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本座不讲道理!本座卫国,你就必须保家!^……(2 / 2)
一群百姓哭喊着,同样期待着看着胡问静,若是官老爷下来搀扶百姓,百姓定然要立刻站起来,感动得说不出话,也不对,仅仅感动得说不出话那只是及格而已,必须说“恩公大恩大德,无以回报,我定然立恩公的长生牌位,每日早午晚三炷香,祝愿恩公长命百岁,福寿连绵。”如此才完成仁义道德的千古绝唱。
在一群将领和百姓期盼地又无聊的眼神中,胡问静认真地问:“我看你们之中好些人身强力壮,眼中杀气腾腾,为什么不拿起刀剑与胡人厮杀?”
一群将领和百姓怔怔地看着胡问静,你丫不按照套路出牌!这么尖锐的问题叫我们怎么回答?难道说我们贪生怕死,不敢面对胡人吗?
百姓中领头的大汉急忙道:“我等有心杀贼,却手无寸铁。”一群百姓用力点头,好几个百姓藏好了刀子,我们手无寸铁,当然打不过胡人了。
胡问静指着地上的胡人尸体,道:“那么,捡起地上的刀剑,跟随胡某杀胡人。”
一群百姓更加尴尬地看着胡问静,这个官老爷脑子是不是不正常了?
胡问静冷冷地道:“怎么?不愿意?你们口口声声与胡人有血海深仇,可是一个个只会逃走,只想着别人流血牺牲,替你们杀胡人,夺回家园,夺回财产,报仇雪恨?”
她的声音陡然转厉:“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忒么的是我爹,还是我儿子!我凭什么要为了你流血牺牲?你的房子被烧了,你不管,你的家人被杀了,你不报仇,却要与你毫无关系的我为你流血牺牲,为你掉脑袋,凭什么!就因为你忒么的房子被烧了,家人被杀了,可怜极了,所以忒么的我就要为可怜的你而去死?你真以为你是我爹了!自己的仇自己报,自己的家自己夺回来,只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胡问静看着目瞪口呆的百姓们,冷笑着:“来人,将这些百姓统统编入了军中,站在第一排,若是不从,直接杀了。”
张景胜和潼关将领怔怔地看着胡问静,浑身发抖,胡问静的一个个问题问到了他们的心坎里,凭什么那些百姓可以卖惨让别人送命?
一群洛阳将领毫不奇怪,这就是胡问静。
一个洛阳将领大声地道:“都过来,你们从现在起跟随胡刺史杀胡人,谁敢不从,立刻杀了。”
一群百姓面面相觑,一个女子大声地道:“打仗是官兵的事情,凭什么要我们百姓打仗?天下没这个道理!”一群百姓大声地附和,对,打仗就是当兵的事情,与百姓有什么关系?
胡问静笑了道:“胡某从来不讲道理!”
那个领头的大汉谄媚地笑着,道:“官老爷,你看,我们都是百姓,好些人走路都走不动,怎么可以打仗,我们有亲戚就在长安,我们想要去投靠亲戚。”一群百姓重重地点头,都是老弱病残,怎么可以打仗。
胡问静冷冷地道:“你是不从了?”
那大汉谄媚地笑着:“我不是不从,我是实在有难处,我上有老……”
“噗!”那大汉人头落地,脖颈处鲜血狂飙。
一群百姓拼命地尖叫,却有差点被送给胡人的女子哈哈大笑的声音:“杀得好!杀得好!”
有百姓愤然指着胡问静大骂:“你们是官兵,你们怎么可以强迫百姓杀敌?你们是……”
“噗!”又是一颗人头飞起。
一个女子惊恐尖叫,转身想逃。
“噗!”无头的尸体跑出几步倒在了地上。
那一群百姓又是齐声大叫,再也没人敢出头说话。
胡问静甩掉剑上的鲜血,眼神冰冷,道:“保家卫国,本座卫国,你们就必须保家,这其中有没有道理,有多么没有道理,有多么无耻和狠毒,本座不在乎。以为在本座面前可以卖惨的,本座就杀了他。胡人会杀人,本座更会杀人。本座可以为关中人为天下人流血牺牲,但是关中人和天下人必须证明他们有存在的价值。”
胡问静收剑回鞘,淡淡地道:“拿起地上的刀剑,站在最前面,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四周无数洛阳士卒厉声大叫:“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那群百姓惊慌极了,有人终于捡起了地上的刀剑,有人带头,其余人唯恐落下了,急忙捡了刀剑棍棒。
几个缙人青少年捡起了地上的刀剑,互相打着眼色,与胡人厮杀是绝不可能的,胡人凶残无比,但是这些缙人士卒又有什么好怕的,刚才老实听话是以为缙人士卒有刀子,而他们没有,现在他们也有了刀子了,谁还怕了缙人士卒?
