地对着塞勒斯一笑道：
“听说安格里辛的贵族们……”
“这里面有很多误会。”
塞勒斯满脸黑线，如果没有这趟旅行他还真不知道其他国家的人原来是这么看待安格里辛人的。
听见误会二字的莎莉略微愣神，璐比则从杂物堆里爬出来，恋恋不舍地把怀中的头盔放好，然后跑到塞勒斯身边盯着莎莉，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还求着莎莉要看盔甲。
“现在风雪很大，两位可以住在这里，就当是对我们失礼行为的补偿。”
“现在已经过了晚餐时间，城中物资目前并不充裕，两位先用盖伊给的干粮应付一下吧。”
“一楼的物品可以随意取用，如果有什么问题请来二楼找我。”
莎莉很快又找回了那份镇定自若，在简单交代完一楼的事情后便顺着楼梯上了二楼，二楼并没有那些浮空光球，她的身影顷刻消失在黑暗中。
……
……
“当，当，当~”
午夜的钟声响起，塞勒斯合上手中书页，围绕在他身边的光球随着他起身的动作纷纷浮上半空，经塞勒斯研究，这些光球其实是粉碎为齑粉的月光石，在一系列魔法工艺的改造下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严格来说它们都算是魔法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