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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我早知道胡问静要完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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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立刻就被人猜到是胡问静派人做的,平民百姓不知道,达官贵人还不知道胡问静在荆州收购女婴女童的事情吗?

好些人冷笑着,一眼就看破了胡问静的用意,无非是怜悯女性生活悲苦,或者认为自己在“父撬女家案”之中太过狠毒,引发了全天下的“恨女”潮,唯恐天下女子受了连累,干脆花钱买了。

一群达官贵人完全不在意:“由得她去。”人口就是力量,但是不代表女人就是力量,那些女童女孩要吃饭,要穿衣,那是一大笔钱,胡问静想要假装好人,那只管把没人要的女童尽数买去好了。

有官吏担忧:“若是十八岁以下女童女子尽数被胡问静买了,这城中婚配如何是好?”

县令大笑:“胡问静怎么可能买到十八岁的女子,但凡十六岁以上就以婚配了,哪有留到十八岁的?若真是留到了十八岁,又怎么会为了两百文将女儿卖了?那些被卖的女儿多是几岁的幼童,想要等她们年长婚配,至少还有十年的时间,这胡问静怎么可能撑得过十年?”

……

兖州陈留城。

陈留最大的门阀将宅院献给了司马越作为东海王的临时行宫,司马越原本是看不上眼的,小小的陈留没有什么豪门大阀,小门阀的宅子能有多大?堂堂东海王还要霸占你的宅子不成?但听着那门阀中人感激涕零地说着“东海王行宫”,司马越很是高兴,“行宫”,“行宫”!这可是皇帝御跸停留才有的称呼,他不过是王侯,岂不是僭越了。他理解了这门阀的心思,这是认准他以后会当皇帝,用“行宫”二字拍他的马屁了?司马越很是高兴,没有假正经的杀了僭越的门阀,他做皇帝已经是众望所归,此刻杀了拍马屁的门阀寒了门阀的心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会弱了自己的气势,若不是以为自己当不了皇帝,怎么会计较“行宫”二字?司马越心安理得自信满满地住进了门阀奉献的宅院。

此刻,司马越在大堂中与一群心腹手下议事,“父撬女家案”的所有资料就放在所有人的案几上。

祖逖仔细地看着资料,不敢相信胡问静是如此的丧心病狂。在他看来,胡问静以前的行为虽然算不上深谋远虑,但是却是有思考的痕迹的,纵然不是上等的诡计,至少有一点点阴谋的味道。比如在“议会”建立之前,胡问静于京城狂拍司马亮的马屁就有很有阴谋的味道,最后证明果然是有预谋的。祖逖虽然看不上胡问静用出丑露乖的方式设局,但是并不否认效果杠杠的,胡问静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可是这一次的“父撬女家案”实在是荒谬到了极点,祖逖看不出胡问静有一点点的脑子,胡问静就不知道她违背人伦纲常的处理方式会导致百姓离心吗?一个想要做权臣,乃至篡夺天下的人难道不该努力拉拢百姓吗?祖逖完全不理解胡问静的智商怎么忽然跳水,不,不是跳水,是潜水!胡问静的智商此刻已经是负数了,比猪还要蠢一万倍。

一个司马越的心腹道:“豫州无数百姓出逃,却被县衙拦住,实行街坊连坐,若有一户逃跑,左右邻居皆杀全家,如此恶法之下豫州百姓嚎哭,日夜不绝于耳,闻者无不伤心落泪,感叹豫州已是人间地狱。”

另一个司马越的心腹笑道:“这兖州也被胡问静的疯狂吓住了,百姓议论纷纷,天下绝不可有女官,更不可有女帝,若是让胡问静做了大官做了皇帝,这天下男子将尽数被杀。”

又一个司马越的心腹鼓掌道:“恭喜殿下,这胡问静如今人心尽失,开春之后我等可伐之矣,伐之必破!”

祖逖缓缓地点头认同:“胡问静已经丢失了所有的民心,不但百姓逃跑,过不了多久豫州的官员也会逃跑了,如此严刑峻法之下谁敢当官谁敢为吏?”

