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掌光霍霍退双王(1 / 2)
萧灭安和熊祁元出了绣球山庄,折而向北,一路上聊些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倒也不觉得苦闷,这一天便已到了荣安府,这荣安府离泉州并不甚远,因此只要到了荣安府,离泉州便只有不到三天的路程了。
荣安府县城虽不大,但各个街道上的人拥挤不断。熊祁元道:“帮主,出了荣安府,不出三日,我们便可到泉州了。”
猛然间听见身后一阵马嘶之声,众行人一片哗然,向两旁让了开去。萧灭安一拉熊祁元衣袖,两人向旁一闪,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再向前看时,这匹马毛如白雪,仅在左侧前蹄上有一撮乌黑的毛,神骏非凡,马上那人是个瘦长黄脸汉子,神情极是严肃。双目炯炯有神,想来必然身怀绝技。
忽听身后有人大声呼喝:“都闪一闪,他妈的,老子不喜热闹!”萧灭安听此言甚是刺耳,正思索间,十几名汉子从人群中穿梭而至,腰里带着兵刃,不是一般的行人。不知怎地,今日荣安府里热闹非常,人山人海。
熊祁元江湖阅历何等丰富,一见便知情况不对,在萧灭安耳边悄声说道:“帮主,属下看那这几人有古怪,咱们跟上看看!”
萧灭安点点头,二人生怕跟丢了那匹白马,于是展开轻功,在后急追,那白马奔驰如飞,萧灭安和熊祁元不敢稍有放松,在白马身后紧追不舍。
此时已经出了县城,约莫驰出了二十余里,西南方向出现了一个山谷,萧熊二人转了几个弯,抬头观看,见那白马仍在前急奔,只是此时,身边四周却多了几人。
萧灭安一看之下,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原来来人有欧阳广,许长河,毕思桓,刀枪剑戟等人,花外天竟然也在其内。
萧灭安向熊祁元使了个眼色,熊祁元当即会意。正奔行间,萧灭安瞧见离那马的前方不到百步,有个约八尺宽的深坑,可那马上的汉子浑然不觉,萧灭安大惊,心道:他这一下若是踏上了,如何是好?正要出言提醒,忽听那汉子一声暴喝,双手猛拉缰绳,那马急跃而起,轻轻巧巧地越过了小坑,萧灭安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好功夫!”
那马上的汉子不住回头张望,一瞥间看到萧灭安脸上现出佩服神色,微微一笑,点头致谢。欧阳广等人显是全力追赶,未曾发觉,可花外天吃了一惊,回过头来,正巧看到了萧灭安和熊祁元二人,当即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将手一摆,示意要他跟随,萧灭安此刻方始放心:原来师姊是提醒我不可轻举妄动。
这几人中以萧灭安脚程最快,内力最强,那马上的汉子坐骑神骏,因此一直跑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是熊祁元,许长河等人。又行出三十余里,眼前赫然现出一座庙宇,萧灭安瞧了一眼,见一块横匾上写了:青宗堂三个大字。
那汉子翻身下马,进入了庙宇之中。萧灭安想去看个究竟,一缩身,正要走将进去。那汉子忽然退了出来,抱拳道:“这位小兄弟,还请你留下万儿来。”萧灭安刚要答话,忽听后面呼喝之声四起。许长河等人陆续赶到。那汉子脸上微微现出一丝惊慌,随即镇定,忙用手一拉萧灭安衣袖,将他带进了庙中。
萧灭安抬起头来凝神观看,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只见厅堂之上分成两边坐满了人,左侧以李天林为首。李天林双目之中露出狠辣的神色,脸上肌肉跳动不止。李天林身边左右另有四人。这四人萧灭安从未见过,但每人相貌古怪,萧灭安猜出这定是李天林召集的帮手。
当先一人身材高大,是个出家的头陀僧人,头上带着月牙禁锢,散发披肩。第二人是个面如死灰的道人,一双眼睛空洞无神,骨瘦如柴,面如枯槁。第三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翁,银面白须,一双细眼里透出两道令人胆寒的光芒。最后一人最为古怪,打冷眼一看是个女子,穿着鲜艳,簪环珠翠挂了一头,鲜艳明亮,但细看之下但觉他喉结突起,竟然是个男子。这般打扮,令人作呕。
