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前有张八百,现有胡五百(1 / 2)
黑暗中, 胡问静带着数百骑望着远处的门阀联军营地,营地很是简陋,没有木栅栏,没有箭塔, 甚至没有卫兵, 就是一个个破烂的帐篷连成了一片。
姚青锋佩服地看着胡问静:“老大, 你竟然胆子这么大。”祂迷和玺苏用力点头, 身为骑兵勇士跟随胡问静南征北战, 一直知道胡老大胆子极大, 率领几百骑就敢进攻千军万马,在并州更是面对火箭都不怕, 但是这次依然被胡问静的气魄吓住了。
祂迷紧张地道:“十几万大军啊。”她虽然身高有两米, 属于超级巨人了, 拿着长达五尺的朴刀依然像拿着玩具似的, 可是依然被十几万大军的营寨吓住了。十几万大军的营寨啊,一眼望去真是望不到头啊,黑暗中更是觉得像大海一般的浩瀚。
玺苏道:“听说这营寨距离定陶最远的是三十里, 最近的只有四五里。”连绵二十几里的敌营啊,区区五百骑兵就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她转头看来路,黑漆漆的,没有支援, 没有自己人,周围几百里内全部都是敌人。这孤身深入敌境的感觉让她惶恐。
姚青锋皱眉:“真有二十几里敌营?”她知道消息是向德宝送来的, 应该不会错, 但是既不理解为什么要安排如此长的营地,也有些惶恐,真是直入敌军腹地啊。
众人一齐转头看胡问静, 胡老大真是胆大包天啊,五百人冲进十几万大军的营地,若是敌军营啸自然是好事,若是没有呢?五百人只怕要全军覆没。
胡问静瞅瞅一群骑兵,感受到了众人的紧张,不禁笑道:“你们真是老实人啊。”
姚青锋等人瞅胡问静,干脆直说我们是笨蛋好了。
胡问静指着眼前漆黑又延绵不绝的门阀联军营地,道:“胡某到了这里,其实就赢了。”她笑道:“胡问静杀入定陶十几万联军之中,击溃几万人,安然而归,琅琊王氏会如何?会睡觉都睡不安稳!会过年都胆战心惊!”
“谁敢挑衅胡某,胡某就要谁不能安稳过年!”
一群人板着脸,就知道胡老大睚眦必报。
胡问静继续道:“击溃几万人很难吗?敌军都在睡觉,没有岗哨,没有箭塔,没有营寨,没有篝火,比难民营还不如,毫无反抗之力。我们只要纵马直冲,分分钟就能让前几万敌人溃散奔逃,然后若是敌人依然乱糟糟的,我们就继续冲杀,若是敌人结阵备战,我们转身就逃,一群步兵还想追上骑兵吗?我们其实就是仗着骑兵出来溜达一圈而已,有个P的危险和难度,要个P的胆量?今天就是一次简单任务!”
姚青锋等人用力点头,越想越有道理,原来这次骑兵偷袭完全就是兜风散步啊。祂迷用力握拳:“果然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只要胆子大,几百人就能破十几万大军,分分钟成为军神。
玺苏斜眼看祂迷:“在想成为军神?”祂迷坚决不承认,我早已看不上军神了,我现在想要成为学霸。
胡问静仰天大笑:“本战最难的其实是悄悄地潜入定陶而不被发现,等本座到了定陶之后就只剩下大破敌军的功劳了。”
众人用力点头,大功劳分分钟到手。
胡问静神采飞扬,大声地道:“张辽带领八百骑兵大破孙权十万大军,从此被称为张八百,今日本座要率领五百骑大破十几万大军,以后请叫我胡五百!”
众人大笑。
胡问静举起了手臂:“今日,看我等创造传奇!”
众人举起手臂呼喊:“传奇!”
月色之下,胡问静纵马而出,身后五百骑紧紧地跟随着她,身上的纸甲不断地起伏飘荡。
前方,一处营地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的灯火。
胡问静率先冲了进去,激烈的马蹄声惊起了无数的士卒,惊慌地看着黑夜中冲进来的骑兵。
胡问静一刀斩杀了一个士卒,厉声大叫:“胡问静在此,过来受死!”
姚青锋带着人四处地点火,无数营帐被点燃,黑暗的营寨瞬间火焰熊熊,照亮了大地。
火光中,有人凄厉地大叫:“胡问静来了!胡问静来了!”