司马越听着心腹们的言论,神情平静如水,淡淡地道:“本王得三万中央军精锐之后,没有与琅琊王氏妥协,反而立刻出兵征讨琅琊王氏,世人多有不屑,以为本王分不清轻重缓急,不顾大局,亲者痛而仇者快。琅琊王氏纵然有野心,但是此刻最大的敌人是洛阳的贾充胡问静,当联合一切力量,何以在大敌为诛之前就破坏了盟约。”

祖逖心中一凛,虽然他带兵出征琅琊王氏,但他心中其实就是这么想的。

司马越的目光从一群手下的脸上掠过,这些手下哪里知道他的谋略啊。他慢慢地道:“本王放过了贾充胡问静,反而讨伐琅琊王氏,那是因为本王知道贾充胡问静纵然一时凶狠,击破了本王的大军,但在大局之中其实无足轻重,迟早自灭,反而是琅琊王氏具有王者的根基,若不早图,天下恐为琅琊王氏所得。”

他悠悠地道:“贾充年事已高,阳寿将尽,无力操纵朝廷,不提也罢,而胡问静……”

司马越从心灵深处涌出了鄙夷和嘲笑:“胡问静一直顺风顺水,以为世界围着她转,以为她就是在纸上画个圆圈,所有人都会说这是最漂亮的新款首饰。可是,一个人吃多少,用多少,在这个人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胡问静只是一个贫贱之人,能够成为大缙的官员已经超出了她这辈子的福分,她若是老老实实安分守己,还有机会勉强寿终正寝,可是她依然不知足,不停的肆意妄为,以为只要她做的事情就一定会成功。”

司马越的手指轻轻地点着案几上的公文,道:“就像眼前这个父撬女家案,这个案件其实很微小,就算胡问静想要偏向那个女儿,她也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打那个父亲十几个板子,难道那父亲还敢放肆?”

祖逖用力的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这个案子根本不需要搞得这么糟糕。

司马越继续道:“可是胡问静偏偏不肯这么简单地处理,她偏要无视世俗,无视道德,无视孔孟,无视民心,肆意妄为。”

“胡问静多半以为百姓会热烈欢呼,至少天下的女子会感同身受,支持她的判决,跪在地上大哭胡恩公胡皇帝胡仙女。可是现实的真相是胡问静狂妄了,她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影响,错误的估计了百姓的道德。”

祖逖也是这么想的,哪个百姓能够接受女儿为了一间房子害死了全家?百姓都是高尚的人,有完美的道德感,绝不会是非不分。

司马越继续道:“翻开史书,嚣张跋扈之臣多如牛毛,有的在两三年之间成了权臣,有的在两三年之间几乎统一了天下,可是这些权臣几乎都倒下了。”

“其兴也速,其亡也速。胡问静崛起的太快,终究少了岁月的沉淀。胡问静又不是门阀子弟,缺乏了家族的培养和经验。一只站在风口飞起来的猪,风停之后除了摔死,还能是什么?”

司马越微笑着:“所以本王从一开始就知道胡问静不成气候,本文只要耐心地等待,胡问静定然会自取灭亡。胡问静在荥阳击败本王至今不过半年,已经从巅峰坠落,很快就要灭亡了,本王反掌之间就能去了整个洛阳和荆州,这天下唯一的敌人依然是琅琊王氏。”

祖逖等人重重地点头,崇拜地看着司马越,司马越都吹到这个程度了,再不给点崇拜的眼神很容易被司马越记挂的。

祖逖长叹道:“殿下果然是真命天子,韬略胜过我等百倍。”努力的在眼神中挤出星星。

其余心腹手下同样玩命的在神情和眼神中表达出超级崇拜之情,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

兖州定陶。

几百个门阀子弟再次聚集在王澄的宴会之上,明日就是年三十,别人都是阖家团圆,但是他们作为门阀派出来的盟军负责人却只能在定陶喝西北风了。

王澄举杯:“诸位,来年之后,我等当大破豫州,威震华夏,饮胜!”

