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八零知青不回城(1 / 2)
田蓝呆呆地盯着电视机,看了一堂课的高产红薯种植。
实验室的学生们也看得津津有味。红薯就是山芋,全国各地都有种,只是说法不同而已。
向阳公社的学生基本都是农家子弟,即便干部家庭出生的人,也在学校参加过农业生产,对种山芋一点儿也不陌生。可大家没想到,就是简单地种山芋,居然还有这么多讲究。
春山芋的种植方法和夏山芋就不一样,要是处理不当,就会造成山芋减产。
等山芋丰收以后,如何贮存?又是一门学问。
而且原来山芋除了晒干磨粉做粉丝粉条之外,还有这么多加工方法,什么山芋脆片,什么酸辣粉,什么粉粽,大家都是第一次听说呢。
站在后面的人被挡住了视线,看不清楚电视机的内容,急得够呛,一个劲儿让前面的人坐下来。
还有人干脆掏出的笔记本,赶紧开始做笔记。
一堂电视课上完了,所有人都意犹未尽。
有认识田蓝的人跟她感慨:“原来这就是电视大学呀,真带劲。”
唐老师也兴致勃勃,还夸奖了一句田蓝和陈立恒:“你们什么时候申请下来的教学点?动作挺快的啊。”
陈立恒这会儿也感觉不对劲了。因为课堂讲述的内容明显深于这个时代。尤其是后面关于红薯的深加工,有些技术,现在国内估计都没有。
他和田蓝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为人民服务”的红字上,然后又同步转移到唐老师的脸上。
穿越到这个世界以后,他俩一直都没放弃激发金手指。
“为人民服务”的黄挎包,他们已经找了好几个,天天挎在身上用,可一次也没从里面掏出系统的馈赠。
经过这几个月,两人都以为外挂消失了,结果金手指却用这样的方式闪瞎了他们的眼。
为什么会以这种形式呈现?这跟唐老师有什么关系?
现在想想,唐老师的确有些古怪啊。作为一位中学教师,他堪称全能手,就没有他不会的课程。
而且他对他俩的态度似乎也有点暧昧啊。明明他们通过了高复班的招生考试,他却以他俩不需要上课为理由,直接将他们拒之门外。
难道,他也是?
他知道他俩的名字?
陈立恒试探对暗号:“铁血军,聚龙山根据地。”
唐老师眼睛还盯着电视机呢,上面讲述的内容已经变成了牛的常见病的诊断和治疗。怪有意思的,说得特别详细。最神奇的是,他也没想到自己做出来的电视机清晰度居然这么高,牛身上每一个病变的部位都看得一清二楚,一点雪花都看不到。
陈立恒看他没反应,再一次重复:“铁血军,聚龙山。”
这回他声音提高了,唐老师转过头,莫名其妙:“聚龙山怎么了?你要跟那边做生意吗?”
聚龙山在江南小有名气,他的青少年阶段基本都是在上海度过的,自然听说过聚龙山。
只是,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田蓝深吸了一口气,顶替了陈立恒的位置,开始谆谆善诱:“宁甘农场,戈壁滩石头大棚。”
唐老师眨巴了两下眼睛,感觉这两位年轻人怪怪的。
宁甘农场他知道,大名鼎鼎的军垦农场。当年他差点就下放过去了。但戈壁滩石头大棚又是怎么回事?石头还能盖大棚?他可头回听说。
田蓝和陈立恒都绝望了,他们甚至大着胆子说了一个词:“穿越。”
唐老师却满头雾水:“穿越什么?”
他并非对这个词完全陌生,马克.吐温就写过穿越,只是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知青会突然间抽风,说这些有的没的。
田蓝深吸一口气,放弃了在人前逼问唐老师。
刚才她跟陈立恒都失态了,完全没考虑到唐老师的立场。以他在这个世界的遭遇,他再小心都不为过。
田蓝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道:“没什么,就是我们看到这电视,很高兴,很激动。”
唐老师笑了,点头表示赞同:“现在的电视大学真是越办越好了。我记得60年代,我有次去北京,偶然看到电视大学,那会儿上的还都是基础课程,像物理化学什么的,还没这种实用的。”
瞧瞧课上说的多实在呀,已经有个自家父亲是大队饲养员的学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是缺少微量元素,要补充。我们还以为是牛中邪了呢,正经东西都不吃了。”
原先向阳公社有个畜牧站,下放过来的知青去县里学了期培训班,就充当公社的兽医,负责全公社耕牛以及家禽家畜的保健工作,干得有声有色。
去年知青大回城,他也回家顶工去了。畜牧站失去了主力军,一下子名存实亡,耕牛得了病,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还要靠饲养员家的小孩看电视学治病。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两只眼睛都死死盯着电视机,不时掏出笔记上两行字。人家老师说得这么好,要是不赶紧记下的话,万一下回碰到了不会,才叫要命呢。
田蓝一开始只是盯着电视机发呆,等到课程变成了《糖艺制作》,她也忍不住开始做笔记。
天哪!瞧瞧人家做的多好,天鹅栩栩如生,牡丹花雍容华贵,大熊猫娇憨可人,蔬菜水果瞧着就跟真的一样,全部都是用糖做出来的。
她还想着如何开发更多的糖制品呢,这不就是瞌睡送枕头,现成的致富门路摆在他面前?
