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有歌待应:3(2 / 2)
盛贺对令楷的话语感到不可置信,只是未等他开口回应,令楷便已告辞离去。
“晚辈祝盛大人福寿安康,年年岁岁有今朝,晚辈就此拜别。”
看着令楷离去的背影,盛贺开始暗悔自己从前小瞧贬低令楷,以为令楷只是卖弄文采,趋炎附势的一介书生而已,如今看来,令楷定会是一位搅动朝堂的风云人物,日后告老还乡,他的事迹亦会是自己闲居家中最爱听的奇闻轶事。
虽然盛贺暗暗欣赏令楷,但是有那么一刹那,盛贺总觉得令楷看着他的眼神似曾相识,只是在漫长岁月里,盛贺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曾在何处见过。
秋风掠过,盛贺心中一惊,为何那样的眼神会让他联想起天牢里死寂和惨叫的交织?眼前枯黄的树叶萧然而下,让他的全身更是生起一阵寒意。
盛贺并未多想,只是动身往前堂赶去,当务之急是宋家父子与自己一条心,向皇后表明忠诚。
另一边,令楷走上许久才离开盛府的后花园,离开花园前,他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殆尽,双眸里是无尽的幽暗深邃。
他看向另一边盛贺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之所以助你渡过此劫,是因为我才是将要索你性命的人……”
盛贺,天道有轮回,这是你命中逃不过的劫难。
令楷双手紧握成拳,手上青筋暴起,心中的愤恨骤然浮现。
与此同时,玉迟王府兰风阁里,令歌和几位师姐忙碌着,他们正在准备送去东宫的贺礼,太子妃此次有孕,按辈分算,这会是令歌的第一个小侄孙,所以令歌甚是重视,便与师姐们一同打点着。
盛楠挑选着一件件小银饰,笑道:“我们现在为太子妃准备贺礼,以后也好为辰玉师姐准备贺礼。”
辰玉脸颊一红,佯怒道:“你再胡说,我就立马给你招亲去。”
盛楠吐了吐舌头,又把目标转向令歌,她发现令歌正打量着手中的婴儿肚兜,那是甯霞亲手做的,如织如画,栩栩如生,甚是精致好看。
正当令歌欣赏着那些肚兜的时候,便听见盛楠说道:“小师弟什么时候嫁给令公子?不过为什么不是令公子嫁给小师弟?”
令歌一愣,只是幽幽地瞥了一眼盛楠,他默然不语,只是继续打量着手中一件件可爱小巧的肚兜,盛楠见状,立马安慰道:“其实我们私下商量过,等一切结束后,就把令公子带回遇仙山,让他和你拜堂成亲。”
“你快别说了,再说令歌该不高兴了。”甯霞劝阻道。
“我没有不高兴,”令歌摇头否认道,“当然我也没有高兴。”
经盛楠这么一说,令歌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拜堂成亲的场景,若真是有那样的一日,似乎也不赖。
想着想着,令歌不免微微地扬起唇角,几位师姐注意到,不免相视一笑,却未再多言。
“这些服饰都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待会收拾好,我便亲自送往东宫,到时候还有劳小师姐和我一起走一趟。”令歌对甯霞说道。
“好,我同你前去。”甯霞说道。
……
东宫之中,令歌和甯霞,湫龙一同前来,甯霞和湫龙各端着装有服饰的木盒,在言信的引领下往太子妃的寝殿走去。
“殿下和娘娘知晓王爷前来送礼定然高兴。”言信笑道。
令歌告诉言信:“其实今日前来我也给你带了礼物。”
言信一脸不可置信,回头望了一眼湫龙,只见湫龙的手中还提有一个食盒,令歌解释道:“我记得你很喜欢吃我亲手做的糕点,所以亲自做了一些,特意带来给你。”
言信闻言喜笑颜开,立即拜谢道:“末将多谢王爷!”