萧灭安心道:怎么他们也到了此处?转头看向右侧,更是悚然而惊,只见梅海从,叔叔尚仁人坐在厅堂的角落之中,双目紧闭,正自运功。在他二人身后是铁掌帮除熊祁元之外的几大高手范云升,冯志广,武学仁和其他帮众。在他们二人周围,却也盘膝坐着几人。
恒山派的玄寂道长脸如金纸,嘴唇微微颤抖。玄寂身旁坐着一个黑面老者,面色铁青,正运内力。他身旁是那个骑着白马的汉子。一个身材瘦小的老者坐在他二人身后,神态紧张,双眉紧皱,腹部不住颤抖,这瘦小老者身旁是个中年尼姑,五心朝天,正在打坐调息,一语不发。萧灭安见状,已知他们受了极重的内伤。
此时欧阳广许长河和熊祁元等人也进入了庙宇,萧灭安心道:现在敌众我寡,叔叔他们又都受了伤,这形势对我可是大大的不利,想到此处,见身后幔帐飘飘,一矮身,便钻了进去。
熊祁元起初也是一惊,但随即看到了尚仁人,他欲待张口,心想不妥,在他的左侧是一棵明柱,他趁着无人注意,闪身躲在了后面。
这时身后一阵喧闹,正是花外天等人到了。李天林冷笑道:“各位大侠,你们考虑得如何?到底降是不降?”众人一语皆无。
李天林又道:“众位大侠,这西域大手印只有天灵法师会治。你们不必白费力气,不如我们罢手言和,一同为安大人效力。”
萧灭安心道:原来是这般狠辣的武功,怪不得这老贼那么有恃无恐。
尚仁人眼睁一线,冷笑道:“你这老贼,如若想对我们下手,何必用这等勾当?”李天林道:“我自知你尚大侠武功高强,深不可测,再加上你们几派合力,我又怎能是你的对手?因此,我只能行此下策!”
那中年尼姑道:“李老魔,无论如何你也是一派宗师,连武林中的规矩也全然不顾吗?”李天林哈哈笑道:“不错,怎样?”
那矮小老者道:“老贼,我蜀山派誓死不降反贼,要杀便杀,你不必枉费心机!”
李天林冷笑道:“我早知众位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大侠,宁折不弯,因此也不想多费唇舌。”那骑马的汉子道:“既然如此,那便动手罢!”
李天林霍然起身,右掌立起,直取那汉子面门,那汉子将头一摆,右拳刺出,点向李天林天鼎穴,这样一来,李天林这一招不得不收将回来,身子已绕到那汉子左侧,抬掌拍向他左肩,那汉子闪身避过,右足为轴,左手平平向上一撑,已然站起身来,身形急转,左足点向李天林水突。李天林双掌向前送出,来拿那汉子足踝,那汉子向后翻了个筋斗,是极高明的轻功。
李天林喝道:“好妙的轻身功夫!”合身上前,双掌向前直推,撞向那汉子胸口,那汉子使了个鸳鸯连环腿,李天林不闪不避,右手反拿他足踝。
那汉子大惊,使了个鲤鱼打挺,挥拳向李天林二眉正中打去。李天林借力使力,在他小臂以上势下轻轻一拂,而后微微使力,向外推开,那汉子向后便倒。
那汉子的武功不及李天林,但仍可勉力支持,萧灭安见那汉子使的是巴山派的掌法,而李天林出招狠辣无比,步步下的都是狠手,意在将那汉子置于死地。萧灭安心道:叔叔,梅伯伯,还有这几位前辈身受重伤,而李天林人多势众,我如若再不出手,他们都有危险。
当即飞身而出,一掌击向李天林后心,正是铁砂掌中的一招直捣黄龙。李天林听音辨位,向旁一闪,回掌还击,见来人正是萧灭安。李天林怒气大涨,沉着声音道:“臭小子,怎么又是你?”
萧灭安不答李天林问话,向尚仁人问道:“叔叔,梅伯伯,你们怎样?”尚仁人道:“安儿,李天林这老贼设计江我们这几派的高手都引到青宗堂,我们没有防备,都中了这天灵和尚的大手印。”
萧灭安心中焦急,他依稀记得这大手印在越离的武功秘籍上有明显记载治疗之法,可他也仅仅见过而已,并未学会。此刻经书也正在越冉之手,这便如何是好?一急之下,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
忽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谁说这大手印只有那天灵和尚会治?真是孤陋寡闻!”萧灭安闻声大喜过望,口中直呼:“越冉姊姊!”便在此时,一道黑影闪身而入,正是越冉到了。
萧灭安喜道:“越冉姊姊,这厢来!”越冉环视四周,看到萧灭安时,脸上的冰雪已融化了大半,应道:“安儿,不必着急,救治各位前辈的事就交给姊姊我了!”萧灭安道:“多谢姊姊!”