陈立恒都点头:“拿这么一套给宋清远结婚用,我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过来上课的知青年纪普遍年纪不小了,不少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说订了婚事的人就大着胆子询问:“兰花花,我结婚的时候,你能不能也给我做一套?”
田蓝毫不犹豫:“自己学,你们大队也派了人到赵家沟学做糖呢,你可别说没糖用。老师都到我们面前教了,要再不学,对得起谁呀?”
众人都深以为然,眼睛集体盯着电视。
就好比那个大寿桃吧,看着跟真的一样。就是自己不用办婚事,家里老人办大寿,送这么一个糖寿桃过去,多有面子呀。
课程一堂接着一堂,糖艺制作过后,电视机居然跳出了《模拟电子技术基础》课程,还说到了半导体。
比起前面的课程,这堂课本来应该有些乏味的。但因为大家正跟着唐老师学习制作电视机,已经学过部分原理,所以一大堆专业名词累积在一起的课,看电视的人也居然没挪开眼睛。
校园里的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一堂课开始了,一堂课又结束了。放学的钟声都敲响了,也没人留心。
他们听得入了迷,集体沉浸在神奇的模拟电子世界中。
什么二极管、双极型三极管、场效应管和集成电路,什么基本放大电路,多级放大电路与频率响应,功率放大电路,集成运算放大电路,放大电路中的反馈,信号的运算与处理,信号产生电路,直流电源等等等等,老师深入简出,有些详细讲解,有些只是带过一嘴,等后面再慢慢讲述。
不仅是学生,就连唐老师都忍不住叹了口气:“世界在飞快地发展啊,我上大学的时候还没这些呢。”
弹指一挥间,小30年一晃而过,当年意气分发的青年现在已经尘满面,鬓如霜,走向了人生的暮期。
田蓝看他感慨万千的萧索模样,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的人生才走了一半呢,起码还能再奋斗30年。”
唐老师笑了笑,没有说话。
电视机里的课程告一段落,学生们活动脖子时,才惊讶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都黑了。
高复班的学生跑过来找唐老师,他该去给他们上课了。
唐老师意犹未尽地从电视机上收回眼睛,叮嘱实验室里的学生:“今天讲的内容,你们回去都好好复习。天黑了,早点回家吧。”
然而没有一个人愿意走,所有人都盯着电视机,满怀渴慕:“老师,我们能继续看吗?”
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新鲜又神奇的课程呢。
唐老师点点头,催促他们:“趁课程没开始,赶紧动动脖子,动动眼睛,别把眼睛熬坏了。”
大家伙儿赶紧动胳膊动腿,扭脖子转眼珠。
陈立恒也揉了揉后脖颈,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满怀感慨:“这课上的真好。”
蓝蓝生活的时代真的好发达,就今天的课程讲述的一些内容,他在上个世界的军工大学都未必能说的这么深。因为当时国内科技还没发展到这份上。
他唯一没办法理解的是,为什么电视机会突然出现这些课程?
以他对系统的了解,记得给他们提供的东西都是浪费掉的宝贝。
不管是那些即将丢进垃圾堆的临期食品,还是在武斗中轰向自己同胞的子.弹和炮.弹,甚至连那台卡秋莎也同样是被浪费掉的。更别说被当成大毒.草焚毁的教材和资料。
但这些电视教学内容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蓝蓝生活的那个时代也会焚书坑儒吗?
田蓝瑶摇头,小声跟他解释:“我猜呀,只是说它们被浪费了。”
做学生的人,谁没浪费过课堂?
就连田蓝这种自认为是自律型学霸的人,坐在屋里上网课的时候,也直接睡着了。
以己夺人,全世界这么多学生,未能有效得到利用的课堂,加在一起,估计包罗万象,能够组成一个覆盖人类人类各种知识的电子图书馆吧。
陈立恒叹气,一边跟着看卫星导航信号源的课程,一边表达自己的心痛:“都是宝贝呀,怎么能不听?”
