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八零知青不回城(捉虫)(1 / 2)
一屋子的大姑娘小伙子扎扎实实的上了堂新生儿课,包括不学医的宋清远和他这边的亲友。
为啥他们也要学?开玩笑哦。哪个不生娃?生了娃之后要怎么养,可不得好好学着。
宋清远的表哥在电大旁听,等到课堂结束,他才意犹未尽地发表自己的评论:“比电大的课还好。”
电大的录音课就不说了,一开始他还觉得新鲜,后来听到朗读磁带,他就感觉在听催眠曲,宁可自己看教材,还能记得更清楚些。
录像课也差强人意,现在的录像课更加像是剪辑糟糕的课堂重现。除了老师嘴巴说的内容之外,文字展示部分依靠的是黑板上的粉笔字以及写了字的卡片。这二者都有个大毛病,就是停留时间短,你还没看清楚呢,镜头就晃过去了。更别说理解和做笔记了。
频繁切换的镜头也让人头晕,好不容易进入状态了,镜头一换,你的思路又被打断了,前功尽弃。
今天的课不一样,老师用了很多道具,内容详尽,图文并茂,上课的声音也充满了感染力,让你忍不住想去多了解一点。老师提问的时候,还给大家留下了思考的时间,然后自问自答,一一讲述要点。
他从来没上过这样的电大课。他明明一天都没学过医,到今天也没当过爹,可他愣是听得津津有味,还想继续听下去。
表哥丝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其他没上过电大的人都将信将疑,开玩笑道:“你别怕,我们不跟你抢旁听名额,你就好好上你的电大课吧。”
表哥却转头看陈立恒,认真道:“记一个我的名字吧,下个月我发了工资,再预支点儿,我也要台电视机。”
既然电大上的课程就那样,那他下了课回家还不如自己对着电视好好看呢。
众人发出哄笑,调侃他道:“那你还要不要电大的文凭了?”
整个80年代电视大学都处于高光时期,电大的文凭也被单位和社会承认,毕业出来升职加薪都优先考虑。
表哥脸色微红,却一本正经地强调:“技多不压身,我多学点,总没错吧?”
宋清远也点头:“是该弄台电视机。老九,这电视我没白买。我跟你们说,这比工农兵大学上的还好。”
众人嗤之以鼻,还有人怼他:“是人家工农兵大学的老师上的不好吗?人家根本不敢管你们才是真的吧。听说因为期末考试考不过,面子挂不住,你们直接批.斗了老师,说考试就是搞资本主义的那一套。”
宋清远难掩尴尬,认真地强调:“我可没去凑热闹,是那帮家伙平常不学习,就想跑去大学镀层金,影响了我们这些想要学习的人。”
他赶紧转移话题,“想买电视的人抓紧啊,货品有限,先到先得,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了。”
原先没有订电视的人这会儿也心动了。
他们的想法也很简单,当电视机是娱乐工具时,那就可有可无。毕竟娱乐是奢侈品。可电视变成学习手段时,那即便一台电视机要200块,也是必需品。省吃俭用口挪肚攒也得买。
大家争先恐后地招呼陈立恒:“老九,我也要一台。”
外面的人听到了动静,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后,又陆续有了10来个人订电视机。
等到田蓝和陈立恒走出宋家时,两人都拿了厚厚的一沓订单。
田蓝恍恍惚惚:“我还以为我喜糖要卖的比你好呢。”
毕竟喜糖虽然贵,但比起电视机来,又是零头中的零头。
陈立恒也跟踩在棉花上一样,感叹了一句:“大家学习的热情可真高。”
这是个对知识如饥似渴的时代呀。
就像高尔基说的那样,我看到书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一样。
那是因为他生活的时代没电视。如果有这种声色俱全的知识传播方式,他估计会更矮的。
田蓝突然间转头看陈立恒:“你有没有觉得空间升级了?”
陈立恒笑道:“不是系统吗?你怎么又说是空间了?”
之前按照田蓝普及的知识,两人一致认为那个外挂是空间,因为能从里面拿出东西用。
但现在,他们得到的不是电视机,而是以电视机为媒介传播的知识。更加符合系统的标准。
田蓝摇摇头,无所谓道:“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你发现没有,在我穿越的第1个世界里,我得到的东西都是实物,比方说种子。到了第2个世界,除了枪.炮之外,我们还拿到了很多资料,它们承载的是知识。它相当处于一个进展状态。等到了现在,媒介由挎包变成了电视机,它就自己展示它要传递给我们的东西了。你觉得这说明什么?”
