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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谁解其毒疗其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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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灭安出了青宗堂,向东行进,走出约莫四五余里。突然听得身后草丛中簌簌作响,他一怔之下,才知有人在后跟随。朗声道:“后面是谁?还请出来相见!”身后草丛中那人不答。萧灭安笑道:“既然尊驾来了,何必躲藏?请出来罢!”他回过头来,只见面前的一从灌木左右一分,从中走出一人。白衣胜雪,娇美无限。阳光照在她洁白的小脸上微微泛红,更增娇艳。正是李如碧。

李如碧朝他招招手,叫道:“萧大哥,如何这样心急便走?”

萧灭安见李如碧跟来,本来不想与她多言,但见她眼光中露出关怀备至神色,不由得心中一软,柔声道:“李姑娘,你怎么来了?”李如碧小嘴一噘,道:“你还说!我若不是怕你伤势复发,怎会来追你?”萧灭安心中感激,欲待说几句温柔的话,但随即想到他二人立场不同,不可走得太近,只淡淡地道:“李姑娘,此去潼关危险重重,我看你还是在青宗堂内为妙!”

李如碧笑道:“萧大哥,我看你一路上没人照看,若是遇到麻烦怎生是好?不如你我二人同行?”萧灭安皱眉道:“这怎么行?如若只你我二人恐怕多有不便!”李如碧道:“为何不便?”

萧灭安笑道:“只怕遇到令尊大人,又生误会!”

李如碧笑道:“爹爹此刻或许已经到了范阳啦!我瞧咱们未必碰得上他。”萧灭安不忍拂她之意,只得道:“李姑娘,你还是回去的好!”

李如碧摇头笑道:“我不回去!”萧灭安问道:“这又是为何?”李如碧望着他,突然叹了口气,幽幽地道:“萧大哥,我我不和你分开!”

萧灭安好生为难,若是自己带着李如碧在旁,难免多生枝节,但若执意不肯,眼见李如碧眼光中露出凄然之感,这一句话又如何说得出来。最后心下一狠:我萧灭安只当从来没有认识过李姑娘便了,任她自行离去。当下轻声道:“好罢,既然你不走,那我可要走了!”说罢转身便走,李如碧竟没移动。

萧灭安走出数里,见李如碧并没跟来,微觉奇怪。心道:难道李姑娘恼我了吗?嗯,这样最好,凭她的相貌和武功,何愁寻不得如意郎君?苦笑一声,又向前走,走了一段路,越来越觉得放心不下,心道:莫非李姑娘出了什么事?当下来不及细细思考,便即施展轻功,原路返回。

正行进间,见前方李如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萧灭安脑袋“嗡”了一声,惊道:“李姑娘!”快步奔过去抢进身来,将李如碧托起。只见李如碧眉头紧皱,用手一探鼻息,竟没了气息!不由得大叫:“李姑娘!你怎么了?”但李如碧双目紧闭,哪里能应答他的话?萧灭安心乱如麻,大叫道:“李姑娘醒来!李姑娘醒来!”他自己竟没发现,叫到后来,语声之中竟然哽咽。

葛地里怀中李如碧格格娇笑,叫道:“萧大哥,你别担心,我并无大碍!”萧灭安“啊”的一声。登时错愕异常,只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喃喃道:“李姑娘,你你怎么”

李如碧微笑道:“你只道我当真死了,竟是如此的为我担心,是不是?”萧灭安哑口无言,只道:“我我”

其实李如碧对他之好,萧灭安岂有不知之理,但每当念及自己已经决意跟安禄山为仇,此事在他心中常常便觉得不妥,自觉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而耽了家国之恨。因而每当李如碧出现在他面前,他总厉语相向,实则心中正然百般克制。

方才他见李如碧并未跟随,心中料到李如碧绝非如此行事。他关心则乱,快步奔回。可他哪里料到这却是李如碧存心试探,倘若这一次萧灭安并不回转,依着李如碧的性儿,也不会就此离去。可萧灭安忧急之下,对她关切之意甚笃。令她不由得心花怒放,心道:难道天可怜见我对萧大哥的一番情意,终于有了回报么?