几百个门阀子弟一齐举杯,胡问静民心尽失,豫州百姓心存反意,他们的大军只要进入了豫州定然会看到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一个门阀子弟笑道:“破了豫州,我等就有了自己的根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重音,而且清楚无比。

王澄和数百门阀子弟一齐点头微笑,别看各个豪门大阀可以取代县令处理政务,可以威胁太守,可以与刺史平起平坐话家常,但是想要夺取天下那是远远不够的,他们必须有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官僚体系,自己的税收。

又一个门阀子弟道:“豫州产粮,可以为根基。”一群人点头,豫州又近,又产粮,真是天赐风水宝地。

另一个门阀子弟笑道:“我等只管看着司马越与胡问静厮杀,坐收渔翁之利。可怜那司马越还以为我们真的臣服了。”众人大笑,与司马越歃血为盟只是因为发觉谁也不能击败谁,与其拼得两败俱伤,不如暂时罢手,利用外部力量打击司马越。

一个门阀子弟冷冷地道:“这天下是司马家的,胡问静掌控朝廷,我们可以不着急,司马越还能不着急吗?我们对司马越逼得太紧,他就与我们决战,我们一旦对司马越放松,他就会去追杀胡问静。我们又何必召集,只管去了豫州,壮大自身。”

一群门阀子弟大笑,只觉大军留在定陶真是太对了,有司马越在陈留顶着胡问静的进攻,他们有什么好着急的。

王敦大口吃了一块肉,想到那个在济阳挡住他的无名小卒,心中不爽,笑道:“依我看,不如我们在明日率一支劲旅偷袭司马越,司马越定然没有防备,只怕一举就被我们击杀了。”

众人都知道这是王敦在说笑,定陶距离陈留好几百里地呢,怎么都不肯能做到明日就杀到陈留的。有人笑道:“这一支劲旅不妨高呼,‘我是胡问静!’司马越至死都会以为被胡问静偷袭。”

众人大笑,真是好主意,为什么现在才想到。

定陶城外三十里,门阀联军的军营密密麻麻的扎在一起,一眼望去望不到头。

一群士卒缩在被窝之中,浑身发抖。定陶住不下十几万联军,门阀的大老爷们自然是住到了城里的豪宅之中,有碳火,有酒肉,有歌舞,有美女陪伴,可是小兵就只能窝在这薄薄的帐篷中了,四面透风不说,地面彻骨的冰冷,经常半夜冻醒。

有人大骂着:“混账!为什么不点篝火!”有人大叫:“我要热汤!”

这些人有的是门阀的仆役,有的是失地的流民,有的是路边乞丐,但是有一点几乎是共通的,就是他们若是没有加入这门阀大军,此刻一定会有一个旺旺的暖和的篝火。天寒地冻,再怎么穷困,去路边的树林中偷偷折一些树枝也不会吗?可是十几万人扎营之后,不仅仅驻地附近寸草不生,野菜都被吃光了,就是树木也尽数被砍掉了,有的做了栅栏,有的做了板凳,有的做了床,有的成了篝火。十几万大军只驻扎了十余日,这四周连一棵树都看不见了,哪里还有木料建篝火?

这时候才有人发现原来行军打仗真是一门技术活,不是拿把刀喊一声跟我走就能带兵打仗的,这扎营就是技术活中的技术活,只会琴琴书画的翩翩公子压根没想到十几万大军驻扎了几个月后竟然把树林都砍伐殆尽了。但这时候再谈扎营的技巧有个P用,琅琊王氏和门阀子弟们面前只有两条路,第一条路,大家散伙,驻扎到各地去,然后自然有吃的喝的,有数之不尽的柴火;第二条路,那就是让一群士卒忍一忍。眼看马上就是过年,过了年就是开春,到春天自然是万物生长,有野菜,有温暖的阳光,哪里还需要木头搭篝火。