越冉一到,局势登时扭转,李天林两旁人高手虽多,但人人自恃身份,实在不愿一起向一个女人下手,因此,反倒给了二人喘息之机。
李天林使出南海五毒掌,一招担山赶月,双掌分击萧灭安天突,膻中。这南海五毒掌招数繁杂,变化多端,总能先人一步,萧灭安起初想要使用秋瓷引所传的四象步法,但每每跨出一步,这李天林竟然好似能事先预判自己方位一样,屡次将萧灭安挡回,萧灭安大是诧异,心道:他怎么知道我的步法方位?还能在自己踏出一步之前,先行预判走向方位?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索性放弃了四象步法,重又使出铁砂掌和越离神掌来。
萧灭安微微转身,右足平平贴地一扫,李天林双足点地,右臂回收,左掌抬起,拍向萧灭安顶心,萧灭安左足前伸,点向李天林环跳穴。
李天林向左侧滑出,身子后仰,自他胯下滑到身后,双掌猛然前推,萧灭安上身急扭,使一招铁砂掌中的雷霆万钧,猛击李天林颈部的缺盆穴,李天林低头相避,萧灭安接着一招峰回路转,转而打向李天林缺盆上方的气舍穴,李天林双臂伸出,来拿萧灭安手腕,萧灭安回身撤掌,李天林已经飞起一脚,点向他前心,萧灭安撤步护住要害,李天林上前两步,双足连踢,萧灭安百忙中使出单掌开碑,潜运内力,恰巧此时李天林左掌前迎,二人双掌相交,李天林手臂微微一颤,欲待收回内力,不料被萧灭安的刚猛内力死死缠住,当下凝神接招,将大量内力贯于左掌。
与此同时,尚仁人得越冉传授疗伤心法,已经开始调息,而梅海从,玄寂道长内力深厚,越冉将口诀告知他二人,梅海从较先冲破第一道气血交汇之处,那中年尼姑,矮小和黑面二位老者,以及那骑白马的汉子内力相对较弱,因此此时未能冲破关卡。尚仁人此时把双眼微微睁开,观看此时形势。
此时李天林身后众人突然醒悟,欧阳广等人一拥而上,事已至此,已然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他们此时方知这几大高手片刻之间便可恢复内力,因此趁萧灭安和李天林酣战之际,忽施偷袭。
越冉身形一飘,已来到人群之中,她见到欧阳广,脸上登现杀机,心道:“我那贤弟日思夜想的便是杀了此人,为他父亲报仇,既然如此,我便将他杀了,给安儿报了大仇!”
她三百六十五路越离神掌使出来,四面八方滴水不漏,李国瑞和南宫英天突,兼泉二穴一麻,顿时动弹不得。
李国瑞大怒,一阵“直娘贼,他妈的”大骂不止,越冉也不理他,转身来攻其他众人。
越冉武功虽高,但众人里不乏天灵法师这样的高手,一时之间难以脱身。正焦急间,忽听屋顶之上琴声婉婉,一人朗声说道:“大帅,你且派人专心对付萧灭安这小子,这几人交给我们四个,万无一失!”
萧灭安认出是在水墨山庄救过自己的琴棋书画四位老者。
那方才抚琴的正是广陵叟,一个阴阳脸的老者跟在他身后,正是百岁翁,左右两侧的两位一个是兰亭子,一个却是郑青竹。
萧灭安看向他们,眼光中露出疑惑神色,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广陵叟朝他用力眨了眨眼,萧灭安当即会意,当下便不动声色,专心致志抵挡李天林阴毒狠辣的招式。
琴棋书画来到尚仁人等身前,故意提高声音道:“尚老侠客,休怪老朽意狠心毒,你们跟安大人作对,下场是什么,想必早就知道了罢?”
他话音洪亮,意在打消李天林的怀疑。尚仁人等早知今日难逃祸患,一语皆无,静坐调息。
那黑面的老者是巴山派的派主,姓铁名叫铁洛川。那骑马的汉子是他的师弟,姓秦名奇。那中年尼姑是巫山派的掌门人极尘师太。那矮小老者乃蜀山派掌门人周子昂。再加上恒山派的玄寂道长,尚仁人和梅海从,六派的领头人物尽皆在此。
琴棋书画站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尚仁人本已不存希望,正在此时,忽觉一只手悄悄搭上了自己左肋,紧接着一股热流顺着肋下流入全身各个经脉穴位。大感奇怪,正然思索,只听广陵叟的声音在耳边道:“尚大侠,不必担惊,我等是萧少侠的朋友,方才情况紧急,只有这样,才能瞒过李天林!”尚仁人知他所言非虚,也就不再说话,李天林此刻全力跟萧灭安相斗,哪里想得到这些?