他二人往日数次共处,早已便情愫暗生,只他二人心性大不相同。萧灭安自小父母早丧,虽有尚仁人,梅海从,越冉等人真心相待。可毕竟对人间之情体会甚少。因而少年老成,沉静稳重。

李如碧骨子里却像极了李天林。李天林行事古怪。心狠手辣。李如碧聪明机伶,天资极高,实不亚于萧灭安。可她内心当中却知将心中所想讲将出来。她心中是爱是恨,是悲是喜,于她看来便要毫不犹豫地宣之于口。但她情窦初开。这女儿家的娇羞却是自来就有了的。

此刻李如碧诈死,萧灭安方始发觉,在自己心中,眼前这个少女实比他所想的要重要得多。他额头汗水滴滴落下,心中一阵彷徨之感。

李如碧浅浅一笑,轻声道:“萧大哥,此去潼关道路虽不甚远,但没有两日我瞧是到不了的。这两天你没人在旁,岂不寂寞?我看便让我跟你同行吧!”萧灭安沉吟片刻,见她俏脸飞霞,旖旎无限,心中竟不忍违拗。当下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道:“好罢,李姑娘,我应你便是了!”

李如碧“嗯”了一声,低低地道:“这样才好!”萧灭安一怔,随即将李如碧扶起来,转过身去。李如碧脸上也是一红,想起方才自己诈死时萧灭安的焦急神色,心中暗喜,轻声道:“萧大哥,我们这便走罢,莫要耽误了大事!”萧灭安道:“嗯!”续向前行。

两人向东又行出数十里,眼前出现岔路,二人拣了一条宽阔的大道,一路上气候渐渐变暖。却知这初春的天气,长安周遭花红柳绿,一片生机。

两人正向前行进处,忽见自西方尘土飞扬,十几匹马飞奔向东。为首的是个黄面汉子,颌下一丛短须。在他身边是个头陀僧人,散发披肩,面貌凶恶。第三人是个白须老翁,红光满面,只最后一人打扮最为古怪,明明是个女子装束,满头簪环,但喉结突起,明显是个男子。其余的便看不清了二人对视一眼,萧灭安心下明白:那汉子正是前几日在青宗堂见到的那人。李天林对他甚是恭敬,那头陀僧人是西域第一高手,法号天灵。那老翁和那不男不女的也是李天林请来的帮手。

萧灭安心道:这几人在此,料来多半不是好事。李如碧心中却想:不知爹爹是否在此,倘若在此,萧大哥身受重伤,如何是好?

二人展开轻身功夫在后紧追,可萧灭安重伤并没痊愈,发力不便,李如碧内力不强,这样一来,此消彼长,竟被几匹马结结实实甩在了后面。

李如碧道:“我瞧这几人慌慌张张的,似乎也是向潼关去。”萧灭安不解,心道:“前几日曾听那汉子对李天林说回转范阳,怎地此刻又去往潼关?这岂不是南辕北辙,背道而驰?”当下点头道:“李姑娘,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找家客店住下,明日再行。”李如碧道:“好罢,就不知此处有无酒家客栈?”

当下二人向前方走去,过不多时,见前方隐隐点了一盏油灯,萧灭安内力深厚,暗中视物,见是一家小酒馆。喜道:“李姑娘,今晚便在这里罢!”李如碧道:“好!”两人缓缓走近酒馆。黑暗中却只依稀见到酒馆的轮廓。

忽听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淡淡地道:“既然来了,就请进来罢!”二人都吃了一惊,萧灭安心道:“难道这位是个武林中的前辈高人?”不敢小觑,抱拳道:“前辈莫怪,晚辈二人迷失道路,便想在此借宿,不想却惊扰了前辈,真乃晚辈的不是!”却不见应答,过了片刻,那声音道:“说得哪里话来,请进来罢!”