陈立恒福至心灵:“就是没有我们,只要电视机还在,它就能继续传播知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呵呵,敢情他们被嫌弃了。这个不知道是系统还是空间的家伙觉得他们动作太慢,迫不及待自己跑出来了。
压根不用借他们的手。
田蓝直接呵呵,开始吐槽:“它以为很简单吗?开局啥都没有,什么都是咱们白手起家。”
陈立恒也附和:“就是,为了酿酒和制糖,你吃了多少苦?为了挣钱改善大家的生活,我们又想了多少招?和着它还以为我们一直在玩呢。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有伴侣的好处就在于你们可以共同吐槽惹不起的老板,就算不能打倒他,也能发泄心中的不满。而不是被叨叨叨,你这样想不对。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抱怨了半天,突然间想起了重点。他们还不知道这个升级版的空间触发点到底是谁呢。
万一是因为他们开了电视机,所以才出现网课内容的怎么办?
哎呀,想起来为啥有点小骄傲?
不行不行,得突破空间的限制,必须得完全依靠电视机自己。
现在时间太晚了,网课都上完了,只有明天再验证了。
胡长荣和吴秀芳因为明天还要上课,所以吃完喜宴就赶紧回去了。剩下田蓝和陈立恒单个到这会儿,自然不好再赶夜路。
好在宋清远和何秀莲新婚燕尔,得留在宋家的新房。宋清远的单身宿舍倒是空了出来,刚好可以收留兰花花和老九。
两人到了宿舍就赶紧睡觉,因为第二天一大早还得搭顺风车去赵家沟,然后再跑到向阳公社借电话,赶紧打给宋清远询问电视机的情况。
这两人马不停蹄,动作快的要命。一个电话过去,恨不得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老宋同志还躺在床上重温鸳梦呢。
他被爹妈喊醒了,悲催地跑去他爹妈的单位接电话。
等听到要求的时候,宋清远当场悲鸣:“老九你个缺德冒烟的东西,当年你结婚,到底是谁帮你挡得酒?”
大清早的呀,咳咳,还不到上午10点,当然是清早,他怎么好意思让自己跑过来就为了这点破事。
连单位体恤他,特地给他放了婚假。
就是他老婆工作性质特殊,今天一大早又被值班大夫想过去帮忙,听说病人情况危险了。
谁让宋佳就住在医院旁边呢。
陈立恒一本正经:“不好意思,常规流程,回访询问电视机的使用情况。如果有任何故障,不及时向我们反映的话。那后面我们可不负责。”
可怜老宋同志结个婚就基本上赤贫了,眼下电视机是他家的重要资产。他不得不跑回去,再度打开电视。
好的啊,中央台和那个电大频道都是好的,清清楚楚。他就没看过这么清晰的电视机,尤其电大频道,屏幕上的电路图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宋清远准备关了电视剧,回电话前告诉老九情况。结果这时候,屏幕上出现了让他惊叹的一幕。
打字,有个人在啪啪啪地打字。他用的不是打字机,而是类似打字机的键盘,很小的一只,跟他们单位的打字机比起来那就是爷爷的孙子,刚出生的那种。
宋清远都怀疑这么小的键盘,这么少的字符,怎么可能满足打字需求?可神奇的是,人家的手在键盘上啪啪一通,他面前的屏幕就出现了一排排字,速度快的要命。
宋清远惊呆了,他可从来没见过这种打字机,居然可以直接显示出打好的字。更要命的是,那个人打错字了,居然按一下键盘,屏幕上的字就消失了,然后还能重打。
要知道,他现在用的打字机是直接打在纸上的,打出来就印出来了。一旦出现错误,就只能画横线重来。可这种横线出现的多了,这一页打好的文件也废了,得从头再打。
哪里能像电视上展现的那样轻松?
宋清远现在就是单位的打字员,看到能够轻松解决自己工作难题的技术,他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老九,立刻两只眼睛盯着电视机,生怕错过了任何关键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时针从10点的位置,转移到11:30,宋清远都一无所觉。
直到他老婆何秀莲回家,听到电视机响,进门找他,他才回过神来:“你……你下班了呀?”