某个将领迷迷糊糊地出了营帐,破口大骂:“叫你娘啊!胡问静怎么会来,大过年的打毛个仗啊,胡问静就不过年了?谁忒么的做噩梦乱叫,看老子不打死了他!”他一边大骂着,一边揉着眼睛,注意到了四周有火光,心中更怒了,是谁点燃了营帐,明日住哪里?
营帐外的冷风立刻让他清醒了一些,他又一次大骂:“哪个王八蛋胡说八道?老子打死了他!”然后,他怔怔地看着远方。
营地中到处都是火光,无数的营帐燃烧着,火光中无数人四处乱跑,而数百骑兵肆意的砍杀着,凄厉地惨叫声划破了天空。
那个将领喃喃地道:“真是胡问静……”
火光中,胡问静纵马疾驰,瞬间到了那个将领的面漆那,那个将领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月光之下他清楚地看到了为首者是个女子,惊恐地尖叫:“胡问静!胡问……”
胡问静长剑斩落,那将领的人头坠入了黑暗和纷乱的营地之中。
有士卒惊恐地躲在营帐之中,裹紧了被子不肯离开,四周都是凄厉地惨叫声,只有这帐篷之中最安全。忽然,有人扑在了帐篷之上,凄厉地惨叫。那胆小的士卒惊恐地看着帐篷上的人影,黑暗之中看不清那人是谁,只看见深色的液体从那人的身上流淌而出,染了一大片的帐篷。他看不清那是什么颜色,可是那浓浓的血腥味却让他瞬间明白那是鲜血。他凄厉地叫着:“啊啊啊啊!”
下一刻,帐篷承受不住那尸体的重量终于撕裂,帐篷中的胆小士卒看着明亮的月色,看着眼前的尸体,看着鲜血慢慢地向他流淌,凄厉地尖叫。
营地中有人惊慌地尖叫:“救命!”有人迷迷糊糊地从营帐中爬出来:“怎么了,怎么了?”有人裹着被子就冲出了营帐,惊慌地乱跑乱叫。
星光之下,黑影重重。
一批骑兵瞬间冲过,慌乱的士卒中好些人被砍杀,而有的人却侥幸躲了过去,有士卒看着身边被杀的同袍,心中又是惊恐,又是庆幸,完全没有为了同袍报仇的心思,只想在这混乱的夜晚活下去。
又是一队骑兵冲了过来,再一次将残存的人尽数的砍杀。
姚青锋指挥着十几个拿着火把的骑兵四处点燃帐篷,再一次提醒着:“一定要小心,别烧到了自己身上的纸甲!”不穿纸甲缺少防护,穿了纸甲却又怕火。那十几个士卒大声地应着,四处的点火。
姚青锋看着火光中轻飘飘的纸甲,想了想,又道:“火把举高点,若是感到胳膊酸了就换人,千万不要硬撑。”
前方,胡问静带了人四处纵横冲杀,一个接一个的营地大乱。玺苏大笑:“老大,果然很容易!”打了这许久,就没见一个抵抗的敌人,比平日训练还要轻松。
胡问静厉声道:“小心点!错了一步就是丢了性命!”
玺苏急忙缩头,一刀砍翻了一个乱跑的敌军士卒,跟在胡问静身后继续向联营深处冲去。
前方慌乱的营地中,无数人四处乱跑,却有某个男子带着几十人冷冷地站在道路中央,手中的刀子在月色下映射着光芒。
胡问静立刻注意到了这几十人,扬声警告其余骑兵:“有高手,小心!”纵马向那几十人冲去。
一群骑兵一齐点头,在一群空手或拿着木棍的敌人中忽然出现了拿着闪亮的长刀的敌人,绝对是敌人中的高手。众人全神贯注,死死的盯着那几十个人。
祂迷叫道:“小心伏兵!小心绊马索!小心陷阱!”傻乎乎地挡住骑兵前进道路的人若是没有诡计,她就把脑袋割下来。
胡问静一听,实在是太有道理了,立马举起了手臂,众人勒马减速,从疾驰变成了小步跑。乌漆墨黑的敌营之中有陷阱的可能是零,但是有绊马索的几率还是很大的,随便找根绳子就能坑死了骑兵,这么黑的光线下有哪里看得清绊马索。
胡问静干脆勒住了马,厉声道:“谁有火把?”一群骑兵你看我,我看你,五百骑兵分成两部分,胡问静负责在前方冲杀破营,姚青锋负责率人在后方放火和驱赶溃兵,跟随胡问静这一队人哪有火把?
