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 黎明90 混战场-我爱她,因为她像爱……(2 / 2)
刚被打懵过一次的无命,又逢着这种灭顶之灾,就算这会儿没脑子,求生本能也为它作出了选择。
它在瞬间冲破炮火拦截,径直冲入“暴怒者”内部,这艘霸主级星舰的防护设备竟完全无法拦阻它,任由它无视任何物质与能量阻隔,就那么挤入了星舰内部。
紧接着星舰就开始剧烈抖动起来,就像是引擎驱动发生了什么变故一样,随后整艘舰的武器槽全然放开,这个满身狰狞的恐怖之物霎时就启动,仿佛是要将所有的能量武器全部消耗干净那般。
可怖的光如同恒星爆发,主脑都不得不放弃当下的载体,向后跳跃,才避免被波及。
它密切观测着,然后眼睁睁看着没有任何目标徒劳炸完一波的星舰,忽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而且很长时间没有任何动静。
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此诡异的场面之下,就连主脑都不能判断,究竟危险的是谁。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
……
阿黛尔当然不知道另一边星域的某位总督被一个视频刺激到发疯,也不知道追着她跑到人类世界的无命一个不慎被主脑抓住马脚,然后循此观测到了潜藏在死亡裂谷之上的“暴虐者”,或将为不久之后的星际大战带来未知的变故。
她在忙着跟执政官较劲。
之前的居所因为被视频暴露,所以换了个地方——虽然还是在源星上,但执政官的房产显然遍地开花。
这回边航是不敢上门了,据说他现在到哪都被无数眼睛盯着,就指望从他身上窥探一二。
连同僚们看向他的眼睛都是绿的,虽然他们对于执政官跟阿黛尔有一腿这点是不信的,但全天网的大聪明说得也太像是真的了!
再加上执政官的举动确实违反常态,短短两天内破的例都让人怀疑他的真实性,这就给将信将疑起来。
不会是一见钟情?
当年罗塔星的时候她尚年幼,又处在蕾拉身死的惊天剧变下,才没发生什么,这会儿她都长成了,出落有惊人的魅力,执政官他……也说不准啊!
脑洞开得巨大的同僚们让边航完全没了想法,他处在那种独醒的状态没多久,就恨不得掀桌了。
还不如醉死呢!
他更愁了!
别人异想天开着执政官能不能跟白狮之主联姻,这样的话白狮军团跟两境战场就彻底不用担心了,他想的是这俩个最后动了真火,你死我活怎么办!
互相捏着对方最致命的把柄,这是一个不慎都得惊天动地的灾厄。
他觉得这是即便两人搞到一起都没法解决的矛盾!
阿黛尔一开始还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还希冀着再搭一次顺风车进识海看看,但是左等右等执政官没反应,她的体质还有些虚弱,也着实撑不住继续熬,才闭了闭眼睛就睡了过去。
如她所料的那样,她在睡梦状态很难不进入“猩红之种”的记忆。
这一回倒是没有像上次的火海那么惊爆的剧情,而是……花?
执政官对于原始种植载显然有特殊偏好,她目前见过的两处房产,都是超高层、且带了非变异植载的空中花园。
而这些画面,是因为执政官通过“猩红之种”走过,所以在“定位”之上也印刻了记忆。
阿黛尔看到银发执政官在山顶一面湖泊上钓鱼,山下高大的山毛榉原始森林底下有一望无际的蓝玲花;看到如暮云红霞般灼灼燃烧的红花楹,他遥遥地坐在高处的观景台上喝茶;看到某一个窗台上一颗娇惯的铃兰,他慢条斯理地伸手修剪它冻伤的叶子……
这样的执政官,显然与惯常记忆中的形象毫不相同。
阿黛尔没有太高的道德标准,但是作为窥探他人隐私之人,即使不受她控制,都叫她感到十分别扭。
但很快,这些画面都模糊了。
她的意识不由自主地开始沉陷。
……
执政官皱着眉踩在这个白色的空间。
阿黛尔识海是完全不能触碰的禁忌,有一次逃命的经验已经够他受的了,所以他果断转变策略,从大脑本身着手。
能力者识海的存在让大多数记忆都能分门别类存放,但人脑的原始构造就意味着、有一些过分深刻与重要的长时记忆也会留存在大脑皮层——他本来以为他要一部分一部分地寻找并且阅览,只是没想到一脚便踏进了这里。
这是某个独立的意识空间?
一切都是空茫的,没有轮廓,没有边际,然后他忽然意识到,他失却了能力——他在这里完全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短暂的意外没有叫他惊慌,反而连眉宇间的褶皱都慢慢褪去,这种奇怪的场景勾起了他的兴趣。
他慢慢地朝前走着,没过多久就看到这个空间的主人。
一个孩子?