何秀莲好笑:“你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宋清远瞬间亢奋,指着电视屏幕给妻子看:“计算机,这是计算机课。原来计算机已经这么发达,能够做这么多事了。”
什么打字画图,什么制作动画,甚至还能播放音乐。
他本来以为自己是个时髦青年,不说走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上,起码也算不上土老帽。
结果今天他开眼界了,他何止是土老帽啊,他是埋在土里,压根都没伸头看外面的世界。
何秀莲看了一会儿课堂内容,的确很新奇。不过她更感慨的是:“多亏有电视大学。”
她是妇产科医生,对新生儿科知之有限。现在国内好像都没什么新生儿科的概念。但今天一大早,她被喊到医院,先是碰上产妇难产,好不容易把孩子弄下来,小孩情况又不好,要立即抢救。
当时她都懵了,因为之前没学过如何处理这种危急情况。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前一天晚上从电视上看到的内容,秉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原则,赶紧依葫芦画瓢,居然把孩子给救回来了。
后来那小家伙哭得可大声了,小手小脚也有劲的很。
何秀莲捂着胸口,诚心实意地夸奖丈夫:“幸亏你买了电视机。”
之前她还觉得丈夫奢侈,不应该把钱花在这种没意义的娱乐活动上。有200块钱,能买好多书了,可以让他们共同进步。
事实证明,是她狭隘了。电视不过是媒介,你可以用电视娱乐,也可以通过她学习。只要你有心,就能学得很不错。
宋清远得意洋洋:“那当然,我从不做赔本买卖。”
她老婆看不下去他那牛气轰轰的嘴脸,催促他:“吃饭吧,光知道看电视,连饭都不做。”
她公公婆婆还没退休,中午肯定吃单位食堂。
宋清远也懒得做饭,招呼妻子:“咱们去我爸妈厂里吃吧。厂里现在也跟赵家沟订菜,都有空心菜和黄瓜了,特别新鲜。”
何秀莲同样不爱做饭,赶紧推丈夫:“那我们快点去吧,吃过饭说不定还有新课程。”
她听说现在有种技术可以解决妇女难产问题,叫剖腹产。那个人很快把孩子拿出来,能同时救大人和孩子的命。
不知道电视大学会不会教。
宋清远借了爹妈单位大门,门卫看到他就喊:“你电话接到了吗?”
宋清远猛然回过神,完蛋了,老九还在等他电话呢。
好在他传递回去的是好消息,陈立恒没咒骂他。
兰花花还主动为他答疑解惑:“打字机也就是这10年了,后面计算机才是主流。以后大家都会那样打字,电脑和打印机连通到一起,就能直接把打好的文档印出来。”
宋清远觉得头晕,愈发悲愤。
他好歹是工农兵大学生吧,为什么兰花花说的东西他闻所未闻?
田蓝一本正经:“那说明你的知识文化水平还不够,需要继续学习。你看我们连电视机都做出来了,你下一步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做出计算机?”
“啪”。
电话被悲愤地挂断了。
田蓝耸耸肩,也放下话筒。
好了,论证结束,事实证明外挂强大无敌,只要有电视机在,它就能传播网课。
陈立恒瞬间斗志盎然,既然道路已经摆在脚下,那么管外挂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呢,先干为敬。
田蓝也懒得再纠结。外挂不露面的时候,他们要好好干活。现在外挂都加成了,他们当然必须得加倍努力干活呀。
陈立恒暂时搁下了筹备中的水泥厂,一门心思投入到电视机的生产和销售中去。
他的目标销售人群不仅仅局限在县城,那年从赵家沟走出去的知青的主意都打。不用票的电视机,200块钱一台。订单凑够了10台,就找人免费给你发货,只要去火车站拿就行。
当然,陈立恒不可能自己跑去送货,托交友广泛的宋清远的福,他能找到在火车上工作的熟人。等到买卖双方敲定好之后,到时候把东西交给列车员,就能完成运输工作。
当然,得掏点钱意思意思。
陈立恒感慨不已:“难怪大家都愿意当八大员,这有了交通工具就是不一样。还不用他开火车呢,人在车上,都能赚外快。”