越冉在人群中窜进窜出,众人始终奈何他不得,索性各自护住门户,逼越冉来攻,越冉看出这些人有意消耗她的体力,当下将真气游走于体内上下,这越离神功登时便起了作用。天灵法师大喝一声,举掌来攻。
越冉身形飘忽转动,右掌斜劈,左掌去封天灵法师前心鸠尾穴。天灵法师旱地拔葱避开胸口要穴,一招大手印向下直按。
越冉双手一分,一招横担门栓,便想接天灵法师这掌,随即醒悟:啊,他掌上有毒。连忙回手,反背一点,直指向他鸠尾旁边的灵墟穴。
天灵法师手掌侧翻,来抓越冉手臂,越冉忌惮他毒掌厉害。忙使了个倒转乾坤,身子平平向左侧一翻。天灵法师一掌击空,第二掌如疾风暴雨一般向越冉打来。越冉使招星河满天,正是越离神掌中的高明招数,左掌运力,一股掌风直奔天灵法师右肋,左足横扫,踢向他右足足踝。天灵法师身体虽大,但颇为快捷。闪身躲到越冉背后。双手并力“飕”的一声翻掌推出。
越冉身子未及转动,左手向后反勾,却不拿向天灵法师手腕,却是奔他衣袖而来,天灵法师僧袍衣袖甚是肥大,连忙向后一甩,此时越冉已转过身来,啪啪两掌连发,天灵法师心思方才全在自己衣袖之上,这两下快捷无伦,无法闪避,一中前心,一中右臂。天灵法师手臂立时断折,疼痛难忍,只得退下阵来。
身旁刀枪剑戟已有两人方才被越冉点中穴道,曾志良在他们几人中武功最高,赵长荣挥动长枪,二人双双来攻。许长河,毕思桓,罗腾达等人此时被范云升,冯志广,武学仁一一敌住。
越冉一掌快于一掌。忽然左掌向前挥出,抓住了赵长荣枪头,赵长荣大惊,连忙回夺。越冉冷笑一声,挺拳进击,正中赵长荣左侧太阳穴,越冉无心要他性命,但这一拳着实不轻,赵长荣登时晕倒。
萧灭安和李天林此时已经拆了一百余招,倒似是萧灭安微微落了下风,只因李天林不知怎地,往往出招总能先萧灭安一步,萧灭安凝神观看,心中一凛:怎么李天林的武功招数跟师父教我的如此相似,一时之间不得要领。这武功高下之分,在于发招的出其不意,但如若两人都使出同一套功夫拆招,那便要看谁用的更加纯熟,所以武功高强之人往往一生所学武功十分驳杂,但当危难来临之时,往往都会亮出本门功夫来。
此刻李天林的南海五毒掌变幻莫测,萧灭安待要使出铁砂掌来,却被李天林绵软狠厉的掌风纠缠不休,只得不停地变换招式,但每每发出一掌,都被李天林轻描淡写的化解开来。
熊祁元喝道:“帮主,我来助你!”他见越冉已逐渐摸透的众人的武功路数,不足为惧,可萧灭安此时和李天林不相上下,转瞬之间便可能不慎落败,于是飞身跃起,一招单凤朝阳,向李天林前胸拍来,李天林平地向后一仰。萧熊二人合力又与李天林斗了起来,李天林不敢怠慢,凝神接招。
萧灭安与李天林的胜负本就是一念之差,熊祁元是铁掌帮数一数二的高手,尚仁人曾传授于他几招铁砂掌的功夫,他一加入,萧灭安便专心使出越离神掌,一刚一柔,相辅相成。
李天林压力骤然猛增,南海五毒掌的走势渐渐慢了下来,萧灭安和熊祁元哪肯给他半点的喘息机会,掌风加紧,将李天林牢牢罩住。
萧灭安一招天河倒卷,左臂抡起,右掌反向劈出,李天林左足向外一踏,便到了南方朱雀方位。熊祁元早便见到他步法甚是奇妙,因此一等李天林身形落地,一招关门捉贼,径直打向他胸口膻中。李天林只得退回中央腾蛇方位。
萧灭安本来对这李天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步法甚是诧异,但此刻既有熊祁元在旁边相助,也就不再多想,安心使出越离神掌来。每每李天林脚下踏出四象步法时,总给熊祁元识破先机,以刚猛内力将他逼回,二人配合得竟是天衣无缝。
正酣战间,萧灭安忽听头顶阴风习习,一股阴柔的掌风向自己天灵盖拍将下来,萧灭安此时不假思索,向后退了两步,可他哪知自己身后另有一人,他这一闪如若是向左或是向右,这一下定可避开,可慌乱之中哪容他辨别方位,因此他这一退,身后那人找准机会,双掌猛地推出。