田蓝反唇相讥:“说得你好像上课没开过小差一样。”
人就是这种生物呀,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不会珍惜。
就好比教室里这些盯着电视看的津津有味的学生,他们上课时,就没中途走神吗?肯定有。
因为那些课程,今天不学,明天也能继续学,太平常了。
而现在他们看的这些,对于他们来说是崭新的世界。太难得了,就成了宝贝。
陈立恒不敢再吱声了,只睁大眼睛继续上课。
高复班的晚自习都结束了,实验室内的学生还没散去。直到唐老师过来,电视机出现雪花,告诉大家它该休息了,众人才意犹未尽地砸巴着嘴巴,好像品尝过美味佳肴回味一般,满口余香。
唐老师赶紧催促学生:“回去吧,都结伴走,回去早点休息。”
现在天还冷呢,尤其晚上气温低。他们要留在实验室呆一夜,明天肯定得感冒。
大家只好告辞,临出门前,还有几个人追着唐老师问:“明天我们还能看电视上课吗?”
唐老师笑骂:“平常也没见你们这么认真啊。看到了电视,就觉得人家了不起,不敢大意了?”
学生们嘻嘻哈哈,不敢触老师的逆鳞,只能在心里偷偷腹诽:那能一样吗?便是大学不愧是大学呀,教的内容可真有意思。
难怪这么多人都想上大学呢,原来不仅仅是为了国家粮和干部身份,大学本身就很美好啊。
田蓝和陈立恒特地留到最后,帮着唐老师收拾实验室。
两人又开始旁敲侧击,试图让唐老师承认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这样他们好歹也能多获取点关于系统的信息,后面才好更充分的利用为人民服务的外挂啊。
然而唐老师不知道是真的听不明白,还是谨小慎微惯了。反正直到最后,他也没承认任何事,反而劝他俩放松点,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高考嘛,是选拔人才的手段。考的是知识是能力也是个人的承受力。放轻松点,以平常心应对,你如何对待生活的,那就如何对待高考。”
田蓝和陈立恒被迫灌了一大碗鸡汤。
搞了半天,人家以为他俩精神错乱了。
得,不能再说了,再说还不知道唐老师要想啥呢。
两人唯有捏着鼻子跟人道别,赶紧又蹬着自行车回赵家沟。
一路上,他俩都在讨论外挂的出现到底和唐老师有没有关系。
田蓝懊恼:“我们今天应该检查下唐老师之前做的那台电视机的。”
如果他是关键点,那么那台电视机应该也会出现超越这个时空的网课内容。
陈立恒也有些后悔:“是该看看的。算了,明天再过来看吧。其实我倒有个想法,我自己做一台电视机吧,看能不能播放那些网课。”
田蓝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那你抓紧时间吧,说不定电视机就跟黄挎包一样,变成了新的容器。”
当年那只黄挎包能够容纳的东西,一开始也很少,后面随着“为人民服务”的黄挎包在大家南北都流行起来,她能够拿出的东西就越来越多了。
可见,这二者之间存在必然联系。
也许电视机越多,播放的课程内容也就越丰富。
陈立恒顿时精神抖擞:“我明天就过去做。”
至于田蓝,也不能闲着。他们还欠了宋清远1500块钱的外债呢,得用实物去抵偿。
酒也就那样了,高粱壳酒过滤过后,添加了果汁,变成了粉色的果酒,美名其曰:桃花酒。
田蓝找供销社帮忙,弄拿了一批酒坛子,灌进去,贴上大红的标签,上面就是大写囍。
至于糖果,田蓝想得挺美的,要做美美的糖艺。什么洁白的丘比特,什么美妙的婚纱娃娃,不太符合现在的国情,那就上月老和红娘吧,多有喜庆的意味。
可惜她虽然看过糖艺制作,但眼睛说它学会了,手却瘫着。光一个拉糖的过程,就足够让她烫出猪叫。
月老红娘集体靠边站,她能做出牡丹花和白天鹅,就已经是外挂的外挂了。
最后田蓝看着自己的作品磨牙,实在丢不起这脸,又脑洞大开,开始设计一批新的喜糖。
五颜六色的彩虹糖已经不能满足它对新人的祝福了,再上一批粉色的爱心糖,才是真的。
这回糖比较好做,就是桃子味的软糖做成爱心形状,然后裹上糖霜,用空罐头瓶装着,上面扎上彩纸,就是回馈给宾客们的喜糖。
英子妈她们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扑在大棚蔬菜上,已经很少去糖坊。可听说田蓝做出了新糖,她们下工之后,还特地跑过去看了回热闹。
瞧见一罐子的糖时,大家眼睛都看直了,连连点头:“这个好,拿出去好气派的。”
田蓝得到了肯定,颇为得意,还分享自己的心得:“我们的糖要有针对性,比方说卖给小孩的糖,模样就要可爱。卖给新婚夫妻的糖,那肯定要展现出浪漫与甜蜜。”
大家伙儿可不管什么浪漫,都点头表示肯定甜蜜。
废话,这么一罐子糖,能不甜如蜜吗?
好家伙,宾客的回礼有一罐糖,真是好大的手笔。
田蓝满脸大写的囧。
同志们,广大社员同胞们,你们能不能不要偏移关注的重点?重点难道不是心形吗?粉色的心形,多么浪漫,多么梦幻的色泽与形状,你们咋就视而不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