萧李二人走近酒馆,这酒馆并不甚大,屋内简简单单摆了寥寥几套桌椅,室内陈设什是简陋。窗子上蛛网虬结,四下里布满了灰尘绒毛,脏乱不堪,但饶是如此,仍可以闻到阵阵酒香。墙角的炉子旁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形不满六尺,骨瘦如柴,面色铁青,一双眼睛中长满了翳,全无半分精神。宛似病入膏肓,却莫名有种阴森之感,他一手拿了拢火的家伙,一手拿了把扇子。

萧灭安抱拳道:“前辈请了!不知晚辈今夜可否在此借宿?”那老者抬头打量萧灭安,只见他剑眉虎目,英气勃勃,满面正气凛然之色,当下笑道:“客栈就是给别人住的,少侠不必客气,今晚二位就在此歇息罢!”

萧灭安道:“既然如此,晚辈多谢!”那老者便不答话了,眼睛怔怔地盯着地面,若有所思。萧灭安和李如碧见这酒馆内就只一间客房,那也只好如此。二人心中均有心事,却哪里能睡得着?

萧灭安趴伏桌案之上,让李如碧上榻而眠,李如碧连日疲惫,虽有心事,不一会光景便睡着了。窗外吹来一阵冷风,略有寒意,李如碧身子微微发颤,牙齿轻击几下。萧灭安见状,站起身来,来到李如碧床前,伸出手来帮她拢了拢被子。这才回到椅子上,心中烦乱。

月光凄凄冷冷地从窗子照射进来,透过层层蛛网下显得有些肃杀,屋外寂静的林中时不时传进来几声夜枭厉啼,似乎在向这黑夜诉说无穷无尽的痛苦。今夜月朗无云,天空中多了几颗星星,一闪一闪,仿佛要将这漫长黑夜照成白昼。屋外传来阵阵那老者用钩子拢火的声音,“咔喇咔喇”的响动掺杂着习习呼啸的风声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惧。

萧灭安平日里勇往无前,连生死之事也全然不惧,此刻却微微感到有些心烦意乱,他取出火折,点亮了蜡烛,放在桌前。

窗外的冷风吹得烛头火苗前后左右地摇曳,在一片漆黑中仿佛幽灵的两只眼睛,就连啼叫的虫儿都被这肃杀萧索之意镇住,不再鸣叫。

寂静沉闷之中,忽听客栈之外传来阵阵砸门,萧灭安吓了一跳,凝神静静地听着,只听天灵法师的声音在外面说道:“可有人吗?快开门!”萧灭安回过头来,见李如碧睡得正熟,不忍惊醒她。悄声掩到门后。

只听那老者淡淡地道:“门没上锁,你自己进来罢!”萧灭安好生着急,心道:这位前辈或许不知道他们是歹人,如若被他们发现,这该如何是好?我的内力还未完全恢复,决不能让他们发现了我和李姑娘。

一个令人作呕的声音道:“可有客房吗?”那老者道:“小店甚小,又哪有什么客房?”天灵法师道:“施主,我们有意在此歇息一晚,倘若实在没有客房,让我们几人胡乱在桌子上休息一晚便是,临走肯定多给你银两!”那老者不再答话,却听见一阵“呼拉拉”之声,想是众人各自找到地方安坐下来。

萧灭安心道:此番虽不知他们为何先说回转范阳,但又转而来向潼关,但见此状李天林不在此处,如果是这样,那一会若要动起手来对自己便有利得多。正在这时,只听那黄面短须汉子说道:“各位,父帅此番染了眼疾,此刻我们虽然来到潼关,只是不知道那百草帮却在何处?”萧灭安心中一震:怎地安禄山那老贼得了眼疾?怎么这汉子叫他父帅?难道竟是安禄山的儿子么?

那不男不女的声音道:“公子,那百草帮真有妙手回春的本事?”那汉子叹道:“大帅说过,这百草帮向来靠治病行走江湖,门下弟子千千万万,人人都略通医药之理,因熟悉上百种草药的用法,故取名为百草帮。”

天灵法师道:“只是属下听说,这百草帮的人向来行踪诡秘难测,极擅用毒,需知这成千上百种草药内,有的可以起死回生,但同样有的便见血封喉,江湖上极少有人见过它门人弟子的面,公子怎知这百草帮就在潼关?”