玺苏诡异地看胡问静:“老大,你不会这么胆小吧?”也就有几个人装逼而已,至于马都不敢跑了?胡问静严肃极了:“勇猛不代表是傻瓜!谨慎一万遍都没关系,送死一次就完蛋,胡某的小命也只有一条。”伸手在身上乱摸找火石。
那诡异的拦路的几十人中,领头的男子看着前方混乱的营地中的火光和人影,嘴角露出了自信的微笑。他淡淡地道:“乱世出英雄,乱军之中同样出将领。”几十个士卒站在那将领的身后眼中闪着光。他们加入门阀联军之前是同一个镇子的,大家都认识,深深地知道那男子的武勇。
“华哥很厉害的,一拳就打死了一头狼。”有人一万次的提起那带头的华哥的往事。其余人用力点头,热切地看着华哥,深深地相信只要跟着华哥就能在这个乱世之中出人头地。
那华哥厉声道:“我们虽然武勇,天下无敌,可是我们出身低贱,没有名气,不为门阀老爷们知道,明珠蒙尘。”一群人眼角有泪水打转,他们个个都是好汉,但是门阀老爷们却根本不重要他们,每天就是在营地中晒太阳发呆,英雄无用武之处,这实在是不公平。
一个人大声地道:“华哥文韬武略样样天下无敌,只要有机会一定能够封王拜将,我们只要跟着华哥就绝对不会错。”众人郑重又真诚地点头,跟对一个老大才是最重要的,华哥要是出人头地当了大官,他们也能当个小官。
华哥微微一笑,指着远方的骑兵,道:“胡问静很快就要来了,我们只要杀了胡问静,门阀老爷们就会赏识我们的武勇,我们从此就是人上人了。”一群人的眼神如火,能够出人头地成为人上人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了。
华哥厉声道:“拿起刀剑,摆杀狗大阵!”他为什么有信心截杀胡问静?因为他们有刀子!他们这刀子是自己带来的,在一群只有木棍的士卒之中鹤立鸡群,天下无敌。
一群人大声应着,看似凌乱的站位其实是华哥精心设立的阵法,只要有人进了这个杀狗大阵就会受到几十人四面八方的殴打,绝无还手之力。
华哥傲然挺身望着远处的火光,隐约可以看到一队骑兵停步不前,他冷笑出声:“敌人知道我们的厉害,不敢过来了。”他身后几十人齐声欢呼,仿佛已经打赢了。
华哥得意地四顾,那群敌人还算识货,竟然看出了他们的杀狗大阵厉害无比,犹豫不前了。他转头看身后,除了他们这一队人,其余人早已逃得干干净净。华哥笑了,机会只留给那些有准备的人,他可以凭借斩杀胡问静的机会出人头地,而其他人却不能。
华哥拿着长刀,盯着前方的人影,厉声道:“来吧,胡问静。”
华哥和他的同伴其实不知道胡问静长什么样,作为小镇百姓,他们在加入门阀大军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胡问静,小百姓怎么会知道朝廷官老爷的名讳和事迹?华哥等人是最近才知道胡问静的,贴近所有百姓生活的“父撬女家案”在门阀的推动下流传的极其的广大,几乎是有门阀的地方就有人在传播“父撬女家案”。华哥等人第一次真正的知道了这个喊了大半年的“奸贼胡问静”是个女人,至于长什么模样自然依然是一无所知。他们唯一确定的就是胡问静是门阀老爷们恨之入骨的人,只要杀了胡问静就能走上人生巅峰。
胡问静终于有了火石,随手点燃了附近的营帐,火光之下那几十人自信的神情更让胡问静小心了,只是一次简单任务,千万不要翻车啊。
她想了想,干脆跳下了马:“你们等着,胡某去看看。”祂迷急忙翻身下马,拎着朴刀跟了上去,胡问静一个人前去太危险了,有她在起码可以分担一半的风险。玺苏也想跟上去,想了想,却举起了手臂:“准备冲锋!”一群骑兵点头,警惕地打量四周,随时准备冲锋。
华哥静静地看着远方,有两个人过来了,前一个人普普通通,还有些矮小,后一个的身材一看就是超级能打的。
“是胡问静和她的保镖?”华哥心静如水,一点都没有紧张或者惊恐。他与那个叫胡问静的女人没仇,他杀了那个叫胡问静的女子只是为了自己的美好人生,他的未来还要杀无数的胡问静,李问静,张问静,他又何必为了一个垫脚石感到紧张或者惊恐。过了今天,他就不会记得胡问静是谁。
华哥看着胡问静走近,朗声道:“来者可是胡问静?”