这一掌打得结结实实,正中后心,萧灭安闷哼一声,身子平平飞了出去,饶是他内力深厚,可也抵挡不住这一掌。
李天林见萧灭安被来人击倒,一掌拍向熊祁元,熊祁元突遭变故,万没想到李天林会在此时对他下手,这一掌正打在他胸口膻中穴上。熊祁元的身子倒了下去,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李天林咬牙冷笑。
萧灭安见李天林击死熊祁元,悲从中来,只觉胸口一阵窒息,竟然提不上气来。尚仁人,梅海从等此刻并无半分内力,连站起身来都已不能,何况用力出招,虽得琴棋书画四位暗中相助,但无奈这大手印功夫太毒,非但调息时不能随意移动,就连助其疗伤之人亦然不能有片刻分离,否则经脉齐断。一时之间毫无办法。
李天林疾走几步,举掌便砸,萧灭安闭目待死。
就在李天林将发未发之际,从门外飞也似地窜进一个人影,只听一个声音道:“爹,休伤他性命!”萧灭安一阵头晕目眩之感,过了片刻,稳住心神,睁眼观看,只见一个白衣少女拦在自己身前,那跟翡翠珠花赫然插在发间。
这白衣少女正是李如碧。
萧灭安颤声道:“李姑娘走开!”李天林厉声道:“碧儿,你好不懂事,我不是让你在家里吗?你为何到了此处?”
李如碧回过头来,见萧灭安脸上黑气蔓延,道:“爹,你既已打伤了萧大哥,何必再伤他性命?”李天林冷笑道:“碧儿,这臭小子不是被我打的,是他们二位所为。”
李如碧看向李天林身后,见两个相貌全然相同的老者并排站立。李如碧颤声道:“二位东方前辈,怎么是你们?”
左首边的老者东方清道:“李姑娘,此事不是你爹做的,是我们北海双王!”萧灭安暗中叫苦。自知绝无生理。
李如碧道:“二位前辈,可否手下留情?”李天林喝道:“碧儿退下,不可胡闹!”李如碧回过头来,见萧灭安兀自咬牙支持,一颗心仿佛就要跳将出来。尽管她早就知晓,可此刻却是将他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
东方白道:“李侄女,这小子是安大人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你为何待他求情?”李如碧道:“萧大哥虽与大人为敌,可他行侠仗义,还望前辈放他一条生路。”
萧灭安大声道:“李姑娘,萧某死便死了,何必要你求情?”李如碧凄然道:“萧大哥,你竟丝毫不明白我”萧灭安打断她的话,喝道:“我不明白,我萧灭安早就立下志愿,亲手割下安禄山的头颅,你走罢,不必救我,我不领情!”
李如碧如堕冰窟,一张俏脸变得苍白起来,颤声道:“萧大哥,你你不”萧灭安声嘶力竭地道:“没错,我萧灭安不领情,你快些走啊!”
李如碧身子一颤,咬着嘴唇,泫然而泣,良久,终于抬起头来,凄然一笑道:“那也说得是,你你不领情,那那也罢了。不管如何,如你死了,我我总是不活的了!”
李天林冷笑道:“碧儿,这等薄情之人,你还要救他不成?”李如碧凄然点头道:“那不错,您您若杀他,就先杀了我!”
忽听花外天在人群中叫道:“碧儿,快退下,不可惹你爹生气!”原来越冉与众人酣战良久不下,一瞥间见萧灭安身受重伤,不由得心急如焚,立时便想扑过去相救,可无奈对手太多,无暇脱身,正焦急间,见是李如碧到了,便稍稍放心,此刻花外天见局势稍稳,便跳出人群,开口说话。
李如碧走上前去,扑到花外天怀里,哭道:“小花阿姨,您帮碧儿出个点子罢,碧儿该怎么办?”花外天轻抚她头道:“碧儿,事已至此,我们只好认命,这是你的命,也是小花阿姨的,谁也逃不掉!”李如碧道:“可是我不能让爹爹杀了萧大哥,也不能离开爹爹!”
花外天苦笑道:“傻孩子,安大人待你不薄,做人要有始有终,你岂能负了自己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