那汉子道:“听大帅说,潼关百草帮,人人皆知。”天灵法师在西域以久,极少涉足中原,但这四人里除了他,那个面如死灰的道人,白发老翁,和那不男不女的阴阳人都曾有过耳闻。

萧灭安心中盘算:这百草帮倒是曾经听叔叔提到过,百草帮不但精通医药之理,而且用毒之术炉火纯青,江湖上往往闻风丧胆,对其是又敬又怕,敬佩他们的武功学识,但又怕他们的处事之道。安禄山这老贼想必得了极重的病,否则就凭着李天林的手段,也不用去请什么百草帮的了。

那汉子长叹一声,道:“是福是祸,我们明日便可知晓。还有一事,今夜张巡张将军将会偷袭潼关,那守将哥叔翰胸中并无计谋。不足为惧!”

萧灭安大惊,心道:还好叫我听见了,否则岂不坏了大事?但转念想到那汉子既然提出此事,想必密谋已久,自己只孤身一人,如何抵挡得住?不由得心煎如沸。

只听那枯瘦道人说道:“大人此番若不是染了眼病,恐怕这潼关早就拿下,哪里用得着费这么多周折?公子,依您之见,我们是先取潼关,还是先寻百草帮?”那汉子道:“这百草帮向来隐秘,可今夜一战事关重大,此次成败在此一举,倘若我们今夜攻克潼关,明日我们便可安心地去寻找百草帮的所在,只是”说到这里,长叹道:“只是,我虽听说百草帮,可也仅仅是听说而已,至于去哪里去寻得它来,我我却是毫无头绪,这可怎么才好?”

天灵法师道:“公子不必忧心,我想咱们纵然便寻不到百草帮的所在,天下诸多灵丹妙药,何愁治不好大人的病?”那汉子“嗯”了一声。随后道:“今夜在下还需仰仗四位,事不宜迟,我们这便起身!”

萧灭安正然盘算下一步该当如何?身后李如碧道:“萧大哥,你怎么啦?”原来屋外众人一阵言语,却将李如碧惊醒了。李如碧走下榻来,见萧灭安脸有愁色,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萧灭安做个禁声的手势,将头低下,趴在李如碧的耳边,悄声道:“今夜潼关有危险!还好叫我听到了!”

原来那黄面短须的汉子,是安禄山之子,双名庆绪,此番他匆匆从甘州赶到青宗堂通知李天林即刻回转范阳,的确是为了安禄山之病。原来安禄山这几日不知怎地,竟得了一种奇怪的眼病,眼眶红肿,脓水四溅。安庆绪知李天林见多识广,因此便招他回去,实则安禄山一直便在甘州前线指挥叛军,可因为此病,料来留在甘州并不甚安稳,于是即刻回转,李天林回到范阳见了也是束手无策,用了些解毒的丹药也是无济于事,他忽然想起,在潼关有个天下闻名的帮派,名唤百草帮,帮中弟子人人精通医术药理,可江湖上本无多少人见到过他们的行踪,实则安庆绪来到潼关,实是病急乱投医,想到此病无法可治,不如便在潼关碰碰运气,倘若不成,那便只能听天由命。

这样一来,潼关一战便向后推迟了数日。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短短数日之间,却起到了麻痹潼关守军之效,负责进攻潼关的张巡见城头守卫松散下来,便即刻报知安庆绪。潼关面积虽不甚大,但易守难攻,看似可有可无,却是大唐江山现今的最后一道屏障,不得有失。

李如碧见萧灭安贴在自己耳边,一颗芳心砰砰直跳,心中温馨,只道他要对自己说几句温柔的话,可哪知听他道:“今夜潼关有危险!”随即醒悟,俏脸通红,幸好此时屋内漆黑,并未让萧灭安看去。可是心中却又偏偏微感失望,先前闻到萧灭安身上的男子气息,又是羞臊,又是暗喜,此刻见他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几个字,就如大梦初醒般“啊”的一声,萧灭安连忙捂住了她嘴。

李如碧道:“萧大哥,你方才听到什么了?”萧灭安此时来不及细讲,便把他听到了的,简明扼要对李如碧说了。

李如碧点头道:“嗯,这百草帮武功之高委实深不可测。潼关之事却又更加棘手!让我想想!”