极度的瘦削。
她抱着膝盖坐在那里,赤着身体,骷髅般没有血肉,稀稀拉拉的金色短发,脸颊都是凹陷下去的,只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像是初生的幼兽一样,懵懵懂懂。
她有多大?
三岁?还是四岁?
他有一种莫名的荒谬感,潜意识告诉他那就是阿黛尔,但他又难以想象,她为什么会以这样的面貌出现。
执政官靠近她,在她旁边蹲下来,她没有动静。
盯着她看了好久,对方依然一动不动。
他尝试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她没有反应。
“你在做什么?”
这句话像是触发了什么,她终于动弹了一下。
她慢慢转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蓝眼睛流转过一些灵动的光。
嗓音又轻又细,好像刚生出来的草茎,柔嫩得轻轻吹一口就会折断。
“我在等姐姐来接我。”
“姐姐?”
她说道:“她就快来了呀。”
执政官陷入更无法捉摸的荒谬之中。
这是真实的记忆吗?
还是某种异态的幻象空间?
然后他发现完全无法跟她交流,她只会反反复复重复“姐姐就快来了”。
他只能暂时丢下她,去其他地方看看。
很快他又回来了,他已经确认,这个空间除了她什么都没有。
他又看了她许久,忽然撕下自己的外套将她裹起来,直接背到身上。
她并没有挣扎,只是用懵懂的眼睛这么看着他。
“怎么才能出去?”他问道。
“我不知道哦,”细细的声音还是重复着,“姐姐会来的。”
他背着个小孩,却像是背着个猫崽子,毫无分量,走一截他就得回头看上一眼,确信她还活着!
她呼吸的声音都轻得几乎不闻,像是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执政官完全没有了脾气,随意选了一个方向前进。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这个鬼地方让他彻底丧失时间概念,但身后那小鬼气息越来越微弱倒是真的。
他已经把她从背后放下来,抱在了怀里。
她不会真死吧?
微妙的挫败没有让他丧失信心,他意识到,如果她真的死去,会不会这个空间就会不攻自破?
但这是记忆,记忆的主人怎么可能死在过去呢!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尝试与她说话。
奄奄一息的蓝眼睛已经闭上了,似乎睁着眼都给她带来很大的负荷。
她梦呓般呢喃地说:“我不知道啊。”
“那你怎么知道‘姐姐’会来?”
“因为……她就是来了啊。”
执政官逐渐搞懂了因果关系!
这是段过去的记忆,但又不是纯粹就局限在当下这个节点,至少真实这个时间的她是绝对不知道“姐姐”会来的——是后来蕾拉真的来了,接她走了——所以影响到了这个记忆节点。
让这个孩子铭刻住了“姐姐会来”的事实。
于是他说道:“对,她会来的。”
似乎被认同让她很开心,小孩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这在近似骷髅的脸上并不好看,甚至有几分诡异,但执政官依然感觉到了她的满足。
然后他走着走着,忽然一脚陷落。
白色空间不见了,他毫无预料地栽进了一个漆黑狭窄的地方。
这是极其阴暗压抑的所在,没有光,氧气稀薄,腐朽的气味与死亡如影随形。
只刹那,执政官的洁癖就在疯狂发作,他烦躁地恨不得将周身的一切都毁去,这叫他觉察到,他的能力忽然间回来了。
然后他看到了她。
那是一个濒临报废的生命舱。
浑浊溶液中蜷缩的孩童像具小小的骷髅一样细骨伶仃,苟延残喘,奄奄一息。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地底。
很深很深的地底。
她真实的记忆,比他所想象的还要可怖。
她一直都被埋在地下,生命舱上黯淡的启动日期显示,这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
原来她不是三四岁,而是六岁了。
她就在里面从胚胎开始培育、生长,严重发育不良,深埋地底,不见天日。
执政官能感觉到微弱的精神力波动——她竟然是觉醒状态?
所以她是有意识的吗?
她知道自己度过的岁月如此绝望吗?
他有那么瞬间,想要打破生命舱将她带出来,但是又惶恐这或许会加速她的死亡,然后他记起来,自己是个旁观者,他只是在阅览一段过去的记忆。
“你的姐姐呢?”执政官轻声地说。
生命舱中濒死的雏鸟当然不会回答。
沉重的无声的黑暗吞噬着地底的一切生机。
生命舱的微光像是风中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他就站在那里默默看着,很快,眼前忽然一晕,被强行推出了这段记忆。
他睁开眼,床上已醒的女人正对他怒目而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