几个缙人青少年交换眼神,不如杀几个缙人士卒夺路而逃。几人若无其事地靠近士卒,几个潼关士卒驱赶着他们:“拿了刀剑就去第一排站好了。”
某个潼关士卒心里很是同情这些百姓,遇到变态凶残野蛮毒辣没有人性的胡问静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身为百姓竟然逃难的资格都没有。他柔声对几个青少年道:“你们记住,一定要列队,互相呼应,千万不要退缩,越是胆小死得越快……”他絮絮叨叨地介绍经验,几个青少年眼神陡然转厉,一齐出刀砍向几个士卒,嘴里大声地叫着:“快逃!”
砍向缙人士卒的刀剑有的被早有防备的缙人士卒格挡住,顺手反杀。而那同情百姓的潼关士卒身上挨了重重的一刀,他茫然的看着眼前恶狠狠地拿刀砍他的少年,这个少年大概只有十六七岁,他是忽然病了疯了吗,为什么砍他?
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脸的戾气,又是一刀砍向那同情百姓的潼关士卒,却被其余士卒挡住,然后一刀斩杀。
几个潼关士卒急促地问那挨了一刀的士卒:“老马!你怎么样了!”一边飞快地检查那老马的身体,却见老马身上的鱼鳞甲上连白印都没有。
几个潼关士卒松了口气,这鱼鳞甲重的要死,但是真是给力啊。有士卒拍着老马,道:“你运气真是好!”那戾气少年是个外行,根本不懂用刀,也不懂杀人,不然对着脖子一刀,毫无防备的老马穿三层铠甲都挂了。
那老马忽然大叫一声,吓得众人一颤:“没想到我竟然差点被自己人杀了!”
老马的眼神充血,不敢置信却又凶狠无比地看着地上那少年的尸体。周围的潼关士卒轻轻地拍他的肩膀:“不要胡说八道,没有并肩杀敌过,怎么会是自己人?”
老马恶狠狠地点头,看向那群关中百姓的眼神如看仇敌。
士卒们厉声呵斥踢打着百姓:“去前面站好,走得慢了,杀了!敢逃,杀了!敢退缩,杀了!”
一群百姓颤栗着,看看乌云遍布的天空,如在噩梦之中。
胡问静哈哈大笑,问左右将领:“驱赶百姓为前驱,不从者杀了,本座像不像最恶劣最凶残最没有人性的土匪贼人?”
张景胜等潼关将领不敢回答,而洛阳将领们却大声地道:“像极了!”
胡问静大笑:“很好,本座从来不是好人,也做不了好人。本座喜欢做恶人!”
她看了一眼哭哭啼啼委屈无比的百姓,对张景胜等潼关将领厉声道:“张景胜听令!”
张景胜急忙单膝跪下,拱手道:“末将在!”
胡问静道:“传令!关中所有百姓不论男女老幼拿起刀剑,跟随本座诛杀胡人,但有不从者,有一杀一,有万杀万!”
张景胜用力点头,心中猛然生出一股傲气,关中无数胡人作乱,关中糜烂,关中倾覆就在眼前,拯救关中匹夫有责,哪里容得下什么“军队有保护百姓的天职,百姓只需要嚎哭等着救援”,关中是关中人的关中,所有关中人必须拿起刀剑杀敌。
一个潼关将领大声地叫道:“传胡刺史令,关中所有百姓不论男女老幼拿起刀剑,跟随胡刺史诛杀胡人,但有不从者,有一杀一,有万杀万!”
数千将士一齐大叫:“传胡刺史令,关中所有百姓不论男女老幼拿起刀剑,跟随胡刺史诛杀胡人,但有不从者,有一杀一,有万杀万!”
十万大军在长安坐看关中百姓死在胡人刀下,却只有他们区区几千人锐身赴难,而这群关中的本土百姓竟然想要退缩,世上哪有这么荒谬的事情?
数千将士看着一群百姓的眼神凶狠至极,想要夺回家园,想要报仇雪恨,那么拿起刀剑!我不介意为同胞的仇恨而流血战死,但是绝不能忍受同胞利用我的善良踩着我的身体吃瓜看戏坐享其成。
大军又前进数里地,一群百姓迎面而来,背后是追杀的胡人。大军最前面的数个男女百姓一见胡人,转身就逃,立刻被士卒斩杀当场,其余百姓浑身发抖。
胡问静厉声道:“迎战!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最前排的百姓浑身发抖,只能狂叫:“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疯狂地与胡人厮杀在一起。
片刻后,那得救的百姓愤怒震惊地看着胡问静:“什么?我们是百姓,为什么要我们杀敌?”
“噗!”又是几颗人头飞起。
先前被强迫杀敌的百姓诡异地带着愉快看着新来的百姓,恶狠狠地道:“保家卫国人人有责!想要捡便宜啊,做梦!还不快拿起刀剑,站在第一排!”“若是敢逃,立刻杀了!”
胡问静将洛阳军和潼关守军各留了一半人把守潼关,做任何事都不能没有了退路,因此跟随她出征关中的士卒只有三千五百人,她不敢分兵,只沿着官道前进,一路但有被遇到的关中百姓尽数拉入大军之中。等到了临晋城南十几里的时候,官兵加百姓的总数已经超过了一万人。
斥候回报:“前面有六七万胡人围攻临晋城,城中仍在血战。”
一众将领人人脸色大变,六七万人……
胡问静平静如水:“前进!”