待令歌来到太子妃的寝殿时,太子妃正坐在茶桌前,身穿一件宽松的红黄相间的襦裙,已备下茶水糕点。
“见过皇叔,”太子妃起身微微福身道,“皇叔请坐。”
令歌坐下身来,注意到太子妃因为有孕的缘故,变得逐渐丰腴,双颊的酒窝也愈发不明显,眼中还有些疲惫之感,想来是刚午睡起身。
此时殿中亦飘荡着安神的熏香,更显寝殿静谧无声。
令歌微笑道:“今日前来,主要是向太子妃送礼,恭喜太子妃有孕,送来的都是婴儿的衣饰,来日定然用得上。”
“那本宫就先替腹中孩儿谢过皇叔了。”太子妃感谢道,她这几日见过不少人前来送礼,真心假意在心中自有分辨,如今看见令歌,她能确定令歌是真心实意的。
说着,甯霞和湫龙便上前将盒子打开在太子妃眼前,太子妃眼前一亮,她从盒子里拿出一件小肚兜,细细地打量一番,夸赞道:“这肚兜竟比司制房的绣娘还绣得好,是何人所绣?”
“不是旁人,正是我师姐贺兰甯霞,也就是太子妃你眼前的这位。”令歌回应道。
太子妃看着甯霞的美丽容颜,只觉得甯霞兰心蕙质,她当即问道:“贺兰姑娘可否再为本宫肚中孩儿多做几件?或者你亲自来东宫指导本宫绣这样的肚兜,如何?自从有孕后,本宫实在闷得慌,绣绣肚兜的话,也好打发时间。”
“而且这婴孩出生后,都是一天一个样,到时候不知道要换多少件肚兜,本宫也不把你们当外人,宫里送来的本宫终究不放心……皇叔可否答应?”太子妃看向令楷问道。
“我自然会答应,不过还得看我师姐意下如何。”
“太子妃喜欢便是我的荣幸。”甯霞微笑应下。
“那就有劳贺兰姑娘了,明日本宫便派言信去王府接你。”随后,太子妃又吩咐侍女们说道:“你们带着贺兰姑娘他们去把礼物放在后殿,再为他们上一些茶水点心,本宫与玉迟王还有话要说。”
说罢,侍女便引着甯霞和湫龙离开此处,殿中只剩下令歌和太子妃以及她的贴身侍女。
“太子妃所为何事?”令歌开口问道。
太子妃回应道:“前些日子本宫在这宫里实在是闷得慌,便去了落音楼。”
令歌闻言不免一愣,只听太子妃继续说道:“那日,本宫刚好碰上一位能说会道的伶人,他说他是被秦小姐和一位叫李豫的公子带到落音楼的,皇叔与令状元常去落音楼,可知道李豫公子?”
太子妃的话说得云里雾里,令歌一时半会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太子妃见令歌这般反应,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无妨,想来皇叔并不认识李豫公子,皇叔不必放在心上,就当本宫从未问过。”
令歌微微颔首,心中甚是愧疚,想来太子妃已经察觉到李豫的身份,如此一想,尺画定然还对太子妃说了秦小姐和李豫关系匪浅之事。
看来令楷提醒劝说尺画并无道理,只是为何后来尺画抱病几日?在唱戏排练这方面,尺画一向是勤奋刻苦的,令歌不解。
离开东宫后的几日,甯霞依旧做着不同大小的肚兜,并且在盛楠和湫龙的陪同下前往东宫,然后在东宫待上几乎一日,陪着太子妃聊天刺绣。
在回来的马车上,盛楠笑道:“太子妃的都做这么多,以后辰玉姐的孩子也不知甯霞你要做多少?当真是劳碌命。”
甯霞含笑叹息道:“是,我的确是劳碌命,除了辰玉姐的,以后还有你的。”
“我不要,我自己绣。”
“那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湫龙正驾着马车,闻言,冷漠淡然的双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不知他在想着何事。