胡问静脸色陡然大变。
华哥得意了,这是终于发现杀狗大阵的凶残和凌厉超出了
他微笑着:“临死前叫你死个明白,我是……”手中的长刀陡然划着玄奥的轨迹砍向了马上的胡问静。
胡问静随手一刀砍去。
那华哥笑了,胡问静上当了!这一刀他看似用尽了全力,其实只是佯攻。他的手臂陡然发力,长刀的落点陡然变化,完美的避开了胡问静格挡的刀锋,直取胡问静的身体。
下一秒,华哥的刀子连着手臂落在了地上。
一群华哥的手下大惊失色:“什么?”下一刹那,胡问静已经杀入了众人之中,剑光四起,鲜血四溅。
那华哥怔怔地看着胡问静走过了他的身边,他木然站着,只是嘶哑着嗓子喃喃地问:“为什么你能看破我的刀法,为什么你能砍断我的手臂?为什么?”
身后,那华哥的手下们已经被胡问静和祂迷屠戮殆尽,那华哥缓缓地转头,看着身后的尸体,被他引以为傲的绝世刀法结果被胡问静破了,被他认为天下无敌的杀狗大阵全军覆没,这个世界怎么了?
胡问静脸色铁青:“被一个菜鸟唬住了!”祂迷认真地安慰:“谨慎小心一万次也没关系,鲁莽一次就掉了脑袋,为将者必须谨慎一万倍……”
远处,玺苏带领骑兵慢慢地靠近,为了个菜鸟垃圾浪费了时间,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胡问静脸皮极厚,很快就有了借口:“就当给马儿休息一下了。”
不远处,那华哥的脖子上一道浅红也来越浓,然后疯狂地涌出鲜血,脑袋终于被鲜血冲开,落在了地上,唯有那华哥的身体僵立不倒。
胡问静大声地叫着:“上马,我们继续冲锋!都是菜鸟,我们继续前进!”一群骑兵大声应着,没有遇到丝毫有力的抵抗,继续前进毫无问题。
某个联军营地中,一个将领厉声叫着:“列队!列队!不要慌!我们人多,只要我们列队作战,我们一定会赢!”一群士卒大声地应着,然后死死地看着那个将领的身后,原本还算整齐的队伍开始涣散。那将领大怒:“不要怕,我们……”身前的士卒们转身就跑,一个大力用来,无数士卒推着那将领疯狂地向前奔跑。那将领厉声叫着:“不要跑!列正!不要跑!”身边的士卒们胡乱地叫着:“快逃!我们要死了!”“逃进定陶城就安全了!”“救命啊!”“小四,我在这里!”
疯狂奔跑的人潮根本无法停歇,席卷着前方所有的门阀联军的士卒。
玺苏斩杀一个敌军,追上胡问静道:“老大,已经深入十几里了,好要再前进吗?”胡问静看看四处像猪一样乱跑的士卒,贪心了:“再追杀一阵,难得有这么配合的菜鸟,以后再也遇不到了。”玺苏点头,大声招呼其余骑兵:“向前!向前!”
某个营地中,有士卒裹着被子呆呆地看着远方,远方火光冲天,惨叫不绝。另一个士卒拼命地拉他:“傻站着干什么,敌人杀过来了,快逃啊!”那个士卒茫然地道:“我只是想要在冬天不干活却能白吃一口热饭,顺便还能游山玩水长长见识,为什么又要挨冻又要被……”那拉他的士兵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厉声道:“快逃啊!”就因为大家都是来混口饭吃的,所以才要玩命地逃啊,出来走几步是一个价格,出来送命是另一个价格!
四周的士卒望着远处一个又一个的营寨在黑暗中接连的起火,惨叫,那鲜红的火焰和凄厉的叫声宛如巨浪向这里蔓延,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有人凄厉地叫着:“快逃去定陶!进了定陶就不怕了!”
无数人丢弃了木棍和被子,拼命地逃,定陶城就在十几里外,进了定陶城小命就保住了。
胡问静带着骑兵在溃兵中四处斩杀,驱赶着溃兵向定陶逃窜:“向前!继续向前!这些都是菜鸟,我们还能继续往前冲杀!”祂迷瞅瞅四周,真的都是菜鸟,还没打就跑了,可是这已经追了多远了,不会马上就到了定陶城吧?
胡问静完全不在乎:“若有危险,我们就撤退,今日胡某已经完成了任务,剩下的都是白捡的。”
一群骑兵大笑,奋力冲锋。
“向前!向前!一直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