……
临晋城外,数骑胡人飞驰进入了营地,跳下了马,大步跑进了中军帐,禀告道:“首领,有数千官兵从南而来。”
郝度元傲然坐在狼皮椅子上,一手搂着一个缙人女子,一手拿着酒杯,而两个缙人女子柔顺地趴在他的膝盖边。他大笑:“又来了一支送死的?缙人真是愚蠢啊。”
营帐内其余匈奴人一齐大笑,他们杀了北地郡太守,占领了整个北地郡,然后六七万大军向东征讨冯翊郡,一口气扫荡了冯翊除了临晋之外的所有城池,如此威势,真的拿不下只有数千人防守的临晋城?
郝度元大口饮酒,酒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到了地上,他随手将酒杯扔了,道:“缙人以为我们是匈奴人,所以个个不识字,不懂兵法,只会蛮干?”他的嘴角露出了冷笑,北地郡太守这么想,所以被他杀了,大散关的守将这么想,所以被氐人轻易混入了大散关。
郝度元笑着:“那么我们就杀光了这些缙人,让他们去地狱反思我们为什么不是蠢货。”
营帐内一群胡人大笑,六七万胡人没有能够打下小小的临晋,就是为了“围点打援”。冯翊郡在关中是举足轻重的大郡,若是冯翊郡被破,关中的缙人大官一定会惊慌失措,不顾一切的率领大军救援冯翊,然后他们只需要在这里以逸待劳就能杀得缙人落花流水。
一个胡人笑道:“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其法半至。长安到临晋约有两百余里,这群缙人军队定然疲惫不堪,我等可以定然可以全灭他们。”他拍着身上的甲胄,这件甲胄是杀了一个缙人大将后得到的,他又是爱惜,又是得意。
郝度元大笑,若是再有数千缙人军队的盔甲兵刃,那么他的实力就会大增,面对齐万年的时候也会更有底气。他大声地下令道:“去杀了那些缙人!”
一群胡人轰然响应,整个匈奴人的营地很快就沸腾了。
临晋城中的覃文静等人立刻感觉到了不同。
覃文静皱眉道:“是关中的大军到了?”向德宝疲惫不堪地坐下,接连厮杀了数日,实在是全身无力。血战多日,众人身上的铁甲已经稀烂,向德宝仅仅一个坐在地上的动作,身上的盔甲就掉了好几片。
李朗身上绑着绷带赶了过来,道:“覃文静,你抓紧时间睡一会,吃点东西,我们只怕要冲出去接应关中大军。”覃文静点头,这段时日临晋城外的胡人一直没有尽全力攻城,他们这才能够硬杠六七万胡人,怎么看这些胡人都有诡计,多半就是要对付关中的援军。
覃文静道:“我睡一会,你盯着战局,一旦关中援军需要救援,你立刻唤醒我。”她实在是太累了,说完了话就沉沉睡去。从荆州带来的士卒同样疲倦得立刻睡着了,好些人嘴里还咬着半个馕饼。
李朗眼睛中满是血丝,他指挥着其余冯翊郡的百姓填补街上的几个缺口,此刻胡人退去,他可以夺回城门,但是毫无意义,城中剩下的缙人不过几千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守住每一寸城墙,远远不如守住几个街坊更加合理。
“你们几个抓紧时间挖掘泥土高墙,越高越好……你们几个去捡刀枪箭矢……你们去收集食水,抓紧时间吃一点……大夫快点给伤病员包裹伤口……”
李朗顿了顿,硬下心肠,道:“先给要出战的士卒裹伤,然后再是血战受伤的百姓,至于那些逃难受伤的百姓最后再处理。”四周好些人看他,他知道这句话将会被无数人指着脊梁骨骂,但是他必须这么做。
几个大夫点头,匆匆给覃文静等人裹伤,各种伤药拼命地上。有百姓叫着:“我是开药铺的,我店里有上好的药材和人参,来几个人跟我去取。”有人叫着:“我知道前面有个铺子卖布帛,正好哪来裹伤。”
李朗安排好了一切,拿过别人递过来的水囊喝了一口,他的手不停的再抖,水有一半洒在了脸上。他一怔,这才发现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李朗苦笑道:“大夫,给我处理一下。”
……
远处,六七万胡人大呼小叫。
身边,一群百姓浑身颤抖。
张景胜有些担忧,将这群普通百姓拉入军队的时候很是舒坦,但是一旦这些百姓崩溃逃跑,只怕不仅仅削弱了士气,还会冲垮了己方的阵型。
胡问静神情狰狞:“不用担心,谁敢跑,就杀了谁!”
一群将领神色肃穆,大声地下令,或者调整百姓和士卒的位置,长矛兵调整了第一排,或者威胁着一群百姓,谁敢跑就杀谁全家,凌迟处死。
远处,六七万胡人越来越近,无数胡人大声地叫着:“杀光缙人!”
胡问静笑了:“真巧,我也想杀光胡人。”她猛然神情狰狞,厉声叫道:“杀光胡人!”
上万百姓齐声怒吼:“杀光胡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