便在此时,窗外一阵狂风卷了进来,“噗”的一声,竟将蜡烛吹灭了。只听安庆绪在屋外道:“这风怎么这般大?”李如碧牙齿轻扣。萧灭安从门缝中向屋外看去,只见天灵法师从怀中取出火折,可这风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诡异,到了后来,竟便成了阵阵鬼哭狼嚎之声,仿佛怨鬼夜啼,火炉旁依着的那把铁钩,被风吹得上下轻摇,发出索然无味的“咔哒”之响,好似阴间鬼使的勾魂幡招魂铃迈着单调的步伐渐渐接近,李如碧打了个寒战,身子不由自主的靠向萧灭安肩头。

虽然还不知道屋外发生了什么,但萧灭安已猜出叶天晚上注定不会太平。

或许出于多日的相处,萧灭安见李如碧脸色微微发青,肌肉微微颤动,激起了他内心当中保护的欲望,他下意识伸出手去,将李如碧往自己肩头拢了一拢。李如碧的心中立刻踏实了,因为她知道这绝对是个值得深信的人。

所有女孩子内心中最渴望的,便是她们心仪男人的肩膀。

李如碧已经醉了,仿佛眼前的事情都与她没了联系。

萧灭安此刻却心急如焚,因为他已经深知屋外又生变故,李如碧虽也有几分担心,但抬头间见到萧灭安的眼光看向她时已是满面微笑,本来砰砰直跳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萧灭安转过头来对李如碧说道:“李姑娘,一会若有危险,那么你”没等他说完,李如碧就打断了他的话,笑道:“你也不必说这些,倘若真有危险,我也不能一个人逃走!”

萧灭安苦笑道:“今天也实在怪我,我们不该来投这家客栈的,我早就看出这里处处透着古怪。”

李如碧笑道:“都已经过去的事,还提他做什么?”萧灭安摇头道:“不管如何,总是我连累你了。”

李如碧见他面现难色,便宽慰他道:“或许不会出事呢!其实你也无须向我道歉!”萧灭安道:“怎么?”李如碧轻轻地道:“因为我总是相信你。”

萧灭安心头突然泛起一阵温暖之意,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忽听门外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你们若要百草帮治病,只怕还不配!”萧灭安心中一惊,心道:这声音是人是鬼,若是人,怎能说话如此冷冰冰的毫无生气?但语声轻灵,听得出是个女子所发。却是人所发的,绝不是鬼。

一个苍老的声音冷笑道:“你们只知百草帮心狠手辣,可你们却不知百草帮的规矩,倘若我们想要救的人,你便不说,我们也偏要救,但如是与我们不相干之人,我们知道了不但不救,你们只顾自顾自的谈论伤势,却忘了隔墙有耳,既然你们不请自来,那你们就别想活了,这样最好了!哈哈,哈哈!”声音依旧是冷冷冰冰。

萧灭安又是凛然而惊,心道:“怎么是他?他难道也是百草帮的门人?”

原来这说话的老者,正是这家客栈的主人!但却也是百草帮的门人弟子。

安庆绪颤声道:“敢问阁下是谁?若是百草帮的高人到了,还请现身相见,在下的确有事相求!”那声音道:“这却不必!实不相瞒,这李隆基和大唐朝廷和我们百草帮不共戴天,按理来说,你们倒反朝廷,我们应该同仇敌忾才是,可谁知你却如此自负,你便出去问一问,这武林中敢请百草帮的又有几个?”