王澄王敦和一群门阀子弟考虑到联军解散的政治影响极其恶劣,一致认为可以让士卒们再忍一忍,也就没有碳火而已,能有多冷,忍一忍就好,实在忍不住就多盖几床被子嘛。

军营中,一个士卒悲愤地道:“明天就要过年了,老子却冻得要死。”

另一个士卒后悔无比,想着秋收之后没有农活,到门阀老爷的军队中骗口饭吃也是好的,没想到竟然会冻死。

一个士卒喃喃地道:“琅琊王氏的人吃的真是好啊。”其余士卒羡慕地点头,这个军营就是琅琊王氏的军营,他们都是琅琊王氏的私军,可是“此琅琊王氏的人非彼琅琊王氏的人”,不论在王澄王敦的心中,还是这些士卒的心中,只有那琅琊王氏的数千精锐私军才是真正的琅琊王氏的人,那些私军有真正的刀剑,住的帐篷都是新的,一个破洞都没有,可以吃热饭菜,每天晚上还有篝火,王八蛋,这简直是神仙的生活!

帐篷外,有将领呵斥着:“巡逻队?轮到谁巡逻?”

一群士卒谁都不理,这么冷的天躲在被窝中都要冻死了,白痴才去巡逻。有人低声嘀咕着:“谁有热汤喝就谁去。”一群士卒深有同感,那些琅琊王氏的士卒为什么不巡逻,为什么要他们去。

那将领在外头喊了几句,没见到士卒应答,一点都不意外,又不是第一天没有士卒不肯巡逻了,他早知道这些士卒的怨气,他也有啊。但是琅琊王氏的人根本不理会,他以为王敦是个好说话的,试着向王敦提议提高伙食,多砍伐木材,结果王敦冷冷地道:“你去办理。”

那将领差点当场翻脸,他去办理?他算那颗葱?提高伙食要银钱的,他有什么权力让琅琊王氏的人给全军增加伙食费?砍伐木材不需要银钱但是需要刀斧和马车啊,难道让他带着一群手拿木棍的士卒空手砍断了树木,然后背着木材走几十里地,烧了一天之后就烧完了,明天再去?

那将领深深地呼吸,他知道一个好的手下能够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创造条件,完成上级的任务,可是他不是那种人才啊。

那将领面对王敦只动嘴皮子,唯有退却,面对一群士卒不肯巡逻,依然只能退却,这些士卒在寒冷的冬日缺乏篝火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若是因为巡逻这种小事逼得他们造反,又是何苦呢。

那将领无所谓的转头回自己冰冷的帐篷,明天就是年三十,就是小偷强盗这个时候都会安安稳稳地在家里过年,喜气洋洋气氛和谐,谁会在这个时候打过来?况且定陶不论距离陈留还是距离洛阳都远着呢,定陶是大后方的大后方,安全无比。

那将领进了营帐,他有一个小小的炭盆,虽然肯定不如篝火暖和,但是足够让他度过寒冷的夜晚了。他心中想着,明日就是年三十,这琅琊王氏好歹会给士卒们加菜吧?但是他又毫无把握。门阀中人不把士卒当人看很奇怪吗?私生子出身的霍去病富贵之后不就没把士卒当人看吗?霍去病率大军从塞外回来,几十辆粮车上吃不完精米和肉尽数丢了,可一群士卒却面有饥色。在权贵的眼中,士卒就是一条狗,要多少有多少,没饭吃就去吃狗屎,何必浪费粮食呢。

那将领昏昏沉沉的倒在了营帐之内,他只能管好自己。

当夜,十几万营寨中黯淡无光,唯有最靠近定陶的琅琊王氏的嫡系私军之中亮着篝火。

黑暗中不时有人咳嗽着或者低声咒骂。

忽然,寂静的黑夜之中响起了号角声,然后是激烈的马蹄声。

“胡问静在此,谁来送死!”

寂静的营寨中猛然传出了凄厉地惨叫:“胡问静来了!胡问静来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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