这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腐败吧。
可如果没人搞这种假公济私的行为,他就得自己想办法找货运车厢,那样花费的成本更高,甚至因为要托运的电视机数量太少,而造成运输车辆的浪费。
他点点头,又自言自语:“难怪要搞经济改革,的确得灵活些,才能应对时代发展的需要。”
田蓝好笑,随便他叨叨。他忙她更忙,她手上有一堆事呢。
淀粉车间得盖房,桃心型的喜糖也要赶紧做。
5月是结婚的旺季,现在他们收到的订单已经超过了1000瓶。越往后面会越多,如果没有专门的生产线,根本应对不了如此广阔的市场需求。
还有糖稀,同样的扩大生产规模。
别说食品厂,就是酒厂也放了话。马上要进夏天了,水果罐头得准备上。他们今年跟林场说好了,要多进一半水果全部生产成罐头,腌制罐头的糖也必须得跟上啊。
在夏天来临之前,这些活一件都不能耽误。
当然,这些还不是重点工作。眼下她真正要关注的,实际上是向阳公社各个大队的通电问题。
早在60年代,国家就已经推行过一波村村通电的工程。向阳公社也是搭了那会儿的末班车,成功通上的电。
但买电线要钱,买电线杆子也要钱,最可怕的是用电还得交电费。这对各个大队的社员来说,是沉重的负担,他们承受不起。
听说本省甚至还有地方当初被作为示范点,村里通了电。结果因为交不起电费,后来电灯电线都成了摆设,家家户户还点煤油灯。
一句话,钱制约了现代科技进农村。
现在,经济卡脖子的手已经松弛了,起码赵家沟不缺这份钱。
大队书记听了田蓝的汇报,赞同通电的是迫在眉睫。
有了电,他们的磨坊就不用单纯依靠风力。到时候通上电,磨盘就能呼呼地转。
有了电,即便到了晚上,糖坊和酒坊照样能开工,起码能多赶一半的工时,能多挣好多钱呢。
以后娃娃们也不用坐在煤油灯下写作业,多费眼睛。
他立刻张罗着开社员大会,把全大队的男女老少都拢到一块儿,说引电入村的事。
通电技术上没问题,县里的电力公司也愿意送电下乡。就原先困扰大家的电缆供应,因为吴师傅有门路,只要多掏点钱就能买到。
大家唯一需要讨论的就是钱。
电线杆子好说,现在条件有限,没有水泥柱子,拿硬木头代替也常见。反正他们是山村,山上都是树,倒不缺这点木料。
但电缆不一样啊,这可是紧俏物资。好不容易有了门路购买,那就得掏钱。
还有就是变压器。往前数几年,你要跟上面申请个变压器指标,你得拿出200斤铜去换。村里只当然没这么多铜,那还得花钱去各个地方收。
除此之外,家家户户用的电灯同样是一笔钱。
大队书记强调:“我们讲民主,不搞强迫那一套。电是肯定要进村的,但入不入你家大门,得有你自己说了算。但我丑话讲在前面,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如果这回你不借着大队通电的东风,把家里的灯亮起来。以后你再想牵电线,你甭找我,找我也没用,你自个儿去找电力公司,再掏钱。”
社员们发出嗡嗡的声响,大家交头接耳。
有人扯着嗓子喊:“通,书记你就给个准话,电费要出多少钱?”
大队书记骂了句娘:“你个东西鬼的很,通电就不要钱了吗?我们请电力公司的同志算了下,电从公社接到村到村尾巴,总共需要5000米电线。我们找人买的电线1米4毛钱,这样加在一起,差不多要2000来块钱。电线杆子我们自己砍。电力公司派人下来干活,我们要出300块。变压器差不多要100块。公账上得走2400。剩下的,各家各户负责的就是往自家去的电线。因为距离有长短,所以大家谁也不占谁便宜。比方说二队要通电,用了500米电线,那就是200块钱,几户人家通电,就家家户户平摊。”
大家伙儿听得心惊肉跳,没想到通电这么费钱,电线又这么贵。
如果放在去年的今天,不用说,大家肯定立刻抬屁股走人。他们村的地主都死了,唯二的两个富农已经风烛残年,剩下的贫下中农哪儿来的钱通电?
有脑袋瓜子灵光的人,瞬间觉得不对劲:“从公社到我们大队有4个大队呢,难道电线杆子和电线都要我们出?”
其他人回过神来,跟着嚷嚷:“就是啊,他们就不用电吗?”
大队会计两手一摊,做出苦脸:“就是占我们的便宜呀,人家说了,他们没钱,他们不用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