李如碧又是诧异,又是好笑,心道:这百草帮也真是蛮不讲理,别人只是嘴上说说,便不依不饶。她看向萧灭安,却见他眼光中忽然露出一种异样神色,刚要询问,却见他把手一摆,示意要她走进前来。李如碧将头凑近萧灭安的嘴边。

萧灭安道:“李姑娘,听这百草帮的口气,一会他们是非动手不可。”李如碧道:“你不必管我,一会倘若他们动起手来,你便快速冲出去,前往潼关,耽误不得!”萧灭安摇头道:“那怎么行?对你来说太危险了!”李如碧笑道:“我没事的!还是潼关要紧些!”萧灭安不答,心中暗暗盘算计较。

那女子的声音突然道:“百草帮自从创派以来便从未破例,倘若这人是我们想要救治,我们自会去救,但你们是何许人也?好大的口气!”

那不男不女的声音道:“你们如此行事,岂非忒也地蛮不讲理?你们不救,那我们便不要你救好了,为什么要为难我们?”那女子道:“百草帮杀一个人,难道还需要原因?”

李如碧道:“我早就听爹爹说过,这百草帮的帮主江湖中极少有人见过,但心狠手辣,百草帮的人,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萧灭安道:“百草帮擅长药理,但却偏偏如此狠毒,这可与行医之人悬壶济世的慈悲之心不同了!”

那女子道:“少要废话,如果你们打得过我,我便放了你们,如果打不过,今天你们便不要走了!”话音刚落,屋外风声习习,接着便有桌椅倒地之声,想是女子飘身而入,与外面众人打了起来。

萧灭安左右为难,屋外砰砰山响,已经打作一团,自己倘若夺门而出,原本五人可以阻拦,这样自己便可赶往潼关。可斜眼间看向李如碧,心中一软,心道:如我走了,岂不是累得李姑娘身处险地?罢了,我带着她走便是。

萧灭安拉住李如碧,突然间推门而出,黑暗之下,加之匆忙异常,也不及细看那人面貌,用手一拉李如碧左肩,身子平平斜刺里飞出,他身法好快,刹那间,已经抢到了门边。

刚要开门。忽听身后一掌拍来。他黑暗之中不知此人是谁?这一掌如若向他拍来,自然无论如何也拍他不上。可对方一招倏地使出,陡然间平平向外偏了半尺。这样一来,这一掌倒似是向李如碧头顶百会穴拍去。

萧灭安大惊,抓着李如碧的手向回猛拉,同时力贯右臂,抬掌向那人拍去。那人一掌不中,回掌相迎。“砰”的一声。那人的身子似乎退了一步。萧灭安一掌之力将那人逼退。刹那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头脑发沉。胸中气血翻腾涌动。似乎要喷出血来。他在自己中庭,玉堂,华盖连点几下。封住主要经脉。

那日在青宗堂内,萧灭安为保各门派高手脱险,曾跟东方白定下三事之约。因事前被东方白忽施偷袭,重伤之下为做成东方白的三件事,强行用天花宝盖闭气功封住心脉,硬是练了一套铁砂掌。但这铁砂掌最耗内力。萧灭安如此这般却是搏命之举。若不是他越离神功护身,恐怕早已气竭而死。但他这般硬使铁砂掌。不由得心动神摇,胸中烦恶难当,将要喷血之时,他沉住心神。沉气下压。便将那口本要喷出腔外的淤血压在了体内。

只是事不凑巧。他一口气提得丝毫无力,真力却用尽了最后一分。胸中邪气忽然受力,不降反升。竟便是就此卡在他胸中气血交汇之处。

需知练武之人如要喷血,并无性命之忧。但若是强行留在体内,那便后患无穷。只是萧灭安那时如若就此晕倒,自己想来便不能助众人脱困。虽然日后未免麻烦,也无暇顾及。此刻他全力出招。胸中内力渐长。不由得又牵动那口淤血。本来此次他应任由淤血喷出。可无奈情况危急。万般无奈只得再次下压。他殊不知这口淤血已被他两次接连强行用力,再也难以排出。

李如碧大惊,随即想起他那日似乎已用尽了内力,此刻不过是强弩之末。大声道:“萧大哥,不如我们不去潼关了,我先负你回去,然后再从长计议。”萧灭安摇头道:“那不成,你听着,不必管我,你快些走!”说到后来,气息不定,大声咳嗽起来。那人不等萧灭安调整过来,左足点向萧灭安关元。关元穴连及人身要害,如若碰上,非死即伤。萧灭安将李如碧向旁推开。可此刻他呼吸渐紧,哪有丝毫招架之力。

堪堪将要抬起右臂,可只觉右臂僵硬异常,眼见对方左足将要点上自己小腹。魂游天外。隐隐觉得有一只魔鬼正把他的魂魄从他体内拉将出来。

李如碧见萧灭安如此,当即跃到他二人之间,低下身子。将萧灭安负在背上。她深知此刻最是危险,倘若不得救治,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李如碧身形娇小,萧灭安身子却甚高大,压在李如碧身上,她被压得微一皱眉,一咬牙,向外疾行。

李如碧出得门外,不得方向。只得向南急奔。她身上背着萧灭安,行动不便。此刻夜黑无月,辨不得路途。葛地里觉得身后萧灭安一震。李如碧大惊,连原本一颗砰砰直跳的心也凉了。

她见前方一片空地。便停了下来,将萧灭安平放在地,左臂托着他头。一面从怀里拿出疗伤丹药,给他服了几颗。

李如碧取出火折,看见萧灭安脸时,见他面色铁青,脸上黑气时隐时现。双目紧闭,在他鼻中一探,呼吸也微弱起来。李如碧乍逢大难,想哭却哭不出来。一一封住了他身上几处大穴,使邪气一时不致蔓延。

黑夜之中,荒山寂寂,那让人心乱如麻的枭声再次响起,于李如碧听来便像是地狱中的哀嚎。呼啸的风中此刻不知有多少魔鬼的影子在晃动。

忽然萧灭安身子动了几下,李如碧大喜,依着她方才使用的方法在他膻中穴微微借力,将他体内走岔的气息渐渐平顺。只是萧灭安伤及心脉。那口淤血正好不上不下卡在他丹田之中,连说话都十分困难,若用越离神功疗伤更是难上加难。

李如碧轻轻摇动他身子,轻声道:“萧大哥!”萧灭安睁开眼来,低声问道:“李李姑娘,潼关怎么样了?可安全了?”

李如碧苦笑道:“便在这个时候,你还不顾惜自己身子!”萧灭安道:“我我”李如碧见他脸上又现出愁容,安慰他道:“放心罢,我们早晚给它夺回来便是!”

萧灭安心道此话有理,慢慢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李如碧见他半晌不言,又问道:“萧大哥,你恼我了吗?”萧灭安若有所思,终于道:“我没有恼你,你方才救我脱险,我怎会怪你?”

李如碧道:“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萧灭安苦笑道:“恐怕恐怕来不及了罢!”李如碧惊道:“不,怎么会?怎么来不及?”萧灭安心下无奈,只得笑道:“你知道的,我体内淤血交缠固结,已已难办了!”

李如碧一张俏脸顿时变得无比苍白,好像听见了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噩耗。简直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她实实在在是听到了,只听他说:“李姑娘,你方才救我,不过不过是多延我一时三刻性命而已。你快走罢,从从今以后,你也不必再理会我了,我也没多久好活!”

李如碧只觉心中“轰隆”一声,她实不知自己的心脏碎成了几块。她的泪水被风吹落于地,好像也发出了“噼噼啪啪”的碎裂之声。

萧灭安此话并非虚言,他日前便已经想到此事甚是危险,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只是他两次全力对敌,却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刻伤势复发,体内那团淤血已相互交缠,将他七经八脉缠在当间,又加剧了伤势发展。

李如碧心下茫然,突然鼻尖一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萧灭安见状,不由得手足无措,他从小到大接触的女子,少之又少,连他亲生母亲都未曾见过。在华山山洞之中和越冉相处三年有余,可越冉年纪比他大了许多。自己和他交谈自然不生嫌隙,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似乎就只李如碧一人。此刻见她伤心痛哭,知他为自己伤势难过,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道:“别哭,别哭。我现在又没有死!”可他越是这么说,李如碧就哭得更加厉害。直到后来,萧灭安脸上,身上,衣襟前胸,竟然也湿了一片,尽是李如碧眼中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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